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上官若涵所在的C办公室，她刚审核完一份设计方案，在多个投射出来的虚拟屏幕上标注出问题，她从屏幕后面探出头，“方蕴，你过来一下。”
“是，老大。”方蕴抓起工作平板快步来到她身边。
上官若涵起身，抬手将虚拟屏幕抓到与视线齐平，跟方蕴指出她这个设计方案出现的问题和改进的方法。她条理清晰，思维强大，声音不急不缓，冷而柔，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方蕴认真地将要点记录下来。
上官若涵讲完，把做过标记的虚拟屏幕传给方蕴。
两人眼前的虚拟屏幕无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无声地出环绕在方蕴的电脑周围。
“有沈斯云的消息吗？”
上官若涵在办公室巡视了一圈大家的工作进度，始终不见她的助理回来。
她一个复杂的大型设计方案都改完了，沈斯云还没回来，这丫头干什么去了，资料都已经给她了，就算跑去做前期调查也不需要这么久。
正在忙碌的团队成员手上的工作一顿，互相暗暗地传了个眼神。
说还是不说？
老实说，在论坛里看过沈斯云拆机的她们也不太明白沈斯云到底在干什么。
就算做机械升级，有原版的设计图纸就行，如果要看实物，一般也就小拆，像沈斯云这样拆得这么彻底，拆起来没完没了的还真没见过。
一个大背头的英俊女alpha面容冷酷，戴着斯文的眼镜，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儒雅温和，出声道：“她在卫生部门的机械装备间拆机。”
上官若涵眨了眨美眸，怀疑地转身，“拆了这么久吗？”
让她负责卫生部门的机械升级工作，所以去查看相关的机械实物她可以理解。可这也拆的太久了。沈斯云的拆机能力这么差吗？前期的实物熟悉需要拆这么久？
大背头的女alpha点了点头。
这时羊秘书推门进来，将手里的工作平板递给上官若涵，“董事长请看。”
屏幕上打开的页面正是沈斯云拆机直播的录屏。
上官若涵看完，没明白沈斯云在干嘛。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开了个直播？
从视频中可以看出沈斯云的拆机能力非常优秀，这是好事，说明她没看错人，但她不停拆机的行为让她看不懂，拆得差不多了可以回来设计了吧。
上官若涵将平板递回给羊秘书，问道：“她还在那里？”
“恩。”羊秘书应下。
“我去看看。”上官若涵推门而出。
梳着大背头的寒文疏看着上官若涵离开，镜片后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卫生部门的机械装备间，夏兰如思索着要不要把那个招仇恨的帖子删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舍得删。
直播都播了，仇恨也已经招了，不差这一点了。
夏兰如余光一瞥，突然瞥见一抹白色，她神经猛地一跳！
公司的人都知道她们的董事长兼机械设计总工程师R.H最常穿的衣服颜色是白色，黑色是她偶尔的调味品。一般情况下，看见白色，不出意外就是董事长R.H。
董事长为何亲临拥挤的机械装备间？
夏兰如快速转动脑筋，不会是因为她的直播来训她了吧？
失策！
看着上官若涵走近，夏兰如张了张嘴，准备先来个负荆请罪，谁知董事长抬起了手，示意她别说话。
夏兰如咽了一大口口水把话吞下去。
上官若涵走到沈斯云身边，高跟靴的声音被机械装备室的机械运作的声音淹没，沈斯云沉浸在熟练的拆机中，丝毫没有察觉顶头上司的亲临。
数个工作台上全是摆放得整齐有序的机械零件，上官若涵大致扫了一眼，认可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竟然完美地拆解了这么多机械，沈斯云的机械能力似乎还在她的想象之上。
当然，眼前这种水平并不能震撼她，因为上官若涵也能做到。
她从小接触机械，开创了自己的机械公司，拥有庞大的机械知识和机械经验，做到眼前这种程度的拆机水平对她来说犹如呼吸般自然。
沈斯云还只是个本科在读大学生，别的不论，机械经验肯定是没法和她比的。但她的机械实操能这么惊人……上官若涵推测，或许她的机械实操训练量很大？非常大？
上官若涵不知道的是，沈斯云年幼的时候就喜欢玩机械，长大后，在年轻人信息素最旺盛，大家忙着谈恋爱时，她却得知自己患有信息素沉睡症。
这是个绝症，治不了，一点都治不了。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妄想情情爱爱，到死都不可能。
沈斯云羡慕能谈恋爱的正常人，但不论她怎么羡慕，都只能死心，死了的心除了管好自己的衣食住行，剩下的就是玩机械。
她的人生全都花在机械上，这种心无旁骛的投入，让她很难在这个行业不出色。
上官若涵等她把手上的机械拆完才说话，“沈斯云，你在干什么？”
沈斯云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她的顶头上司R.H正站在她身边，她赶紧解释道：“我在做卫生部门的机械升级，我先把卫生部门已有的机械拆解，看看能不能进行合并简化。卫生部的机械种类非常多，我尝试用‘变形金刚’的逻辑给它们做升级。”
‘变形金刚’的逻辑就是‘变形’，这是个不错的idea.
