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点
司马灰将这个念头简明扼要地对其余三人说了,那怪物把考古队和石碑拖进匣子,是想借助外力破坏拜蛇人石碑,它并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如何。
然而司马灰却知道伊尔-12运输机,会在穿过匣子的过程中撞到东西,这也是一个在死循环中不可更改的事实,好比是覆水难收。
根据事故经过来看,伊尔-12运输机在匣子里撞上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让石碑困住的怪物,正所谓是“作茧自缚”,它让自己也陷进了死循环,这个怪物最终会被飞机撞到匣子之外,如同被赵老憋带走的那块“死人肉”一样,永远消失在虚无当中万劫不复。
罗大舌头问道:“你说那个万劫不复的所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司马灰说:“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没人去过,不过肯定是这个怪物最不想去的地方。”
高思扬也不解地问道:“那么咱们……就在这儿等着飞机撞过来?”
司马灰点了点头,说道:“伊尔-12飞机在穿过匣子的过程中,撞到了某个物体,这是一个早已存在的结果,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结果。”
胜香邻循着轰鸣声望向黑茫茫的迷雾,她认为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听那雾里的响声,这架伊尔-12运输机正从外侧朝着石碑驶来,而那个怪物应该躲在石碑里侧,飞机要撞也是先撞上石碑,考古队的四个人自然难逃一死。拜蛇人石碑一旦受到破坏,那怪物就会立刻从看着石碑的僵死状态中复原,这岂不正是它想得到的结果?
司马灰也在隐隐担心发生这个结果,虽然那架苏制伊尔-12运输机,必定会在匣子里撞到某些东西,可没人看见过究竟撞到了什么,撞上那树形怪物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测,而且听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迷雾深处驶来的伊尔-12,确实是直对着石碑而来,等到撞击之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司马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石碑另一端同样是雾气弥漫,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能感受到雾中沉重的死亡气息,说明那个浑身都是眼的树形怪物就躲在其中。难道考古队也要在石碑顶端一动不动,等待着结果降临?
司马灰越想越觉得不对,万一结果与自己预期的不同,那该怎么办才好?何况从声音上分辨来势,伊尔-12运输机确实会撞上石碑,就算他胆量再大,此时也沉不住气了,可也没办法让伊尔-12运输机改变航向,绕到石碑的另一端去,耳听发动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扩大,不由得把心揪到了嗓子眼儿。
事到如今,司马灰和其余三人只得死中求活,把身体当作重心,竭尽全力在石碑上拼命晃动,想将石碑向前推到。
拜蛇人石碑原本矗立在地脉尽头,石碑高大厚重得异乎寻常,以考古队四人之力,万难撼动此碑,可石碑中间的深裂再也承受不住,在剧烈的晃动中,居然从中断为两截,上边的部分轰然倒向前面的黑雾。
司马灰等人唯恐跟着断掉的半截石碑落在雾中,在倾倒断裂的过程中攀到了石碑底层,几乎就在与此同时,迷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然后迅速变得清晰起来,果真是一架伊尔-12运输机。它穿过匣子的速度虽不算快,可还是来势惊人,震颤人心的巨大轰鸣声中,贴着众人的头皮子掠过,四个人都被它卷动的气流带到,险些从下半截石碑上掉下去,急忙伏低身子躲避。
伊尔-12运输机的机舱里黑沉沉的,没有半点儿亮光,以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擦着残存的半截石碑驶过,蓦的只听一声闷响,似乎在雾中撞到了某个巨大物体,只听声音却像撞在了朽木桩子上。
司马灰等人趴在石碑上,抬起头来望过去,就见那架伊尔-12战术运输机的机舱顶部,趴着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形状像一株枯死的老树,上下都是根须,有几根搅进了发动机螺旋桨里,石碑周围黑雾涌动,看得并不真切。那东西刚离开原本的位置,大部分躯体还处在僵死状态,无法将整架飞机一口吞掉,能动的部分似乎在竭力挣扎,妄图摆脱伊尔-12运输机,肢体接触到机舱顶部,发出阵阵抓挠铁皮的怪响,但都是徒劳无功,想要控制住机舱内驾驶员的意识也做不到,因为那些人在进入匣子的时候,都处在意识恍惚的状态,转眼便被那架飞机带向了茫茫迷雾的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看在眼内,心中惊骇实难言喻,这个万古不死的树形怪物,就这么被一架来自1963年的伊尔-12运输机撞出了匣子,从此彻底消失了,其实这个结果早已出现过,只不过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而已。
这时,黑雾涌动更甚,司马灰等人被迫将防化呼吸器罩在脸上,他们知道匣子里的时间已经流逝到了尽头,正随着“熵”一同消失,伊尔-12运输机经历了进出匣子的过程之后,会因螺旋桨发动机熄火,迫降在东疆的库木塔格沙漠,而考古队四个幸存者的去向,却不得而知!
