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这告诉你,要经常活泼
谢怡蕴存心逗她,若有所指地道:“今后你和陶小管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了。”
蕊珠儿羞红了脸,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夫人,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年轻就是这点可爱,看不懂形势也可以被认为是孜孜好学,谢怡蕴突然有点羡慕她,正经了神色,却说出了最不正经的两个字:“活泼。”
蕊珠儿纳罕:“夫人,你别唬我,您上次夸光禄寺卿家的那个小姑娘,用的就是活泼两个字。”这两者,能一样吗?
谢怡蕴望着蕊珠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长到了快及笄的年龄,都不好糊弄了,她这个作为家长的表示有点棘手,惺忪了下眼睛,唇角略略隐着笑意对蕊珠儿说:“小姐我以前教过你吧,那些一无是处的文人就是臭脾气,明明是极快活的事,非要找个明目掩耳盗铃,你说他们累不累?”
“所以小姐,您说的活泼是快活的意思?”蕊珠儿思索了一下,捋清里面的逻辑,试探性地问。
“不然呢?”谢怡蕴微微挑眉。
“那又关文人什么事?”蕊珠儿还是不懂。
“笨。”谢怡蕴敲了她一个大竹杠,听得蕊珠儿“哎哟”一声,赶紧捂住额头,“文人这样说,摆明了就是不让你体会欢好的喜悦,就是要让你不当真。”
蕊珠儿似懂非懂:“小姐,你又在说什么高深的话,如果真的快乐,那就要去做啊。”
谢怡蕴欣慰地点点头:“以后你和陶小管事成婚了,要经常做这件事。”
“小姐,您说什么呢?”蕊珠儿明白出了点味儿,脸羞得臊红。
谢怡蕴换了种说法,还是一样的不正经:“这告诉你,要经常活泼。”
“小姐!”蕊珠儿羞得直跺脚,却拿一脸逗趣她的谢怡蕴一点办法也没有。
“噗!”从屏风外传来一道声音,打趣的谢怡蕴和蕊珠儿俱是一惊,只听那人说道:“蕴蕴,你的歪理还真多。”只是那语气里,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满足。
谢怡蕴张着惊恐的眸子问蕊珠儿:“你不是把人都锁在外面了吗?”怎么这厮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屏风后面,那层薄薄的纱巾上根本遮不了什么,她就是怕擦·枪走火才把全琮支使开的,虽然是极快活的事,可也扛不住次次“活泼”。
蕊珠儿刚才被取笑够了,咋看全琮在外面也是有点吃惊,可和谢怡蕴混久了,也知道讨点口舌之便,特别无辜地朝她眨眼睛:“小姐,这毕竟是别人家。”
“首先,她是你夫人,其次,这里是蕴蕴的家。”全琮听了小丫头的话,忍不住纠正,不,是必须纠正,不能让蕴蕴也有这样的想法,“我能进来这里,因为这里也是我的家。”
“全琮,你的歪理也不是一般的多。”谢怡蕴嗤嗤地笑了一下,对了,她忘了一件事,全琮只要想在口头上赢过别人,就没有别人好果子吃,因为他一直忍让,她都快忘了。
“这有什么,该辩的正理一定要辩。”全琮说着,就准备往屏风里面来,“蕴蕴,我给你拿药来了。”
“别!”谢怡蕴赶紧制住他,“你在外面,我让蕊珠儿过来拿,我很累了。”
全琮应声停住:“蕴蕴,我不动手动脚。”
“你去洗漱,今天还要送你大哥回边地。”谢怡蕴不留情面地回。
宣德家的大公子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进了宫几趟,和全琮吵了几架,顺便去了一趟谢府就又要急匆匆赶回边地。
全琮想了想,才恋恋不舍道:“听你的。”
他把药膏放在了月半桌上,嘱咐了蕊珠儿好几声才跨出里间。
他走后,蕊珠儿在谢怡蕴耳边后怕地说:“夫人,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嗯,说错了。”谢怡蕴淡淡道,蕊珠儿的错就在于不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全琮最恨她做出一副提脚要走的样子,蕊珠儿还在上面渲染,岂不是自找黑脸受?不过谢怡蕴对蕊珠儿始终存有一丝喜爱,也不忍心她变成完全看人脸色的那类人,“无妨,他气气就好了。”
沐浴,更衣,谢怡蕴穿好衣服后,出了房间和全琮汇合。
全琮也不知道从哪里养成的习惯,除非数九寒天,沐浴只在后院的井边冲几桶凉水,倒便宜了那些伺候他的人。
等着等着,突然看到一个娇弱的身影从松柏围城的墙边闪过,弯曲的身子,目光盯着地面,可不是崔翠吗,只是那腿怎么一瘸一拐的?谢怡蕴让蕊珠儿拦住她,带了过来,问道:“今日不是大公子要远行,你们作为他房里的人,没忙个人仰马翻?”
崔翠苦笑一笑,她哪里算是大公子房里人,但侯爷亲自拍板认了她,安安也入了族谱,说起来,她倒真的算半个主子:“二夫人,自有大夫人打点,我来看看孩子。”
她说得很隐蔽,谢怡蕴却一下子就懂了,若不是大房要忙着给大公子收拾,她也不会在手忙脚乱的空隙抽出时间来看她自小命就苦的孩子。
谢怡蕴没有戳穿她的说辞,把目光放向她走路颠簸的腿,道:“你孩子有二公子看顾着,侯爷也发话了,这是全家的孩子,你倒是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崔翠听了之后鼻头一酸:“我晓得,二夫人。”
“让云神医给你瞧瞧吧。”谢怡蕴不是圣人,无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这人前几天还好好的,她还能信是莫名其妙摔的?大房那位,刀都敢往自己脖子上架,还不敢往别人身上使?
“别,我还要回去等候大夫人的吩咐。”崔翠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丝害怕。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全琮冷哼着说:“你去看着他们全家装模作样的情深意切,不感觉硌得慌吗?”他大哥多年在外,夫妻情分全靠他一人想当然的把持,更别提全茴,记忆中只有他这个父亲,不知道他是谁。
但在这种场合里,又必须挤出几滴眼泪,做出不舍难忍之态,真无趣。
“二公子。”崔翠虚弱着声音,欲语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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