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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春逝


春逝秋来的第一个大雨天,阴沉的雨天和凄冷的墓园和人的心情惨淡到了一处。

看过墓地,简月和简骋返回市区,简骋念及简月从早晨至今都没吃饭,所以中途停车,和简月在街边的小饭馆简单吃了碗面。吃完饭,简骋去开车,简月在街道上游晃,却碰到了周行一等人。

这是她和周行的关系实质性破裂的第一次见面,在见到周行之前,她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她和周行都能放下对方给自己留下的那点牵绊,从一段还未成型就已经惨烈失败的感情中挣脱出来,回归以前克制又疏远的同事关系。但是结果让她失望了,她不知道周行的洒脱超越自己多少,她只知道这一次她无法做到毫无留恋抽身而去,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深深陷在淤泥沼泽中。她试图挣扎,却越陷越深,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未来,或许将来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将她拯救于沼泽。但是她却不抱希望,自知希望渺茫,因为有些人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人生经过的风景,而是无法替代的沧海和巫山。

“你干嘛把伞给他?”

简骋在和她说话,但是她没听清,她只顾着看着窗外走神,车里的暖气吹得她头脑昏沉,眼皮子一磕就能睡着,所以轻声问了句:“什么?”

简骋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干嘛把伞给周行。自己都淋湿了。”

简月把被淋湿的黑色大衣扔在了后座,上面只剩一件衬衫。她把衬衫袖口的扣子系好,道:“他们刚才抓的女人就是展羽从乔家带走的人。”

简骋不关心展羽带走了什么人,此时他只关心一件事:“展羽和冷微澜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帮冷微澜做事?”

简月:“连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句话有机锋,简骋耐心解释道:“姐,我真的只是让展羽帮忙解决周行。没有让他帮我办其他事。”

简月纵使怨他瞒着自己和展羽联络,当下也无可奈何。叹了声气又靠在椅背里,往窗外看:“现在展羽下落不明,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简骋:“他没告诉我,但是我能猜到。他应该去了明州。”

简月拧起眉:“他去明州干什么?”

简骋:“费红泉都对周行说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当年真的留下了线索,那留下线索的人只能是费雨晨,所以费红泉才会知道。”

简月细细思量一番,道:“我信不过展羽,我不相信他是真的想帮你。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立刻去一趟明州,即要找线索,也要找展羽,把展羽带回来见我。”

简骋:“你想干什么?”

简月朝他瞪过去:“你还怕我害他?”

简骋的确有这层顾虑,心虚不答话。

简月没好气地用力剜他一眼:“我还能干什么?我要想害他早就动手了,会等到现在?让你把他带回来,是我想当面向他问清楚,他和冷微澜到底是什么关系。”

简骋点点头,不敢多说。

路过商场,简月让简骋把车停车了,道:“你自己回去吧,我想去商场逛逛。”

简骋:“我出城给你打电话。”

简月叮嘱道:“可能要降温,带件厚衣服,路上慢点开车”

她和简骋商场大楼前分手,进入商场大楼先找了个饮品店点了杯热奶茶,特意让店员多加了很多糖。其实她一贯不喜欢喝甜的,但是今天尤其想吃点甜的,越甜越好,于是又买了一块巧克力爆浆流心蛋糕。

她坐在店里吃蛋糕配奶茶,没吃几口就腻了,齁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坚持把奶茶喝完了,蛋糕吃了大半,感觉这一顿把上半辈子省吃的糖全都一次性补了回来。离开饮品店后胃里极度不舒服,又买了一瓶矿泉水灌下肚,算是清了清肠胃。喝完奶茶吃完蛋糕,她就去卖女装的楼层逛服装店。她在努力哄自己开心,让自己开心起来,逛街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一间小众品牌的女装店正在打折,简月挑中了一件白色小香风外套,付了钱当即就穿上了,穿着新衣服走出服装店,她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又去了卖珠宝首饰奢侈品的楼层。放在以往,她绝对不会花几个月工资给自己买一件首饰,但是今天她想对自己大方一回,她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已经足够克制,尤其是近来,简直像是给自己戴了一顶紧箍咒。她想取悦自己,想随心所欲,花自己的钱是她所剩不多的选择。

简月走进一家珠宝店,从手链试到项链,最终选中一条镶钻项链,几乎刷空了银行卡。店员要帮她装起来,她说:“不用了,我现在就戴。”

对着镜子戴好项链,镜子里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是孟徽音。简月回过头,恰好看到孟徽音从门外走过。她迟疑片刻,很快拿起自己的包离开珠宝店,看到孟徽音进了不远处的店铺,那是一间钻戒定制馆,做的是婚戒的生意。难道孟徽音是去定制婚介?

