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柳姨娘有管家的权利，她想要走，我又不在，没人能拦她，”老夫人冷着脸说道，“你，也是一样的，你为何不走？”
“奴不能走，也不想走。”许芝芝跪着说道。
“你们这种身份的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自由，你又有一副好姿色的皮囊。
别人都忙着逃命，就你不怕死？还是说，你另有思虑？”老夫人问。
“奴如今有的一切，都是老夫人和大人所赐，深知这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到底，无论荣损，都是府里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世人皆是墙头草，还不如撑到最后一刻，或许还有转机。”
许芝芝说着，朝着老夫人跪身行礼，“老夫人，奴相信大人可以破局，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哎……好孩子，你说得好，只是……”
老夫人让桂月嬷嬷将许芝芝扶起身，却眼里闪起了泪花。
“如今这一遭，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老夫人哽咽着说道。
“老夫人，您是府里的主心骨，可要撑住啊。”桂月嬷嬷也红着眼圈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大家族哪有一帆风顺的，这都是小风浪，我自然是能撑住的。”老夫人嘴上虽说，可还是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
“老夫人，容姨娘来了，说是来找芝芝姑娘。”
正说着，容姨娘已经冲了进来，“芝芝，出事了！老夫人，老夫人您回来了，可好了，老夫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怎么了？怎么就慌成这个样子？”
“老夫人，”容姨娘跑进来说道，“芝芝姑娘让我托家里人打听大人的事情，刚刚传来了消息，说是又有人参奏，大人昨夜的事情，圣上生了好的气。”
“昨晚的事情？”许芝芝不解，“昨晚大人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忙着救火救人，这是好事，圣上或许能看在大人心系百姓的份儿上，宽恕了大人呢。”
“什么啊，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容姨娘急得一头汗，“参奏中说，大人假公济私，只救达官显贵不救平民，借此机会拉拢权贵！”
“什么？！这是胡说八道！”许芝芝从地上爬起来，急得攥紧了拳头。
“可他们说得有模有样，还有证人，而且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是……”
“是什么？你快说！”老夫人也急了。
“他们说，大人只知道享乐，别人救火，他却将奢华的马车停在路边上去歇息，还与府里的美娇娥在里面颠鸾倒凤，完全不顾及灾民死活。”
“这是胡扯！！！”许芝芝满脸涨红，眼睛也跟着泛了红，“这是胡扯！！我去解释！！”
“他们说的那个美娇娥，就是你吧？”老夫人沉着脸说道。
“老夫人，那是凌晨时候，火已经扑灭，我想着从火场回来路途遥远，再去上朝来回耽误时间，大人又救火忙碌了一晚上，所以才套了家里最好的马车，让大人好在里面稍作休息。
怎么……怎么就能胡说八道成这个样子，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我能解释清楚。”
“不中用了。”老夫人微微阖眼，“被说得有鼻子有眼，即便是解释，也会被认定是诡辩了。
何况，黎簌他也不是没有嘴，若是解释有用，他早就解释好，回来了。”
“可是……那大人怎么办？”容姨娘问道。
“只有等了。”老夫人的手一声声扣在桌子上，手指结碰得通红，“墙倒众人，早就说……早就说让他好歹站一队，出了事情也有人拉扯一把，如今这……”
“老夫人，您可仔细自己的身子。”桂月嬷嬷红着眼睛劝着。
“派马车，我再去问问，看看还有哪家权贵，愿意为咱们黎家在圣上面前说几句话。”
“哎，老夫人您慢点。”桂月嬷嬷上前扶住了老夫人。
“你也好生将养着，”老夫人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许芝芝的肚子，“你还怀着黎簌的孩子，这可是黎家的骨血。”
许芝芝低头看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使劲往外鼓了鼓肚子，心中却是悲凉，这应该是老人家如今的念想了。
“是，老夫人。”
黎簌一夜并没有回来，听说依旧被留在宫中，外面流言蜚语众多，许芝芝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门口传来一点点声音，许芝芝立马睁眼看去，一个黑衣人从后门进来，她立马坐起身来。
“你来了。”她脸上努力挂上得逞一样的笑容，“府里乱了套了，这次的任务，我是不是完成得极好？”
“是，上面说，这次是你的功劳，要你好好做，以后有你不尽的好处。”
“那可太好了。”许芝芝笑着，心里却是刀割的一般。
果真是自己，是自己害了他，竟然到如此的程度。
“这是解药，下次依旧是半个月以后。
你若是好好做，便会像这次这样，拿到好的解药，吃了之后平常也没有痛苦。
若是你没有做好，便会在发作时，生不如死，饱受折磨之后死相惨烈。”
“那是自然，我明白，也定会尽心。”许芝芝将解药吞下，微微笑着。
“这半个月，你要牢牢跟在黎簌身边，查探还有谁和黎簌来往，到时我会再和你要名单，明白？”
“我记住了。”许芝芝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放心吧。”
黑衣人离开后，房间里已经是静悄悄的，她回头看着窗外的黑暗，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一点光亮。
她坐到窗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
她见过漫天的烟火照亮整个天空，明灭交替的烟花下，映照着他的面容。
也见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在那片光影下为了妇孺留在火场里，也见到他为了那些不相识的普通百姓劳累到凌晨。
只是如今，只有房间里的一盏小灯，灯芯中的烛光摇摇晃晃，照不清她的面容，更照不亮外面的昏暗。
“查探还有谁与他暗中往来……呵呵……”她轻声笑着，“是要将他完全除掉吗……”
她伸手，抚去眼角的泪花，“若不是他，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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