四个人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再想什么,埋下头将身体紧贴住石碑的断面,视线和意识都被黑暗吞没,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清醒过来。
司马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周围的黑雾已经消散,便摘掉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打开帽子上的矿灯察看情况,发现那半截残碑就在身下,但置身之地,却是个近乎垂直的天然岩洞中,头顶的洞口处天光暗淡,好像有呜呜咽咽的风声。
罗大舌头爬起来望了望四周,眼见不是地脉尽头的洞道,脑壳子里不免发蒙,疑道:“这是他娘的什么鬼地方?咱们莫非都死了,又落在阴间相见?”
司马灰说道:“死了倒也省心了,只怕是落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胜香邻说:“这次咱们与经历进出匣子过程的赵老憋一样,离开了原来所在的位置,却也因祸得福,否则弹尽粮绝,电池即将耗尽,困在隔绝天日的重泉之下,绝无再生之理。只是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在何处,不如先出去看看再做计较。”
四个人为了预防不测,把仅剩的弹药装进枪里,稍事休息之后就往外走去。
司马灰边走边回想一路的经历,由野人山大裂谷起始,到重泉深渊之下为终,总算解开了“绿色坟墓”的全部谜团,这么做的代价是死了很多人,最后能有这样一个结果,也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以前曾被地震炸弹中的化学落叶剂灼伤,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如果留得性命,是不是还要再找机会揭开那些更深层的谜团?比如飞蛇崇拜的源头在哪儿,那个满身是眼的树形古神究竟是什么东西?拜蛇人石碑上的死亡符号从何而来?可想到那些死掉的人,就为自己这些念头感到担忧,若是过分执迷于这些失落的秘密,还不知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又寻思现在经历着的事是否真实,这可能是陷在无底洞里的后遗症,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除。
司马灰脑中胡思乱想,等看到洞外的情形,他和罗大舌头等人都茫然呆立在原地,半晌没人出声。
原来众人置身之处,是一座方圆不过数里的岛屿,岛上遍布低矮稀疏的植被,四周都是苍茫无边的大海,波涛异常汹涌,上空乌云低垂,预示着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
在漆黑的地底时间太久,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困在这座弹丸般的孤岛之上,可能在最大比例尺的地图上都找不到踪迹。岛上又没有粮食没有水源,纵然有天大的手段,在此存活一两天也很困难,更指望不上有飞机和舰船从附近经过。
高思扬真没想到自己能活到最后,她望着远方的海平线说:“这漫长的行程总算是走到了终点,困在这座小岛上,只怕是有死无生,不过即使回不去,死在这里也可以合得上眼了。”
胜香邻道:“别这么说,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咱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离开此地。”
罗大舌头说:“没错,凡事得尽量往好处想,好不容易才从地底下活着出来,咱不得保卫胜利果实吗?我告诉你这么个道理,经历过大灾大难而不死,本身就是一种运气,我一贯主张——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组成部分……”说到这儿,他又问司马灰:“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虽然总走背字触霉头,可从长远来看,运气还是站在我罗大舌头这边的,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困得住咱们?”
司马灰也不知自己这伙人是倒霉还是走运,只好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存在即是开始,消失才是结束,所以现在并不能算是结束,甚至不会是结束的开始,最多只是开始的结束!”