简月觉得奇怪,孟徽音不久之前才拒绝了父母为她和周行安排的婚事,她现在又要和谁结婚?简月留意看四周,想知道孟徽音的家人有没有陪着她一起来,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孟徽音的父母,不免有些担心孟徽音。据她了解,孟徽音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时常无法自控,也容易被人蒙骗。她被第三方诱骗到昂贵的钻戒定制馆里消费也不是没有可能。

简月思虑再三,还是跟了上去。一名店员热情的迎接她,问她有没有预约,她在大堂一张沙发上看见了孟徽音,便朝孟徽音指了指:“我和她一起来的。”

孟徽音正在看钻戒款式图册,一旁的销售在向她推荐当中的某一款,言曰精细的戒环会让手指显得更加修长。

简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笑道:“你的手指本来就又细又长,不需要用戒指显得更长了。”

孟徽音看到她,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简月:“我也来看看戒指,刚巧就碰见你了。你喜欢哪一款?”

孟徽音对她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反感,她甚至对简月有些好感。此时她心情正好,正需要一个人和她分享快乐,为她出谋划策,所以就和简月讨论起她看中的几个款式。

简月和她谈了会儿一颗裸钻的价格,才用不经意的口吻问:“你要定制结婚的钻戒?”

孟徽音嘴角一翘,笑得很甜蜜:“是呀,我要结婚了。”

简月先道了声恭喜,才问:“新郎是谁?”

孟徽音却不愿回答,又把图册上的一枚钻戒指给她看:“你看这一款,是不是漂亮。”

简月见她回避,遂改变方式,笑问:“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给你准备一份礼物。”

孟徽音道:“我们不办婚礼,我未婚夫不喜欢这些仪式。”

简月:“那结婚证总要领的吧?”

孟徽音低着头默住了,手指捏着图册纸来回揉捏,咯吱咯吱地搓了好一会儿,才说:“当然,当然要领结婚证。”

简月却很怀疑,怀疑这个即将和孟徽音结婚的男人不愿和她办婚礼,连结婚证也不会领,只为她买了一枚钻戒。这场“婚姻”似乎只是孟徽音的一厢情愿。简月不由得担心这个男人和孟徽音在一起的目的,担心她再度被伤害,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于是向孟徽音套话:“你未婚夫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孟徽音道:“没有,他太忙了。”

简月:“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今天是周末,他还上班吗?”

但孟徽音一直回避关键问题:“是啊,他很忙,周末还要工作。”说完,她指着图册上一款戒指,对店员说,“我就要这款,要刻上我给你看的那句诗。”

店员:“好的,您稍等,我去登记一下。”

店员去了,片刻后拿着一张表单和一只精致的巴掌大小的红木盒子,她让孟徽音在表单上签字,然后将红木盒子打开,从里拿出一张信笺,这张信笺纸已经上了年头,淡粉色的纸面僵直发黄,边缘处还有几处破损,但可看出主人对它保存的极上心,将它装在了名贵精致的雕花木盒里。

简月看去,发现信笺上写满了英文,看那格式,像是一首诗。稍一细看,发现那的确是一首诗,是歌德所写的一首情诗,名字叫做“荒野玫瑰”。孟徽音要店员刻进戒指的是这首诗中点睛的一句:Roeslein  auf  der  Heiden.

店员向她确认要刻进戒指的诗句,然后把这张信笺装回木盒,归还孟徽音,笑道:“您未婚夫真浪漫,送给您一首情诗做定情信物。”

孟徽音要合上盖子,但是简月先一步伸手去拿盒子里的信笺,笑问:“这是什么诗?”

她拿到信笺,着意去看末尾处有没有姓名落款,但是末尾只有一串数字,应当是日期,写的是:2014-11-23.

孟徽音一把将信笺抢回去,装进盒子里:“是歌德的一首诗。”

简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14年11月?”

