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憋宝古籍
罗大舌头还想继续挖开沙子寻找“白色线路”,忽听司马灰让众人迅速离开,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后边有什么动静?为什么不能回头?”
司马灰一面支耳倾听周围的声响,一面对罗大舌头说:“你要回头一看,可能就吓得两条腿发软逃不动了。”
罗大舌头不服气地说道:“我以前受你这坏分子唆使去食堂里偷腊肉,结果被炊事员发现,放了两条狼狗来撵,追得我跟王八蛋似的,我可也没含糊过呀!”
胜香邻和通信班长刘江河见司马灰神色肃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还想再问究竟,司马灰却“嚯”地站起身来道:“情况紧急,快走!”
原来司马灰刚才在沙坑里挖出了另外半截电话线,可想拽出来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他再往下挖,看到有许多细小的沙洞,心想可能是在黑暗中,误将白化的沙蛇当作电话线了,那些栖身于沙海下的细小生物,受惊后早就逃得没影了,又上哪里去找?就算抓住了也无法当作导向线。与此同时,他还发觉远处腥风陡作,渐渐声如潮涌,都朝着古鲸残骸处攒集而来,只有东侧相对沉寂。司马灰心知来者不善,只凭老掉牙的撞针步枪难以直撄其锋,当即跃身而起,口中打声呼哨,让其余三人都向东退。
这时,罗大舌头等人也已听到沙海深处传来的动静,均感大难临头,情知偏离中苏联合考察队布设的电话线路就得迷失在黑暗的地底极渊,可若不落荒而逃顷刻间便会死于非命,不用权衡也知道应该做何取舍。开始还是快步而行,可转瞬间那密密麻麻的爬行声就已从后逐渐逼近,众人只好撒开腿狂奔起来,疲于奔命之际,就是想回头看也顾不上了。
除了胜香邻以外,司马灰与罗大舌头、刘江河三人,都具备武装越野的经验,翻山过岭如履平地,可那遍地黄沙又松又软,踩一步陷一步,越用力越是缓慢,较之跋涉山地溪谷,更加艰难数倍。
罗大舌头心里焦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顺着平缓的沙坡滚了下去。司马灰只好停下脚步,伸手将他拽起,这时,忽听胜香邻和刘江河同声叫道:“小心!”
司马灰也觉察到身后有阵怪风卷至,放手松开罗大舌头,拽出猎刀回手反削,听声音就像砍到了一片枯树皮,再用矿灯往地下照视,就看有条半米来长的怪蛇被刀锋挥作两段,那蛇粗如儿臂,两肋有肉翅,通体明亮,洞见肠胃,里面生满了无数肉刺,此时百余体节一分为二,兀自屈身蠕动。
司马灰暗觉此事蹊跷:“这是地底下的透腔沙蛇,它何以对我们紧追不放?”才刚一愣神,忽然脚下沙石轰鸣,立足的沙坡塌陷出一个大洞。从深处露出一条沙蚓,头如螂蛆,身似巨瓮,分成两截的死蛇都被它连同大量沙雾吸了下去,众人惊呼一声,全力向后趋避。
通信班长刘江河躲闪不及,竟带着背包滑下沙洞,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也掉在了一旁,手足更是陷在流沙里挣扎不出。罗大舌头离他较近,伸手抓住刘江河的背包肩带奋力向上拖拽,这时却听耳边嘤嘤之声犹如儿啼。罗大舌头壮着胆子回头去看,就见沙蚓前端不断膨胀伸缩,离着自己还不到半尺,吓得他险些冒了真魂,情急之下生出股子蛮力,捡起刘江河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拼命一搏,却苦于五六式枪身太长,根本掉转不开。
这时,司马灰举起步枪射击,从洞中钻出的沙蚓被子弹打得稍稍向后缩去,奈何其环肌层下的神经都属网状分布,枪弹对它的杀伤力实是有限,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稍微缓得一缓,胜香邻就趁机抛下绳子,那二人手足并用攀上了沙洞边缘。
四人舍命挣出陷落的流沙,刚跑了几步,面前又陷下一个旋涡般的沙洞,耳听流沙涌动,周围还不知会有多少。司马灰心知地底沙蚓躯体蠢拙,只以腐物碎屑为生,轻易也不肯从沙海深处爬上来,可一旦遇上了也很难对付,而且听动静来势惊人。这四周空旷无极,如果找不到依托抵挡,只怕众人都要在此报销了账。
众人此时已顾不得迷失方向,绕开陷下的沙洞又向东逃,就听天上滚雷沉闷,厚重的云层里忽然坠下一物,“啪”的一声正砸在司马灰头戴的“Pith Helmet”帽檐上。纵是配有缓冲夹层的木盔保护性能良好,还是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往地下一瞅,是溜圆的一颗冰雹,足有核桃般大。
高空云雾中的对流层受地压影响,产生猛烈冲突,劈头盖脸地撒下一场大冰雹来。司马灰心说:“怪不得东面静得出奇,原来是要下雹子了。”
雹子在民间又有“雹灾”之称,冰雹大小不定,最小的如同米粒,也有直径超过十厘米的大雹子。在无遮无拦的情况下,多曾出现过把人畜活活砸死的惨事。众人心知厉害,连忙抖开捆在背包后的毡筒子,迅速接到一处,再用步枪和背包支起,蜷缩在底下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司马灰被雹子砸得头上隐隐作痛,刚才又逃得甚是急促,胸头烦恶燥热之意难挡,就捡了块冰雹放在嘴里去嚼。
胜香邻喘匀了呼吸,就对司马灰说:“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思吃雹子,你知不知道咱们已经在沙海之中迷路了?”
