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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病


三日后,  百姓们在集市看着刽子手把众人的脑袋砍了,程夫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了新奉县。戚家跟程家在新奉县彻底落魄下去了,  夏家跟高家也是半死不活的,  在牢里进去了一半的人,反倒是徐家在这次清洗中显出来了,还接手了不少四家趁乱卖出的商铺。新奉县中的富商们也趁机购买了四家抛出来的田庄,  不过这四家的家产大部分还是进了县衙的口袋里。

        程文带着自己的包袱,  家里有些家具能卖的,程夫人都着急出手,  拢共卖了二十两银子,  再加上手里自己的钱,  到了徐州还是有安家的钱了。亲戚们都是势利眼,  见他们无权无势,  手里要还没有银子,  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走了,二郎。”程夫人轻喊道。

        昔年同他交好的同窗们一个也没来送他,自打程家出事,  不说帮上一把一声问候也不曾。程文听了程夫人的话,  他应了一声,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不管是做生意,  种药材,还是修路,县衙里的银子是足够的。大家伙修路的热情越发高涨起来,  已经修了三分之一了。

        “这路修到岚县,  以后还能娶岚县的媳妇了。”一个汉子打着赤膊笑道。

        “别想有的没的,  要是没银子没本事,  就是到了岚县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儿跟哥儿愿意嫁。”一个中年男人背着石头,  跟几个后生说话。

        “正是这个理儿,我也不求婆娘有多好,两个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就成。”一个年轻后生加快脚步。

        “这小子老实,还有些修路挣了几个子,全花在窑子里,搂了窑娘了。”

        修路便是一边使劲一边抽空闲聊几句,不然做这活还是枯燥。这来监工的衙役不像之前那样,看见他们是慢了一点,棍子、鞭子都朝身上使了,还是宽宥了他们几分。

        郑山辞踩在水泥路上,心中满意,只等修到岚县去了。

        “郑大人,您看田地里的甘草也长得好。”谭和说道。

        有沤草肥、粪丹在,百姓又得了县衙的托底,不用担心买家只等着收钱,他们心里更有劲儿了。他们不擅长买卖之事,只会埋头种庄稼,这些事由县衙来做,百姓心里也安心。

        从四大家族收了许多宅子、田产。宅子太多,郑山辞挂在市面上挂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宅子,他打算要么改成商铺,要么就奖赏给在县衙干活卖力的官员或衙役,给他们一座宅子。田产不能随意出售,郑山辞把一半的田地用作官庄,雇佣一些百姓来种地。官庄不需要缴纳赋税,种出来的食物跟蔬菜可以直接提供给膳堂,这样可以实现膳堂的自给自足。

        另外一半的土地可以让户房的人登记在册,有了流民或是新奉县的百姓年龄到了,还要请户房的人去分田地。

        大燕朝规定,男子成年后在官府分得三十亩地,家中女子跟哥儿成年后,分得十五亩地。一直跟着女子跟哥儿流转。在农家生的子女众多,他们大多是为了抵御家里突发的状况,要养活几个孩子,又不能半路夭折这对家里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农家的孩子七八岁就可以洗衣做饭了,但他们还是更想生几个儿子。

        儿子力气大帮着家里干活,一惯又不分家,男子都是家里的劳动力,稀罕着。女子跟哥儿在家没多久就要嫁出去,顶多能得点彩礼。在大燕颁布法令,给女子跟哥儿分地后,女子跟哥儿的地位这才有了好转。

        说来大燕的法律确实比起前朝更加灵活。女子跟哥儿和离,还能把自己分的土地带走,这土地相当于是到他们死亡前都是跟着他们的,死后就由官府收回来。

        郑山辞见谭和低眉顺眼的跟着他跑上跑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

        谭和应声目送郑山辞离开后自己才起身回家。

        他是戚县丞的儿婿,戚家垮台后,他跟戚少爷住的房子也被收回了。谭和现今跟着郑山辞,在修路一事上跟户房那边商量着,代郑山辞出面,在县衙的名声更甚。这些年他在县衙里也是小有积蓄,便买了一个小宅子,这小宅子的位置是偏了些,但还带了一个院子。

        他回到家中,神色有些松懈。他回到卧室,戚哥儿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手脚皆是被铁锁绑着。他本想舍弃了他,毕竟当初成亲是被迫的,他早就写好了和离书,结果戚哥儿要去刺杀郑大人。谭和没法,这是去找死,他只能先把人绑起来。

        谭和院子里没雇人,他自己去做吃的。

        戚哥儿已经醒过来了,他看见谭和就是想生吃了他。谭和只说:“戚大人是罪有应得,你嫁给我,郑大人免了出嫁子女的罪责,你还要去刺杀郑大人,你就这般想死?”