孟徽音陡然慌了似的,忙道:“这是丰玉林送给我的。”

孟徽音被丰玉林绑架的时间是14年11月5号,被警方救出是在11月18号。简月仔细研究过稻草人连环案的案卷,记得其中每一个细节,11月13号,孟徽音还陷在丰玉林的魔掌中没有逃脱。所以当她看到落款日期是11月13号时,心里很疑惑。不过这首诗若是丰玉林抄写下来送给孟徽音的话,倒也说的通。

孟徽音接了一通电话,随后就和简月道别:“我还约了朋友,改天见。”

简月笑道:“好,再见。”

目送孟徽音搭乘扶梯下楼,简月心里不禁又开始猜疑到底是谁在打着结婚的旗号在蒙骗孟徽音。她和孟徽音才见过两次,连熟人都算不上,但是她却做不到对孟徽音的事置之不理。因为她很同情孟徽音的遭遇,很清楚孟徽音病魔缠身,生的是心病。在某种程度上说,她和孟徽音同病相怜,她们都喜欢同一个男人,她是爱而不得,孟徽音是爱而不知。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周行,但是现在估计周行正忙,分不出精力调查孟徽音这位神秘的未婚夫,所以她只能自己想,思来想去,她能想到的人选只有一个。

简月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笑问:“季老板,在忙吗?”

季潮平道:“不忙,在店里。你有事?”

简月:“有事。方便见面说吗?我去找你。”

季潮平:“那你到上林路蜀王宫会所找我,从后门进。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派人去接你。”

简月:“好,待会儿见。”

蜀王宫会所是一间夜总会,今天却没有营业,前门挂起“配合消防检查,暂停营业”的牌子。简月绕到后门,后门开在一条美食街的后巷,一排不起眼的仓库卷闸门中间露出一扇漆黑的小门,就是会所的后门。

简月站在门外拍了两下门,铝合金门板非常厚,拍上去只有闷闷的轻响。她又给季潮平打电话,季潮平让她稍等,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蓝色西装却搭配花衬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醉醺醺地笑道:“呦呵,美女!来来来,请进。”

简月走进去,他又把门关上。两人沿着幽暗的走廊往前走,简月道:“我找你们季老板。”

男人:“季老板在楼上等你。”他回过头,把手递给简月,走路七摇八晃,“我叫项虎,礼宾部的,以后虎哥罩你。”

简月握了下他的手:“你罩我?”

项虎:“新来的女孩儿都得去礼宾部培训,你正式上班后也少不了虎哥替你出头。我们这儿的客人鱼龙混杂,难缠的很,以后你就知道了。”

看来虎哥是把她当成了前来应聘的。简月不想浪费口舌解释许多,只笑笑:“那就仰仗虎哥了。”

到了六楼,一间偌大的配餐室旁还有一间房,项虎敲了敲门,叫道:“老板,人到了。”

季潮平:“进来。”

简月推门进去,项虎从外面把门关上,遂离开了。

这是一间办公室,面积很大,桌椅和地板清一色的红木,尤其是一张长办公桌后竖着的一张大影壁,非常气派。简月一进来,就能感觉到这间办公室的隔音非常好,外面的杂音传不进来分毫。

办公室里灯光很暗,简月环顾一周,才在贴墙而立的一张大书架前的沙发上看到季潮平。季潮平打开旁边的一盏台灯,顿时显现在光里,道:“过来坐。”

简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笑道:“你好雅兴,在这里看书。”

季潮平的衬衫领口稍显凌乱,他把书放下,系上领口一颗扣子,道:“以前没机会读书,只能后天补拙了。”

简月看向立在后面的大书架,看到了满满当当古中今外的名著,问:“这些书你都看过?”

季潮平道:“如果我说全都看过,那可就太猖狂了。只是有时间就会坐在这里翻几页。”

简月看到了一本白色封皮的英文小说,是周行向她推荐过的《荆棘鸟》,她把书取下来,看着封皮上绘制的荆棘暗纹,问:“你看过这本?”

季潮平:“几年前看过,印象不深,应该是没看完。你也看过?”

简月:“还没有。”

季潮平:“想看的话就拿走吧,送你了。”

简月并不打算看这本书:“谢谢,不过我应该没时间看书。”她把书搁在一张矮桌上,切入正题,“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和你聊聊孟徽音。刚才我在商场碰到她——”

她还没把话说完,季潮平很突兀地打断了她:“前些天,你和正风见过面?”

简月顿了顿,道:“对,他找过我。”

刚才她放书的矮桌上还搁着一只方口酒杯,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酒,几块冰块露在空气中。他从地上掂起酒瓶,拇指抹掉瓶口的木塞,往杯子倒了半杯酒,道:“那天他回到家,跟我说了很多。”

简月这才发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在她到来之前,他应该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喝酒。即使他掩饰的很好,简月也能看得出他俊逸的笑容下掩藏着阴郁的情绪。

简月问:“正风说什么了?”

季潮平笑道:“他说我不是好人,让我离你远一点,不要招惹你。否则他找我算账。”

简月心生愧意:“我很抱歉,他知道你送我礼物,才误会你对我有想法。”

季潮平突然朝她转过身,还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身体往前倾,猛地和她拉近距离,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让正风把我送你的包还给我?”