司马灰想着心事,嘴里应道:“我牙疼上火,听老话说吃这玩意儿能治牙疼。”
罗大舌头也捡起冰雹往嘴里放:“现在就别考虑什么方向了,这阵冰雹一过,沙洞子里的怪物恐怕又要出来了,咱近视眼配镜子——得先解决目前问题不是?”他又对通信班长刘江河说,“刚才要不是我罗大舌头冒死下去救你,你小子早就革命到底了。”通信班长刘江河千恩万谢,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司马灰对众人所言充耳不闻,心中突然一动,说道:“不对,沙虫、沙蚓之属都是从沙海深处而来,它们只能通过感知振动和热量变化行动,不应该隔着那么远就察觉到咱们的存在。这要是什么巧合,我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再当着你们的面吃了。”
胜香邻道:“不用赌咒发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马灰说:“我看是咱们身边可能藏着什么东西,才把栖息在沙海下的可怕生物引了出来……”他想起先前在沙漠中猛一回头看到有个恶鬼出现在背后,两只手都搭上了自己肩头,可定睛再看已是一片漆黑。他无法解释这个现象,甚至怀疑自己被厉鬼附体。
现在回想,当时身后就只有这个背包,于是拎过来察看。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除了电池之外,就全是从地底测站里找到的罐头,也没见有什么反常之物,不料掏到里边的时候忽然摸到些什么,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
司马灰心说:怪了,这背包里装得满满的,底下怎会还有人?他硬着头皮用力一拽,竟扯出半截死人的左臂,那手臂上似乎被涂了某种秘药,没有血腥和腐臭气息,仅及常人一半大小,被拽出来之后手指仍在微微颤动。
众人在旁看了都是又惊又异:“这是谁的手臂?它怎么还能动?”
司马灰看其形状就知道这是“86号房间”的另一条胳膊,大概是在暗河里焚化宋地球尸体的时候,被他偷着藏在了背包最底层的电池下边,众人在仓库里补充物资之际也未能发觉。
司马灰用刀割开那条手臂,从中剜出一颗肉瘤,端详道:“这是鳖宝,可能就是它在给咱们招灾引祸。”
众人凑近观看,就见那肉瘤色呈暗红,表面密布着神经线般的血丝,再看剩下的半截残臂,就此一动不动了,如今才知道“86号房间”两条手臂里都有鳖宝,还利用它在死前埋下了阴险的后招儿。
这些情况好像都在赵老憋留下的憋宝古书中有所提示,只因内容似是而非过于隐晦,谁都没能事先想到。除此之外,司马灰心中还有些疑惑难解:既然背包里的死人手臂属于“86号房间”,为什么我看到的恶鬼,却像是“绿色坟墓”的首脑?莫非它是……
这时冰雹已停,沙漠干燥酷热,冰雹落地不久就化为水汽弥漫成雾,罗大舌头点火烧掉了“鳖宝”,又看那半截死人手臂碍眼,也给一同烧了,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胜香邻见四周重又归于寂静,稍稍放下心来,就对司马灰说:“多亏你有所察觉,才将一场大难消弥于无形。但咱们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根本无从确认位置。你鬼主意这么多,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司马灰却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束手无策。此时其余三人都已收拾好了背包,准备继续深入沙海寻找目标。司马灰却又伸手到自己背包里掏了个底掉,发现不见了那本憋宝古书的踪影,急问胜香邻是否还记得他把书放在哪儿了。
胜香邻不解地问道:“那本旧书里的内容诡秘离奇,观之无益,何况也没人看得懂,你还急着找它做什么?”
司马灰说:“这本憋宝古籍的真正主人应该是‘绿色坟墓’,要是找不到它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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