        “谭和,你这个伪君子,你放开本少爷!你有种就别管我!”戚少爷身上的铁链直响。

        ……

        辣酱坊的辣酱卖得不错,郑山辞是由着管事们管着,会时不时去看一看。家里有两个食肆,也有了进账,虞澜意最近想开酒肆,这般刚跟徐哥儿把商铺定下来了。

        他刚一回来便听见虞澜意摆着手,有些不耐,“怎地又送了帖子来,下次不必跟我说了。”

        金云福了身退下去了:“知道了,少爷。”

        “二嫂,你这个勾错了。”郑清音清软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郑山辞走过去还在想小弟这是在同虞澜意说甚,什么勾错了。他走进院子,侍从福身郑山辞没让他们出声自己走过去。

        虞澜意:“这针线活真不是人绣的,我只想给郑山辞绣个荷包,现今还是算了。”

        他一大早就喊金云把郑清音请来,想郑清音教他绣荷包。结果这绣了一天了,荷包没怎么绣成,倒是把他自己弄得腰酸背痛。他看来还是做不了这精细的活,郑山辞这辈子都戴不上他的荷包了。

        虞澜意心里想通了,把荷包一甩扔进篮子里,清清爽爽的拿着茶杯喝,又拣了一块糕点吃。他见郑山辞走过来了,郑山辞还是一身官袍,清俊挺拔。

        “澜意你同清音在做甚?”他轻声问道。

        “我让小弟教我怎地绣荷包,我绣一天了,绣不好便放弃了。”虞澜意也没顾忌,这般便说出来了。

        郑清音叫了一声二哥,他穿的是紫色的罗衣,头发用银簪别着,双眸如桃杏,眉眼般般入画。与之前刚来新奉县时,已是大不相同。

        郑山辞笑道:“不想绣就不用绣,自己高兴最重要。”

        虞澜意听了这话就高兴,他扯了一下郑山辞的袖子,“清音,你二哥就是对这些事看得淡,我就喜欢这样的。”

        郑山辞跟郑清音听了虞澜意直白的话,两兄弟都红了脸。

        郑清音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他在这儿不好。

        郑清音离了院子,虞澜意便越发没了行径。他歪着头,扯郑山辞坐下来,让郑山辞给他捏捏肩,抱怨的说:“我是真学不会的,在京城被阿爹关在屋子里学也没学会,让清音来教也不会。以后不能绣荷包送你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为了郑山辞,今天受累了,还尝试了自己以前都学不会的刺绣。郑山辞失笑,捏着虞澜意的肩膀。

        “辛苦了。你这样就好了,不需要去改变。”

        虞澜意听了郑山辞的话,他心里滚烫起来。他就说了,郑山辞不在乎这些。以前不管是教他的嬷嬷还是夫子都觉得读《男诫》这些是天大的事,刺绣、做饭也是。他们都是侯府了,这些事本就不需要他去做,他就懒得学,也懒得去伺候人。

        “叔父要回来了,应该是明天。我们早上一同去。”虞澜意推开郑山辞,让他先去换了衣裳。

        他今日突发奇想来绣荷包也是因着吕锦在京城给他寄信说是家里在给他相看人了。之前他们还说好了,嫁人之后还要来往,生下孩子定个娃娃亲,将来做亲家。

        京城中的好男儿还是有的,只是虞澜意还是担忧着。郑山辞换了衣裳看虞澜意在发呆,便问,“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锦说他父亲在给他相看人家。”

        郑山辞记得吕锦,他笑道:“他是聪明人,吕大人朝中地位稳固,也是一个人精,不会出什么差错。”

        虞澜意:“今年我回京过年便要去见吕锦的相公。”

        从京城到新奉县的信,估计这会儿吕锦多半已经成亲了。

        郑山辞笑着点点头。

        “你不是说想开酒肆么?我这有一张酿酒的方子。”郑山辞这张方子在蒸馏方面做了改进,让酿的酒更加醇厚。新奉县的土地所限,水果这类并不丰富,只是做烈酒的话还好,还有就是枸杞这类的药酒这般的效益更好。等水泥路修好了,水果跟粮食可以从岚县买,费的时间也不多。

        虞澜意看了一眼方子没放在心上,他只想做掌柜。去铺子里监工,要么就是张开嘴巴笑哈哈的数钱。

        县衙里有银子,郑山辞加派了人手修路,大概在今年六旬就能把到岚县的路修好了。药材跟作物的成熟期不同。比如枸杞便是在每年的六月到十月成熟,甘草在八月到十月成熟,大都是在夏秋这两个季节。

        澜意寻些事去做也成,免得在家里待久了就嫌无聊了。他这段日子忙完了,现今已是松快了。等休沐便可和澜意去跑跑马,干脆就在郊外睡上一宿也是可以的。

        虞澜意怏怏的,晚上用饭吃得少些,林哥儿还过问了,“澜意,怎地了?”

