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胜汉不方便说的话，能麻烦哥告诉我们吗？”
李长桉的请求其实在情理之中。
作为队友，作为公司和成员心里默认的队长，同时也作为这件事中被无辜牵连进的受害人之一，他当然有权利知道事情的全貌。
经纪人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是公司公关部紧急整理出来的全部爆料内容，长桉你先看吧，其他人刚才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李长桉接过手机的时候道了声谢，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中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线吃起了瓜。
公关部的工作人员整理的很全面，包括洪胜汉Instagram直播的那段视频都有。
李长桉点开视频的时候洪胜汉的声音就这样被功放出来回荡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客厅里。
“我说你啊，你唱歌也差、跳舞也差、甚至rap也差，就做了一个音乐银行MC给你高兴成那样，还和我们恩彩交往了……”
瞥了一眼洪胜汉，李长桉默默按了几下音量下降键，不过紧接着他就后悔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圣父心发作去照顾洪胜汉的感情了。
“出道这么多年进步还不如我的那个外国人队友……”
这个队友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李长桉懒得再看洪胜汉，反正这家伙现在一定当着面又只会做出委屈和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做出这种事情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被分裂的人格。
或许在他们面前装的努力要善解人意、感情充沛的那个洪胜汉才是他的角色扮演。
“呀，你看看这个！”直播中露脸的另一个人正是之前担任过M C有过几面之缘的TXT队长崔秀彬。
印象中他的人设走的是白切黑的清纯腹黑男路线，跟李长桉这种戴着口罩全身包着严严实实还能被空口鉴渣男的风格很不一样。
平时在电视台打招呼的时候对方所展现的也是作为前辈温柔、稳重的一面。
但这样的崔秀彬把镜头特写对准脚趾并展现其灵活度——脚趾比中指时，猝不及防看见这画面的李长桉扑克脸终于崩了。
他皱眉闭上了眼睛将手机移开了一秒。
隔着屏幕感觉都能闻到味了……
“没看出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之前在电视台镜头前怎么还装的不认识？”李长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还自矜于自己的教养并没有把腹诽宣之于口。
然而爆料并没有在这里结束。
呲着大牙咬着燃了一半烟头对着镜头比耶的洪胜汉很快就透过屏幕跟他说了声Hi。
看着整理的相册简直就是像在看洪胜汉的精分平行宇宙。
未成年跟女友在宾馆开房拍酒瓶展现战绩的“证据”的下头男宇宙、一边走路一边晃着油的结成块的刘海吐烟圈的精神小伙宇宙、在club还是练歌房开卡座搂着女友一起喝酒玩耍的“大哥大”宇宙……
随便扔到哪个廉价包夜网吧旁边的小巷或者是任何一个下头低素质普信恶臭男聚集地，洪胜汉这一幕扔进去都可以做连连看玩消除小游戏。
李长桉再次把目光投向平时在自己面前会做出拘谨、尴尬、小心翼翼模样的洪胜汉，此刻这人还在双手捂着脸一副正在经历内心极大煎熬的痛苦样子。
“这里没有摄像头，不用做成这种被欺负的样子。”李长桉在洪胜汉准备开口前又打断了他，“先不要吵，我还没看完。”
他继续往下翻着聊天记录截图，略过出道前被爆Motel接吻照之后洪胜汉被女友劝低调行事别再进行Instagram直播的那一段。
又快速划过洪胜汉得意洋洋说“反正吸烟照还没曝光”的话。
很快居然在洪胜汉和其圈外朋友的群聊截图中找到了关于他的部分。
首先，跟已经被公开的郑成灿、将太郎、宋银硕和洪胜汉不一样，其他成员的个人资料与照片是在2023年8月1日这天凌晨以未公开练习生的身份作为“秘密武器”或“新鲜面孔”被SM公布的。
甚至李长桉作为退役职业电竞选手后跑来韩国做练习生的消息一直都被捂的很紧，这得益于疫情期间的防控措施，他非常低调地完成了升学申请和考试。
而公司为了把争议、话题、讨论度全部都留在他正式出道曝光这一天，在李长桉做练习生的时候就跟他签订好了保密协议。
难不成李长桉不想继续经营自己那个粉丝量比现在RIIZE微博官号还多的个人账号吗？
难不成李长桉在这段时间被粉丝和朋友们问起在做什么的时候很愿意不近人情地对关心他的人保守秘密，结果突然宣布要在韩国出道之后被过去的朋友开玩笑指责“骗子”的时候他不委屈吗？
难不成他只是因为跟已经被公开的练习生一起出去吃饭被拍到回公司还要被教训说“高调”的时候，他没有困扰过吗？
可是洪胜汉是怎么做的呢？
他在7月份把他带着李长桉和其他未公开练习生一起在练习室排舞蹈动线的视频发送给了他的“朋友”，完全当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朋友：你们9月就要出道了吧？队友怎么样？练习的还行吗？】
【洪胜汉：正忙着呢，在练习室排动线。】
【朋友：有没有有意思的人？】
【洪胜汉：哈哈哈！晕，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网吧看比赛的时候说过的那个中国打野吗？他居然要跟我一起出道了！】
【朋友：………阿西，你不是说他跟你同期练习但是跳舞不怎么样吗？】
【洪胜汉：kkkkkk】
【朋友：现在他跳舞怎么样了？有没有视频看看？】
【洪胜汉：（视频）10秒】
【朋友：动的太快了，看不清，哪个是他？】
【洪胜汉：穿lv联名黑空军的那个。】
【朋友：……西巴，这么有钱】
【洪胜汉：kkkkk羡慕吧，平时很大方经常请客呢~】
【朋友：你得意个什么劲呢臭崽子，再有钱也不是你的】
……
李长桉快速看完其他的关于“未成年饮酒”“炫耀女idol私聊打招呼”等料之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郑成灿。