他靠近的姿势很具有侵略性,简月下意识警觉,手按住沙发,准备随时起身走开,道:“我们不是可以送对方名贵礼物的关系。”

季潮平笑了笑,狭长的眼睛里流出琥珀色的光,像是刚才在杯子里晃动的酒纹:“我们不是朋友吗?”

简月:“我们当然是朋友。”

季潮平:“但是你不接受我的礼物,说到底,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简月:“不是的,如果你送我一本书,我一定接受。但是那个包很贵重,所以我才——”

季潮平又一次截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先送你一本书,再送你珠宝首饰,循序渐进你就能接受?”

简月微微蹙眉:“我是说,我们是只能给对方送书的关系。”

季潮平默然不语地看着她,把她从眉毛到嘴唇全都细细看了一遍。简月不能接受他此时的目光,因为他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打量和猜度,极其无礼,也极其陌生。

简月突然觉得她不认识季潮平了,季潮平今天的言行出格到让她很不安。她说:“你好像有点醉了,我们改天再约。”

她想离开,但是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手就被季潮平抓住,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下猛拽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跌坐回沙发上,然后腰被人紧紧搂住,季潮平的脸离她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精味。

简月立即把手挡在他胸前,勉强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松手。”

季潮平轻轻抚摸她的脸,低声道:“你漂亮、聪明、坚强。你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想知道原因。”

简月试着挣扎,但是他的手臂像一条铁铸的栏杆一样缠在她腰上,她竟无法撼动。她现在像是被季潮平紧紧锁住,拼蛮力肯定是拼不过他,拼拳脚也无法施展,在找到脱身方法之前,简月只能尽力拖延住他:“这不是很正常吗?并非你想要就能得到,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人。”

季潮平:“你想要的人?是谁?”

简月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量四周:“你不认识。”

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一只酒瓶,刚才季潮平倒了酒就把酒瓶搁在桌上。她一边和季潮平说话一边把手伸过去想够瓶子,但是手指刚碰到瓶身,季潮平就抓住她肩膀把她甩到沙发靠背上,冷冷一笑:“你想用那个酒瓶打破我的脑袋吗?”

酒瓶倒了,酒顺着瓶口往下淌,刚才搁在桌上的那本《荆棘鸟》也掉在地上,摔出一张淡粉色的信笺,上面写满了英文。简月看到那张信笺,眼神沉了沉,道:“我想拿的是那本书。”

季潮平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书,不为所动。

简月又道:“你刚才说你想要我是吗?你情我愿的事,你好好跟我说,怎么知道我不同意?”

季潮平:“那你同意?”

简月笑道:“在这里当然不行了,要去酒店。”

季潮平却突然松开她,道:“你走吧,我还没有下作到强迫你和我上床。”

简月揉着肩膀站起来,但没有离开,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那张信笺,问:“这是你写的?”

信笺上的英文应是从小说里摘抄的词句,笔迹非常漂亮。但是这些英文单词落在简月眼里,却是催命符文,因为这些字迹像极了孟徽音珍藏的那首情诗。

她问季潮平这张信笺是谁写的,但是季潮平迟迟不回答,于是她向后回头,却看到季潮平正用她前所未见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呼通一声,房间里突然响起异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用力撞击地板。简月循声看去,才发现这间办公室里还有一扇暗门,那扇门与墙壁的颜色融为一体,非常隐蔽。

砰——砰——

撞击的声音还在持续,源头似乎在那扇门后。

简月的肩膀突然被季潮平搂住,心猛地跳了跳。季潮平很无奈地笑道:“看来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想进去看看吗?”

简月被他搂着往前走,季潮平推开门,她看到里面的情景,霎时愣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躺在地上,手脚被绳子捆住,嘴巴缠了数层透明胶布,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布满伤痕,竟然是冷微澜。

简月悚然警觉自己犯了个错,她不该只身一人前来赴季潮平的约,更不该在刚才能脱身时没有及时脱身。以至于现在她落入孤立无援进退维谷的险境。季潮平让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俨然是不会放她离开了。

她被季潮平紧紧搂着肩膀,暗暗回头想看身后的门有没有被季潮平关上,她有没有可能趁其不备夺门而出逃出生天,但是她刚一扭头,一根冰凉尖锐的针头突然插进她的脖子。她立即把季潮平往外推,但是为时已晚,伴随着地转天旋的眩晕感,她的意识迅速分崩离析,直至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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