        “可能天气不太好,只觉浑身没劲儿。”

        郑山辞说道:“让人去请宋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我没事。”虞澜意吃完饭就回床上窝着了。

        “二弟,你去看看。”郑山成说。

        郑山辞起身告罪就去房里寻虞澜意。

        郑山成跟郑清音用了饭后,林哥儿找郑清音一块出门走一走。走出府邸,外面宽广多了,他们买了三个香囊,闻着是桂花香,可以放在衣柜里熏衣,也能挂在腰间当个饰品。

        “清音,你说我跟你大哥都成亲这么久了,我们身上也没隐疾,怎地还没有孩子?”林哥儿想着还有些叹息。

        “大嫂,可能是缘分还没到。你们都还年轻,以后一定会有的。”郑清音急忙安慰林哥儿。

        “我说说你听听就过去了。”林哥儿爽朗的笑了笑,“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郑清音:“好。”

        另一处,郑山辞还未进屋子喊了旺福还去请宋大夫过来看看,虽说虞澜意说没事,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旺福领命下去了郑山辞才进了屋子。

        屋子里多添了许些物件,梳妆台上满满当当的一片,郑山辞还瞧见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用来装珍珠粉的小盒子。虞澜意涂完了,没把盒子扔了,反而放在梳妆台上,让它们排排站好。

        郑山辞掀了床帘,让金云先下去了。虞澜意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郑山辞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感受到热度心里松口气,见他正睡着也没去打扰。

        等宋大夫来时,虞澜意模模糊糊听见了什么食欲不佳、身子发虚。他睁开眼睛,胃口还有些难受,眼中有闪光在跳一般,看见郑山辞穿了一身青衣在同宋大夫说话。

        “该是受寒了,现今有些发热,先吃一剂药。看今晚会发烧么,发烧用温热的毛巾擦一擦,不严重,郑大人放心。”

        虞澜意听着这些话又昏睡过去了。他是受寒了么,虞澜意想着自己也没这么吹风,怎地就受寒了。

        金云把熬好的药送过来,郑山辞把虞澜意扶起来给他喂了药才让他睡下去。

        虞澜意只觉得嘴巴里苦意,他喝了几勺便别开了脸,有一只手轻柔的扳开了他的唇,语气温和轻轻的哄着,“先把药喝下去,等你把药喝完了,就吃蜜饯。”

        郑山辞给虞澜意喂药,有些汤汁撒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不耐烦,用帕子给虞澜意擦了擦,等药喝完了,他把蜜饯喂给虞澜意。

        金云端着空了的药碗默默的退下去了。

        他把托盘端到厨房,心中暗叹,大人对少爷还真是好的,这满眼的疼惜,还有亲自喂药,没有一点不耐烦。以前少爷还没嫁人时,金云也在想未来的姑爷是怎么样的。

        现今想来,像大人这般就好了。

        半夜,虞澜意惊醒,他后背冷汗津津,他的腰间传来束缚感,郑山辞抱着他睡得正香,似乎被他的动作影响了,郑山辞模模糊糊的伸出手摸了摸虞澜意的额头。

        不烫。

        “怎么了?”郑山辞说话还带着沙哑,未醒似醒的。

        “你睡吧。”虞澜意蹭了蹭郑山辞的胸膛,抱住郑山辞。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郑山辞应了一声好,把被褥捻了捻,让四个角不漏风,免得受凉了。

        ……

        翌日一早,虞澜意喝了粥,把药也喝了。郑山辞收拾好了,他说:“你今天还是在家休息,我去接叔父他们。”

        虞澜意也不说话巴巴的看着郑山辞。

        郑山辞叹口气,“那你坐在马车里一起去。”

        虞二爷他们是从京城回来的,他们一般三年回一趟京,还要是武明帝下了旨意才能回去,不然身为戍边的将领无召是不能回京的。再说来回就是五个月余的时间,要是年年都回去,这对边疆的安宁有害。

        虞二爷到了新奉县,看见郑山辞在那等着,他让马车这些都停下来了,自己下马去。

        “叔父。”郑山辞礼数周到。

        “叔父。”虞澜意掀开车帘看虞二爷。

        虞二爷一眼就瞧出来,虞澜意的身子有些虚,脸还是苍白的,他目光一沉,“澜意,你这是怎么了?”

