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缓兵之计

月色倾撒，两人交织的影子被钉在地面上。

墨云渡放慢了脚步，等着时春柔跟上来。

等去了酒宴上，皇帝早就喝得酩酊大醉了，就连其他人也都醉得横七竖八。

只剩下庭中穿着清凉的舞姬还在扭动曼妙的身姿，摇曳生姿，顾盼传情。

而坐在案牍前的皇帝还在和旁边的大臣讨论着，到底哪个舞姬最好看，语言粗鄙下流，不堪入耳。

天子与下臣如同市井混混般，对女人垂涎若渴，传出去只会让全天下人耻笑！

而作为这场酒宴的主人翁，坐在皇帝身旁案牍前的平阳公主和裴青苍，却只是旁若无人的调情嬉闹，不沾酒，也仿佛这场闹剧根本不存在。

墨云渡扫了眼两人，又落回皇帝身上。

冷峻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烦躁不悦，仿佛已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他踏步到了皇帝跟前，语气淡淡，“皇上，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帝却摆摆手，“墨督主，平阳说今日会放烟花，好看得很呢，来，你坐在朕旁边，陪朕一起看！”

话音落地，立马有宫女送来了软垫。

墨云渡扫了眼那张软垫，再看看台下那些酩酊大醉，如同蛆虫在地上爬的大臣，心往下沉了沉。

他端起酒，放在鼻尖轻嗅，“美人香，平阳公主的生辰宴，果然气派！”

“什么是美人香，”皇帝醉得都大舌头了，“这不是天青饮吗？”

一旁的裴青苍低声笑起来，“墨督主就是厉害，光是闻便能闻出不同来。”

而后又向皇帝解释，“回皇上，这的确是天青饮，只不过酿造的方式不同，在酒糟蒸的头一次时，让十三四岁的妙龄女子沐浴净身，再脱光了，拿体温让酒糟始终保持余温，直至三日后，再进行第二次上蒸。

因为多了这道工序，会让做出来的天青饮带上女子身上的芳香，故而命名，美人香。”

听闻这话，皇帝立马捧起案牍上的酒壶，仔细端详猛嗅，止不住的赞叹，“难怪朕比平时更容易醉，还以为是这天青饮太猛，现在看来，朕其实只是醉在了美人乡里。”

“皇兄，”平阳公主也开口，“反正今日开心，醉了便就醉了，大不了明日再回宫，来，接着喝！”

一面又看向裴青苍，“裴郎，你快去准备烟花吧，否则待会儿皇兄该醉了回房休息了。”

裴青苍应了一声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云渡，起身离开。

墨云渡也准备起身。

却被平阳公主给叫住，“墨督主这是要去哪儿，刚才我皇兄不是让你坐下一起喝酒吗，怎么，现在墨督主连我皇兄的话都不听了吗？”

这罪名实在扣得太大，墨云渡不由抿紧了绯薄的嘴唇。

偏偏皇帝这会儿醉得厉害，也向着平阳公主说话，“就是啊，坐下来陪朕一起喝，来，这美人香滋味非常好，你多尝尝！”

望着台上这一幕的时春柔，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故意把墨云渡给留在酒宴上，是为了让裴青苍能自由行动，在烟花上动手脚吗？

而此刻酒宴上的众人都醉倒了，真要是烟花变成了火药，哪怕是没一个人能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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