后记 夏夜怪谈
《地底世界》全部四册,考古队的行程到此告一段落。首先必须感谢各位读友,以及对出版这部作品提供帮助和支持的各位老师。
按例要写一篇后记,向大伙儿报告一下写作过程和感受,但是作为后记,突然又想讲讲以前的事。我从来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不过童年的经历实在难忘。那时我父母都在地质队工作,经常要到野外出差,整个机关大院都跟着一起行动。大院里住着几千人,有自己的电影院、食堂和医院等设施,看电影是一概不要钱的。职工的孩子们,就上大院里的子弟学校,赶上春节之类的假期,又要坐火车回家探亲,所以从我不记事的时候起,就开始坐着火车了。
当时我对火车的印象,都是绿皮慢车,车厢里很拥挤,有列车员给送开水,旅客们来自天南海北,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也有人打牌、下棋或看书。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车厢里听别的乘客讲故事。
学校里每周二有一节故事课,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轮流讲故事,以此锻炼语言表达能力。我回到大院里的子弟小学之后,经常会把我在火车上听来的故事,讲给班里的同学们,然后再听同学们讲他们听来的故事。虽然我现在完全不记得听过什么和讲过什么,但是像我这种拖着鼻涕的淘气大王,居然也可以安静地坐下,认认真真地来听别人讲故事,可见这就是故事的魅力。
八十年代初期,野外和乡下的生活条件很艰苦,我记得当地老乡连糖炒栗子都没见过。但是对我和我朋友们而言,地质队大院内外有很多好玩儿的去处,尤其是仲夏的夜晚,田野间空气清新,大院南门外是起伏的高粱地,沿着路走下去,是从溪流上跨过的铁道桥。桥下的溪流里有很多鱼,野地杂草丛中,藏着各种各样的昆虫。我们这些六七岁的孩子,走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如果爬上铁道桥,就会看见很远处可望而不可即的大山,地质队每天都有很多人到那些大山里进行勘探。
那时我们最喜欢听父辈们在野外工作的经历,那些故事里有莽莽林海、无边的雪原,还有深山里的黑熊、坟地里的狐狸、吸人血的草爬子、拳头大小的狗头金、各种罕见的岩心样本,当然也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甚至发现过一些古迹。当地那些老乡家里,大多有从古墓里捡来的坛坛罐罐,他们不会描述那些东西有多古老,只能说“这瓶很古,绘在上面的女子都没表情”,意思可能是年代越近,瓷器图案中的仕女表情就越丰富。
每到夏天的夜晚,我和另外几个小孩,都会在铁道桥下的田野间纳凉玩耍,缠着大院里的职工和看瓜田的农民,讲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时至今日还留有印象的,只有三四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内容自然十分离奇。
其中一个是说拾荒捡破烂的人,常在脖子上拴着串打狗饼,打狗饼是种药饼子,专门用来驱赶野狗,因为狗鼻子最灵,一闻这味道就躲得远远的。乡下死人了都要在死者脖子上挂一串,这仅是个迷信的形式,因为前人相信,死人走向阴间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村子,村口石碑上刻有“猛狗村”三字,整个村子里没有人也没有鬼,全都是恶狗,死人如果不带打狗饼,鬼魂就过不了“猛狗村”,只能留在黄泉路上做个孤魂野鬼。
还有一个是说当地有个小女孩,某天到山里去玩儿,那地方有很多坟坑,以前都是被毁的古墓,后来墓砖都被老乡撬走搬回家砌猪圈了,所以留下一个个深坑,里面全是稀泥,荒草丛生。她无意中碰到坟坑草丛里的一只怪虫,那虫子有常人手指般长,颜色像枯树皮,浑身都是眼,一动就冒黄水,气味腥臭。她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坑里爬了出来,晚上回到家,这个小女孩碰到虫子的手指开始疼痛,指尖上长了个水疱,痒得难忍。当时家里人没有多想,拿针在灯上烧了烧就给她把水疱挑破了,谁知接下来破掉的水疱就开始化脓溃烂,半月后一个指节都烂掉了。到医院去诊治,大夫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经过商量决定截掉一节手指,阻止溃烂继续延伸。但不管截去多少,断肢顶端都会继续生出一水疱,且随即向上腐烂,省城的大医院也无可奈何。到后来那女孩动了十几次截肢手术,胳膊被越锯越短,依然阻止不了腐烂,只要烂过肩膀,就别想再活命了,不知最后有没有治好。那坟坑里浑身是眼的虫子也成了一个谜。
还有一次深夜坐火车,听一位旅客讲以往临近澜沧江的山区。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有许多佤族小孩都到山下一株老榕树下玩游戏,他们玩的游戏很特殊,如果在现在,恐怕会让人联想起《骇客帝国》动画版里边的一段情节。一群孩子发现了一个“灵异房间”,人可以在里面体验类似太空飘浮一样的失重现象。而那些佤族小孩玩的似乎就是这种游戏。他们轮流盘着腿坐到树下,不一会儿整个身体就开始凌空而起,忽忽悠悠地往高处升,几个起落之后才会缓缓降下。小孩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以为好玩儿,感觉像当了把神仙似的。可有大人路过的时候都给吓坏了,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见鬼了吗?于是连打带骂,把小孩们都轰回家去了。不过山里的孩子都很顽皮,他们在没有大人注意的时候,还是会偷偷跑去老树底下玩“升仙”游戏,直到后来起了山火,山火把老树林子都烧秃了,这个“诡异”的游戏才算告一段落。因为山区的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又有些迷信思想,遇上个怪事也不敢过分探寻,事情过去后就更没人再去追究了,所以这个游戏的“真相”至今无人发现。只是这位乘客另外还讲到,那株老树一直都很邪门儿,如果天上有野鸟飞过,就会折着跟头往下掉。