他其实已经没有出道前那种不安和委屈了。
凭什么是他这个什么事都没有做错的人要感到委屈和不安？
“现在公司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说太多也没意义。”李长桉已经不再把洪胜汉当成队友了，或者说从Motel接吻照被曝光之后，他心底里就没有真正接纳过洪胜汉。
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再去做什么表面功夫来维持“同事情”了。
难道洪胜汉做这些事、在背后说他，是因为他关系维持的不够周到吗？
呵呵，是这个人本性就是这样烂。
李长桉扫了一圈其他人的反应，气到极致之后他反而更冷静下来了。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很多，看他不顺眼的人很多，洪胜汉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而他现在不能站在自己个人的角度上进行谴责，这不是他和洪胜汉双方个人之间的事情。
他盯着洪胜汉的眼睛：“但是你有话对我们说吗？”
洪胜汉影响到的是整个团队未来的发展。
“对不起。”洪胜汉低着头，双手搭在膝盖上还打算说，“我知道看起来观感很不好，但我真没想过私下里的行为会被曝光出来，还让你看见了。”
这小子也知道把矛盾转移到个人之间会比较轻微啊。
李长桉深知在这个时候被情绪带着走只会让其他人对自己产生误解，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会同情处于“弱势”一方的洪胜汉，并内心嘀咕李长桉站在“受害者”立场上是否 过于咄咄逼人。
那几句洪胜汉和朋友之间的闲言碎语谁都知道并不会真正给李长桉带来伤害，那么这件事集中在他们个人很有可能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所以你觉得公共场合室外抽烟吐烟圈害的别人可能染肺病没有错，泄露公司商业机密提前曝光未公开练习生没有错，作为idol在出道前不仅秘密交往女友还带着女友去宾馆开房拍亲密照差点影响组合出道没有错？”
李长桉开怼的时候仍然咬字清晰、节奏稳定，甚至句式工整句末还能单押，同时还能根据吃瓜时间线紧扣着逻辑线由大到小套牢。
“这些公德方面你都认为没错的话，我也不指望你这家伙懂什么‘不能在背后说人长短是非’‘把异性跟自己的事情当朋友谈话间炫耀筹码’这种私德了。”
在洪胜汉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辩解的话时，李长桉直接驳回了他说话的权利：“我在一开始就问你有什么要说的，你那时候没有话想说，现在我已经了解到了全部的情况了，我也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断李长桉。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爆料了，你在出道前已经拥有过一次改正的机会，但从事实上来看你仍然没有珍惜。”李长桉没兴趣给这种屡教不改的家伙当老师，他更清楚像这种人就算被给一万次机会也没用。
洪胜汉在心里只是觉得他倒霉被人出卖曝光了这些行为，而不是真的后悔他当时做这些事情。
“我现在不是站在愤怒的立场上指责你，也不是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上对你进行谴责，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可能都不疼不痒。”毕竟他们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李长桉不再去看洪胜汉，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其他人。
公司对洪胜汉的处理还并没有明确，把话说的太直太冲并不一定会对其他人起到很好的效果。
他已经不在乎洪胜汉的心情了，但以后还得跟其他人一起活动。
况且就算他一开始还在犹豫，队长的责任和担子已经早就默认转移到他的肩膀上了。
“我可以理解idol对人来说就只是一份工作，就算一开始怀揣着再大的热情，可能也会随着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喘不过气来的压力而感到厌烦。”
“但我们是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就是一起努力拼命、一起竞争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很轻松地成为RIIZE展现在大家面前的，甚至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是为了成为K-POP idol的梦想才会聚集在这里。”李长桉对视上了将太郎、李灿荣和李炤熙的眼神。
洪胜汉的恶劣行为造成的当然并不只是对于他个人、或者对被他嘴的李长桉的影响，他伤害到的是刚出道且还在处于初上升期的团队以及团队相关的每一个人。
“我们中间有的是人为了RIIZE什么都能克服，哪怕是自己一开始不愿意的事情都会硬着头皮去做。”李长桉的目光扫向朴元彬、宋银硕和郑成灿。
再继续煽情下去估计这帮T人也听不进去了，李长桉自己代入队员心情都觉得是在画饼。
他干脆直接结尾，乍听起来像是在询问洪胜汉给他最后留一点情面，其实是在点在场的所有人：“胜汉，除了粉丝、成员之外，你最对不起的其实是曾经为了出道而辛苦练习走到这一步的你自己。”
人在世界上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这是人性。
粉丝可能太过宽泛、遥远，就像是梦想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只会在特定场合感受到他们的支持所带来的力量和鼓励；队友可能啰嗦、无趣，性格不合还偏偏24小时都得待在一起甚至还存在竞争关系。
但自己的未来、前途，以及为了站在这个位置上在练习室里累到几乎可以昏厥的那些日日夜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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