上官若涵点头，“方案的框架雏形需要多久能做出来？”
沈斯云估计了一下，“差不多一个星期我会开始机械重组的实物设计，我每天下班之前跟您汇报当天的进度。”
每个机械设计师的习惯不同，沈斯云显然要在实物的基础上同步进行理论设计。
“等会到中午吃饭时间准时上来，今天第一天我带你。”上官若涵不说多余的废话，沟通完工作的事情就走了。
“好的。”沈斯云应下。
夏兰如听得一头雾水：“……”
啥？变形金刚？这不是电影吗？excuse me？老板在和自己的助理说啥？她咋听不懂？
见大老板都走了，夏兰如清了清嗓子，“那没什么事我上去了。”
“麻烦您了，夏主管。”沈斯云礼貌道。
“不客气。”
沈斯云赶着午饭时间奔回办公室。
团队成员正在收拾桌面，准备去食堂用餐。她们目光暗戳戳地跟随沈斯云，总觉得这个新人助理有点牛。
明明在R.H大佬眼皮子底下干活，结果一上午就上班时间出现了一下，半天不见人影，工作也不跟R.H汇报，一直躲在地下拆机，重点是R.H为了她亲自跑了一趟地下！最后却是没把人提溜回来，硬是放任她！
这……莫非是有裙带关系？
寒文疏坐在工位上慢悠悠地收拾着桌子，看着那个碍眼的助理赶在饭点跑回来。
R.H坐在工位上，明显是在等这个助理！
嫉妒在寒文疏心中熊熊燃烧，她站起来，快沈斯云一步来到上官若涵身边，绅士地发出邀请，“R.H，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了，我今天要带助理。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带她熟悉一下。”上官若涵婉拒。
上官若涵的身份并未对外公开，她不在媒体前露面，所以在公司里，员工只知道她叫R.H，并不知道她的真名，沈斯云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
上官若涵隐藏在R.H这个化名后，积累着令人望而生怯的威望。
嫉妒心作祟，寒文疏脱口而出道：“今天我来带她吧，你休息一下。”
上官若涵蹙眉，“她是我的助理。”
她是公司的董事长和机械设计总工程师，从来没有人敢命令她做事，寒文疏今天发什么疯？
“咳咳。”寒文疏低头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
沈斯云围着脏污的围裙走近，手臂上也有污迹，搞机械实物的身上都有一股机油味。
寒文疏目光微寒地盯着她。
沈斯云垂下眼，就是这个人，她早上进门就对她有敌意。她调整好心态，抬眼微笑，伸出手，“你好，怎么称呼？”
寒文疏盯着她伸出来的手，只觉她不识好歹，没看到她的排斥吗？小小年纪脸皮怎么这么厚？
R.H在场，不能给R.H留下坏印象，寒文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与沈斯云看似友好地握了握手，“你好，寒文疏。”
“寒工，以后请多多指教。”
寒文疏笑不达眼底，“也请沈助理多多指教。”
上官若涵打断她们的商业恭维，对沈斯云道：“走吧。”
“好。”沈斯云转身跟上。
“R.H，我跟你们一起去。”寒文疏大步跟上，霸占着上官若涵身边的位置。
上官若涵蹙眉，“我带助理，你跟着干什么？”
寒文疏赶紧找了个搪塞的说辞，“顺路，我也去食堂。”
上官若涵狐疑地盯了她一眼。
寒文疏仿佛宣誓主权般走在上官若涵右边。
沈斯云在后面无声地打量她，她都不认识她就这么针对她，要是和她认识了还了得？
果然，职场如战场。同事之间即便没有矛盾都存在可怕的竞争关系。
-
RH科技公司的食堂有大厨坐镇，食堂饭菜比外卖好吃，员工们在饭点齐聚食堂。
上官若涵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上楼，越往上食物越贵，一楼二楼的食物是免费的，三楼要自费。