        虞澜意:“我受寒了,小毛病。”

        虞二爷一听心放进肚子里了,这还是小事。郑山辞把自己准备的烈酒让旺福拖了过来,“叔父,这些酒您拿到军中去也有作用,就当是小侄跟澜意的心意,还请你不要拒绝。”

        郑山辞送礼送到心坎上去了。虞二爷行伍出身,自身也是侯府的人,什么金银珠宝都见识过了,对这些不太看重。别人送的礼都是府里的夫人跟管家在管,没什么特别的。每年对着姓名回赠价格差不多的礼品就够了。

        这一车的烈酒的价格比不上金银珠宝,但这份心虞二爷是领悟到的,只有自家人才会这般考虑,觉得这礼对你有没有用,旁人就是想着面子跟好看去了。

        虞二爷拍了拍郑山辞的肩,“好,你这一车好酒我就收下了。”

        郑山辞忍痛含笑:“……叔父喜欢就好。”

        武将的力气都是这般大的么。

        虞二爷见虞澜意还伸出脑袋在张望,他训了一句,“还露出脑袋来吹风,自己安心在马车上待着。”

        虞澜意:“……”

        好久没有被长辈的训斥了,虞澜意有点不习惯。

        “我们赶着回边疆,今天就不在这里停留了,这里有大哥大嫂,长行,还有英国公府……捎带到礼品。”虞二爷真的嫌麻烦懒得带,他是去边疆戍边的,又不是去玩的,带这么多东西去,像什么话。

        结果他刚一表露出这样的死样,就被长阳侯训了,“境内没甚危险,你就是嫌麻烦。你不是去玩的,澜意是去玩的。看什么看,我还说错了么。”

        虞二爷:“……”

        被长兄的血脉压制了,他忍了这一口气。

        虞二爷把京城的礼品带到了,他也不寒暄了,“你们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郑山辞:“叔父慢走。”

        虞二爷一扬鞭,骑马而去。

        虞澜意掀开车帘看着他们走远。

        “澜意,先回去吧。”

        虞澜意失落的点点头,靠在马车上,他的鼻尖红红的,脸上也带了点嫣红。郑山辞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

        虞二爷走了,虞夫人叹道:“你怎地不跟他们多寒暄几句。”

        “澜意生病了,我还寒暄呢。早点去边疆才是正事,到了京城整天面对那些笑面虎,老子浑身不舒坦,只想去边疆跑跑马。”

        他们一回京,到处都是应酬,有的还不能不去,哪里是回去过年的,分明是回去应酬的。每天都是大小宴会,认不得的谁谁谁,虞二爷一脑门的官司,巴不得马上回了边疆。

        现今离了新奉县,虞二爷就越发想念边疆了。

        “还没瞧见虞澜意呢,他那身子还会生病?”崔哥儿嘀嘀咕咕的说话。

        虞征骑马随行在马车旁,听了崔哥儿的话,沉声道:“谁都会生病,到了这边他的身子难免不适应。等郑山辞任期到了,也别在这地方待了。”

        崔哥儿:“好好好,你们都是为他好。我说说都不行了,虞征你真是好样的。”

        崔哥儿把车帘一拉,给虞征一个没脸。

        虞征:“……”

        还说没在他面前装,没成亲前装得温温柔柔的,笑不露齿,走路步步生莲,让他见了都是小心翼翼的。成亲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装都不装了。

        虞宇看见大哥大嫂在拌嘴,他自己默默的守着夫郎的马车,不去争嘴。卫哥儿见虞宇骑马辛苦,掀开车帘说道:“相公要不你进来坐一坐,休息一阵。你骑马的日子还多着不必急于一时。”

        “我不碍事。”虞宇见夫郎心疼的样子,还是美滋滋的下了马:“那我陪你一起坐。”

        虞征:“……”

        该死的老二。

        ……

        虞澜意这一病,病了三天终于大好了,他把家里给的东西都入库了,只有虞长行给的弹弓还留着,时不时把玩几下。郑山辞下值回来后,瞧见虞澜意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便笑了起来。

        这几日虞澜意一直没闹腾,郑山辞还有些不习惯,如今好了,他也安心了。

        在朝廷派的县丞还没有来时,县衙的文书都是他跟江主簿在做,少了一个人还是明显感受到文书的繁多,郑山辞处理公务花了不少时间,剩余还有时间便去乡里看药材跟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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