我不敢肯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仅能猜测其中的原因。那一带常有蟒蛇出没,那株老榕树的树窟窿里恰好栖有巨蟒,它困在树中年深日久,挣脱不出,只能探出蟒首吸气,以老鼠鸟雀为食。这条巨蟒见树下有小孩,便生出吃人的念头,才使树下的孩子腾空升起。如果不是它最终气力不足,或许就要有某个孩子葬身在蟒腹之中了。不过在《狂蟒之灾》那样级别的好莱坞电影里,都没有出现能够隔空吸人的巨蟒。我想如果这个传闻属实,树中一定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才对,但并不是每一个“谜”,都有机会找到答案。
正是这些在夏天夜晚听来的故事,让我后来有了要写《地底世界》的念头,不过这本书的主要背景,还是源自苏联的“地球望远镜计划”。
顾名思义,人类设计制造了天文望远镜,可以通过它用肉眼来窥探宇宙星空,但人的眼睛却不能穿透地面,因为向脚底下探索要远难于向头顶上探索,人类已经可以到达太阳系的边沿,但很难打出超过三千米的深井,所以才将穿透地层的深渊称为“地球望远镜”,意指直通地心的洞穴。
该计划的原型是早在六十年代冷战时期,苏联和美国这两大阵营,受到冷战思维支配,将大量财力、物力投入到无休无止的战备竞争当中,军事科研也以近乎畸形的速度突飞猛进,双方竭尽所能开发各种战略资源。当时苏联国土的南部和东部幅员辽阔,环绕着山岳地带,天然洞窟和矿井极多。为了比美国更早掌握地底蕴藏的丰富资源,以及人类从未接触过的未知世界,苏联人选择了贝加尔湖中一个无人荒岛为基地,动用重型钻探机械设备,秘密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挖掘。这一工程耗时将近二十年,他们挖出的洞穴,垂直深度达到一万两千米,是世界上最深的已知洞窟。因为涉及高度军事机密,所以“地球望远镜计划”始终都在绝对封闭的状态下进行,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幕。
关于苏联科学家通过地球望远镜发现了什么,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传说,内容非常离奇恐怖。有种说法是深度钻探挖掘到一万两千米左右,就再也挖不下去了,虽然钻头的熔点几乎等于太阳表面的温度,可有时候把钻头放下去,拉出来的却只剩下钢丝绳,而且钻井中传出了奇怪的声音,电台里会收到大量从地底发出的诡异噪声,那简直就是恶魔的怪叫,没人能理解这些来自深渊的信息,也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现场人员都以为他们挖通了地狱。随着深度的增加,难以置信的奇怪现象越来越多,最后因为各种可知和不可知的因素,这项工程被迫冻结。
据说美国的宇航员,也在外太空接受过与之类似的“幽灵电波”——近年来被科学家证实是宇宙微波辐射,如同电视机里出现的雪花,或是电台中的噪声干扰。从遥远的过去到无尽的未来,自然界中始终存在着这种看不见摸不到的电磁波,或许地底深渊里的可怕现象同样是电磁作用,不过这些情况还有待于科学家继续探索。
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也是确实存在的事实,还有书中描写的1949年在罗布泊坠毁的C-47飞机,以及刻有古篆没人能看得懂的“禹王碑”等都是真实事件,或在现实中存在着原型。而《地底世界》这部小说,就是依托此类真实背景,再加上诸多民间怪谈、历史传说和探险元素来创作的。全书一共分为四部,与单元剧般的“鬼吹灯”系列不同,从第一部《雾隐占婆》到第四部《幽潜重泉》,是一个前后呼应、情节内容紧密连贯的完整故事,不能单独拆分开来。
我想一定会有很多读友,想问我关于结局的问题。《幽潜重泉》确实是整个故事的大结局,这个故事简而言之,是讲让拜蛇人石碑困在地脉尽头的恐怖之物,想引着司马灰等人将它释放出来。最后的结局可能看似简单,其实隐藏着很多东西,我在此稍作分析。作为作者,我认为存在三个结局,分别是“磁山结局”、“匣子结局”以及隐藏的“无底洞结局”。
“磁山结局”是指深渊里的树形古神被磁山困住,胜香邻死亡,考古队其余的三个人从地底逃生,回去之后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至于司马灰等人在从火葬场回去的路上,途中遇到很多怪事,只是由于他们进入过“熵”制造的无底洞,受影响而产生的后遗症,就好比做了一场噩梦。
“匣子结局”则是按书里叙述的顺序,1963年一架飞机经历了进出匣子的过程,使“熵”这个怪物彻底消失,考古队全员存活,但被匣子带到了一座大海中的小岛上,依然面临走投无路的绝境。
这是两个比较容易看出来的结局,此外还有一个是“无底洞结局”,即“磁山结局”和“匣子结局”全部是司马灰等人意识被“熵”吞噬,深陷在无底洞中感受到的经历,都没有真实发生过。
我想“千江有水千江月”,不同读友阅读《地底世界》的感受,也不会完全相同。因此我不会明确说这三个结局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结局。不过身为作者,我也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并且在书中留下了一些暗示,细心的读友也许能发现,我为考古队选择了哪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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