第11章 以身入局。
“来啊,反抗我啊。”鬼面扫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最美之刃,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种情绪并非源自同情或怜悯,反而是一种猎人捕获猎物后独有的满足感。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手中布满倒勾的鞭子拍在付丧神的脸上,侮辱性质极强。
鬼面满意地看着那一头深蓝色的发丝全然浸透了红褐色的血液,“真是狼狈啊,三日月……宗近。”
他将付丧神的名字从唇齿间磨出,几乎要嚼碎了咽下去,恶劣的眼神毫不收敛。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混合着金属的冷冽与尘埃的沉重,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穿过屏住的空气,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增添几分阴森可怖之感。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灯,晃晃悠悠的,显出几分诡异。
三日月宗近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束缚,吊挂在半空之中,他的皮肤上遍布着青紫交错的瘀伤,还有几处尚未愈合的创口,不断地向外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脚下早已堆积出一摊血液,部分已经干涸。
平日里柔顺的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庞,但即便如此,依然能从露出的部分看到那双眼睛中闪烁的戏谑。
“你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付丧神平静地说出挑衅的话,眼中空无,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肉/体上被赋予的痛苦。
鬼面挑眉,不屑一顾:“说这种话来激怒我也没用哦,我可是早就……怒不可遏了啊!”
鞭子破风而下,狠狠地抽在三日月宗近的脸上,那张美丽的面容已经血肉模糊。
鬼面啧了一声,伸出手,如他本人一般暴虐的灵力流入,付丧神的脸又恢复如初。
动作中晃动,铁链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响动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入耳里。
冰冷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透着冰冷无情的光泽,甚至一些还残留未清理干净的红褐色血迹,每一处暗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残忍的行径。
这是独属于139本丸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审神者踏入本丸的那一刻起,阴暗的屋子不断完善,直到准备充足。
也是付丧神们恐惧的源头。
落在这样的境地,三日月宗近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绝望,他歪头作出不解的模样,声音低沉:“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作为审神者的你,对本丸全盘把控,你应当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也知道你肯定会失败,这都该是意料之中的才对。”
“你假惺惺地愤怒,带走所谓罪魁祸首的我……老爷爷我啊,实在看不懂。”
他一步步地诱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矛盾呢?我思考着,就在刚刚我明白了,”三日月宗近勾起一抹笑容,带着洞察一切的意味,他说:“代号‘鬼面’的你,真的还是审……唔……”
猛地贯穿旋转的刀让三日月宗近不由得闷哼一声,剧烈的排斥无疼痛搅碎了内脏,一双含着新月的眸子却是弯起,他一字一顿。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鲜血从胸口出流出,顺着脚尖和地面的血迹汇合,本应斩杀敌人的本体刀深深插入身体,直穿心脏。
“我说过,”鬼面满脸阴霾,“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你们很喜欢他?伪君子!你以为有纯善的人类吗?没有!完全没有!都是一群衣冠禽兽,从我的□□里诞生的意识当然和我一样,能算什么好东西!”他疯狂地唾弃否定,状似疯魔。
“我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在期待啊,期待那个家伙是个单纯的人?怎么可能啊,恶心!”
随着一阵狂妄的大笑,鬼面完全沉浸在极度的愤怒中。
笑声回荡在整个封闭空间,带着几分神经质的味道,他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迈出步子时,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
看着这一幕,三日月宗近意料之中,他眸色渐深,轻声道:“来了……”
一瞬间,所有的嚣张与傲慢都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全然失去的意识。
鬼面的双手胡乱抓向空中,而后完全卸力。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
三日月宗近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闪过几分情绪,而后他迅速撇下嘴角……
半分钟的时间转瞬而逝。
“嘶——好疼。”
归木刚醒来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随之而来的手掌膝盖也开始迟钝地传来痛感。
他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边打量周围。
归木忽然睁大了眼睛,这、这不就是他在最开始的时候看到渣审虐待付丧神的地方吗?
等等,他在这里……也就是说!
归木若有所感般转过身,即使有所准备,当目光触及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影时,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就像是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眼前的景象如此震撼,以至于他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试图逃离这无法接受的画面。
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连同唇色一起失去了血色,双眼睁得滚圆,里面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恐惧。
眉头紧锁,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刺骨的寒意油然而生。
“你……”
“哦呀,老爷爷这副样子吓到你了吧。”三日月宗近轻笑,好像对自己吓到小朋友有些抱歉。
归木抿唇,无暇顾及这似曾相识的话,他难以将眼前这个气若游丝的付丧神和印象里的最美之刃对上。
三日月宗近被吊在半空中,足不粘地,眼中布满了疲惫与痛苦的痕迹,圣洁的容颜在血腥中格外显眼,他肌肤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轻轻翕动。
手指偶尔痉挛性地抓紧,又无力地松开。
“不……”归木蹒跚着靠近,却无从下手,嘴硬道,“没有。”
“……我该怎么做。”
归木颤抖着,身上擦伤的疼痛在强烈的冲击下化为乌有,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被折磨至极点的付丧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救他!
月亮该在天上,而非血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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