三人走到二楼，上官若涵还要继续往上走，寒文疏脸上露出胜利的微表情，她清了清嗓子，对沈斯云提醒道：“三楼需要自费，一楼二楼的食物免费。”
言外之意：一个工资都还没拿到的实习生吃不起三楼，丫头识相点，别再跟上来了。
沈斯云‘哦’了一声，“我上去看看。”
她显然没有get到寒文疏的画外音。
寒文疏看她的眼神马上变了，不识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上官若涵尽显老板风范，扫了沈斯云一眼，“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都可以。”
“谢谢老板。”沈斯云受宠若惊，没想到成为机械设计总工程师助理后待遇这么好，刚面试的时候她可是一跟她说话就是违规警告。
R.H这不是打她的脸么？寒文疏不忿，但也不好在上官若涵面前发作。
三人转上三楼，上官若涵一句话差点噎死寒文疏，“你也去三楼？”
寒文疏：“……”
她这是又被打脸了么？谎话张口就来，“恩，换换口味。”
上官若涵直奔自己喜欢的窗口，寒文疏像只跟屁虫一样跟着。倒是沈斯云跑到各个窗口看了看，选了个喜欢的口味，自己付了钱。
上官若涵坐在椅子上，“寒文疏，我带的是助理，不是你。”
她选了双人座，沈斯云还没过来，寒文疏自来熟地准备坐下。
寒文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屁股终究没有坐下去，她端着食物，还是不愿妥协，提议道：“我们换个三人座吧？”
上官若涵冷眼看她，“寒文疏，我在带新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是想干什么？”
寒文疏语塞，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搓搓那丫头的锐气而已。
“这是你第一次招助理，我对胜任这个职位的新人太好奇了，有点越界了，我道歉。”寒文疏一脸真诚。
上官若涵点头，念她第一次犯，不做计较。
“那我不打扰你了。”寒文疏绅士退走，和沈斯云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一声招呼，一个眼神也没有，和之前判若两人。
沈斯云奇怪地扭头看她，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沈斯云在上官若涵对面坐下，上官若涵扫了她一眼，“小票拿了吗？”
“拿了。”
“小票给财务报销，公司的报销一月一次，具体内容翻阅入职文件。”
“好的。”
沈斯云拿起调羹喝了口汤，“老板，R.H是不是你名字的缩写？”
上官若涵抬眼飞出一个犀利的眼刀，沈斯云马上闭嘴，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的身份是R.H，你多说一个字……”上官若涵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沈斯云点头如捣蒜。
在另一个方向吃饭的寒文疏看见这一幕，心中吃味非常。她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亲近的R.H怎么和这个新人这么熟稔？
上官若涵是沈斯云的crush，两人并肩逃亡过，双重关系叠加，她们的关系是一种既陌生又没那么陌生的状态。
沈斯云想想真是奇怪，上官若涵和公司成员相处多年，那么熟，却不知道她的真名。她只和她相处了几天，没那么熟却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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