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梦
原本想起身喝口茶的，装睡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了。然而身子刚刚动了一下，一股莫名其妙的困倦猛然袭来，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便如坠入万丈深渊般沉沉睡去。
失去意识到找回意识似乎只用了一瞬间。
那猛烈如洪水猛兽般的困倦消失了，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处柔软的草地上，有青草的清香不断钻入鼻间，混杂着些许野花和泥土的味道。
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依然躺着一动没动。
这种情况很奇怪，她无法确定现在的处境。
“你醒了。”
冰冷的男声突兀的钻入她耳中，令她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这特么是谁啊？会吓死人的。
缓缓睁开眼睛，猛烈的阳光刺的她又闭了回去，适应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种光线，再次尝试睁开眼眸。
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个说话的男人。
事实上，周围只有这一个男人，再无旁人。
男人穿着一袭白衣，立在数步之外的草地上。明明没有风，他的衣衫却在飘动，仿佛自带特效。
最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和正常人不同，眼瞳是碧色的，看着人时，透着一股子阴冷，宛如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明明是东方人的脸，却生着一双西方人的碧眼，难不成是混血儿？
这是梦吗？
像是梦，又不太确定，因为感觉太真实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很清楚，不管这是不是梦，都不是正常情况，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情况。且眼前这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男人身上。
男人没作声，只定定的看着她，用那种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赤着双足，身上也只穿着睡觉时的中衣。
待走得近了，男人的脸看得更清楚，她竟对这张初次见到的脸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我们见过吗？”秋岚珺问。
男人很久都没眨过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紧抿着的薄唇掀开，清冷的声音宛如高山之巅的冷冽古泉，“不久前见过，你竟忘了？”
不久前？
秋岚珺陷入回忆。
不久前，她和黎律在德善楼喝酒，她没喝多少，酒太醇，她有了醉意，就回药房了。再之前，她去了琉璃双蛇街，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琉璃双蛇街？
秋岚珺猛的抬头，双眸死死盯着男人的脸，这张脸，和双蛇街门楼上的人面蛇身渐渐重合。
她连退了三步，指着男人的脸，眼露讶色，“你你你——你是那个蛇妖？”
男人听到蛇妖二次时，古井无波般的眼神仿佛被轻风吹皱，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男人道：“你可以叫我白奇，我的名字。”
秋岚珺想起那个传说，便问：“你就是那个被蛇妖用妖丹救活的养蛇人。”
男人眉毛微挑，“看来你听说过那个故事。”
不知为何，秋岚珺在面对这个蛇妖时，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或许是因为那个故事吧！
那个故事很凄美。在那个故事里，养蛇人和蛇妖都是良善之辈。
只是她心中有很多疑惑。
不等秋岚珺张口问出心中所疑，白奇先一步开口道：“你很特别，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秋岚珺不解，“什么特别？和谁不一样？”
白奇道：“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你是第一个在蛇灯中看见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在进入双蛇街后还能半路返回的人。”
秋岚珺睁大美眸，一脸恍然道：“难怪我在双蛇街见到的那些人那么奇怪，他们不会都中了你的妖法吧？”
“妖法？”男人再次挑眉，抬手，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会，“是吧！是妖法吧！”他的声音略带有一丝苦涩。
“你究竟想做什么？”秋岚珺收起好奇心，防备心渐浓。
白奇收回手，眸光再次落在秋岚珺面上，“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她活过来。”
她？
秋岚珺几乎是秒悟了。
“那条救了你性命的蛇妖？”
白奇点头，“她把妖丹给了我，我拥有了原本属于她的力量和生命。而她却——”仿佛是想起十分痛苦的事，男人变得极度伤心。
“她死了？”秋岚珺问。
白奇摇头：“没有。但与死也没什么两样，她陷入沉睡百余年，是我一直用我的血为她维持生机。”
“所以你搞了这些事，都是想让她活过来？你究竟做了什么？”秋岚珺问。
白奇转身，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似有白云飘浮，清朗明净。
“我从一部古书中得知，人类的信仰之力十分强大，可令妖鬼成神。我不需要成神之力，我只想要她活过来。”
“所以你就将你们的故事传出去，又造了这双蛇街和双蛇庙，让人们相信并感动于你们的凄美爱情故事，再为一些人达成小心愿，让双蛇庙的香火旺起来，为你们积蓄信仰之力。仅仅只是这样？”
她觉得不对，不可能只是这样的。
她明明看见那些人身上有古怪，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们的思维和行动，他们依然保持着独立性，但在遇到某些事时，便会失去这种独立性。
还有那蛇环，那蛇环很明显有古怪。
孩子不会说谎，他说他被蛇环变成的毒蛇给咬了。
虽然孩子没什么事，可这并不代表那蛇环就是安全的。
“看来你想到了很多。没错，我还做了些别的。为了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付出天大的代价。”他说话时很平静，仿佛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那些蛇环，乃真蛇所制，都是我幻化出来的。它们能从人身上吸取一定量的生气，再通过蛇环上的隐秘阵法传输回来。可惜，尽管我用此法取得大量生气，也依然没能唤醒她。”
见秋岚珺欲言又止，白奇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蛇环只会吸取人身上少量生气，不会对人造人什么太大的影响，否则这蛇环也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他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道理，不过她又想到另一处去，“你说这些蛇环乃真蛇所化，若这些蛇环中，出现一两个不按你规矩做事的，那供奉蛇环的那个人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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