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手术
惠妃连连点头，面上亦是欣喜之色，“不疼了，真的不疼了。”都说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这次生病，皇后衣不解带的守着她，这份真情厚意，她记下了。
“不疼就好。”皇后由衷高兴，这两日她亲眼看着惠妃是如何在痛苦中挣扎，还以为她熬不过去了。
湘王见母亲安好的模样，大松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立在阿秋身侧的小路大夫。
“小路大夫！”湘王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一身贵气凛然。
秋岚珺瞧见湘王时，确实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湘王会是惠妃的儿子。
当然，也只是有些微的惊讶而已，她对这些事并不上心。
不过当湘王认出她时，她依然十分配合的露出惊喜之色。
“小路大夫，果然是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湘王笑的很温和，压抑着眼底的喜色。
他原先便想将小路大夫带到京都来，始终没得到他的首肯，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他是真的很惋惜。
如今人没死，还出现在京都，出现在宫里，实在是太过惊喜。
秋岚珺也笑，“真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是王爷，还道那些蛮子是诓骗我的呢。”
“小路大夫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第一次见他时，他救了瑾儿的命。后又救了他们全家的命。现在又救了母妃的命。不是福星是什么？
秋岚珺摆手，面上的笑意淡了两分，“王爷，我此番进宫，是为了张太医。”
湘王已经知道这事，当即便诺：“这个你放心，只要治好母妃，我自会去求父皇开恩。”
秋岚珺赶忙朝湘王拱手一礼：“多谢王爷！”
湘王摇头，“不必谢我！原本张太医也不该下狱，只是当时父皇气急，想给太医院施加些压力，恰巧张太医又在玉泉宫，这才闹成这样。”
秋岚珺心里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和湘王去讲什么道理。皇帝是他老子，惠妃是他生母，无论如何他都是向着皇帝和惠妃的，张太医在他眼里估计和一只蝼蚁也无甚区别。
这就是她不愿沾惹皇家的最大原因。
身为医生，身为一个现代人，尊重生命是她人生信条中极为重要的一条。偏偏这些自诩高贵的皇族，哪个会将草民之命放在眼里？
他们要杀一个人，甚至不需要理由，比踩死一只蝼蚁更简单。
惠妃听闻皇上已经允肯手术，又有儿子和皇后的鼓励，她终是对手术治疗一事点了头。
主要也是这次吃够了苦头，同样的苦头她不想再吃一次。听闻可以用麻药，她能在睡着的情况下接受剖腹手术治疗，等她一觉醒来时，手术便已经完成。这便没有不接受的理由了，谁又不想自己的身体好呢。
惠妃点了头，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多了。
只要等到禁食水的时间够了，便能立马进行手术。
在等待的过程中，秋岚珺在玉泉宫找了一间光线好的殿室，同样命人在屋顶架上琉璃瓦，再用洁净的素纱围隔出一个空间，在里头摆上高度合适的长榻，铺上洁净的白布，再用铺着白布的方几摆上一应手术工具，刚认全工具的阿秋负责给她配台。
这算是她来到古代后最像模像样的一场手术了。
在惠妃饿的头晕眼花时，禁食水的时间总算挨到了。由宫女扶着，皇后陪着，一行人进了秋岚珺准备好的手术间。
此时外头天光已暗，为了保证光线充足，秋岚珺命宫人取六盏无烟宫灯联排绑好，吊在手术台上方，四周也摆上许多无烟宫灯，整间殿室亮如白昼。
尽管如此，于秋岚珺而言，这种光亮程度，依然比不上无影灯十分之一。
也幸好只是小手术，否则这种光线，她只能放弃晚上手术，等天明再行安排。
因手术需要脱衣，湘王和周瑾只得避在外头，皇后和湘王妃等人却不肯离开，非要亲眼见识一番。
秋岚珺暗自摇头，心道你们俩一会别吓得昏倒才好，不然我这头开着刀，还得顾着你们，如何分身？
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可不敢说出来。
这宫里的人，她谁也得罪不起。
“手术开始。”戴上自制的口罩和手套，她自取了一柄柳叶刀，照着惠妃小腹右侧便划了一刀。
在旁人看来，她这一刀划的十分随意。
可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白，她这一刀中所蕴含的技术是怎样的强悍。
一刀下去，刀口只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接着又是一刀下皮，划开皮下脂肪层、肌肉层——统共划了六七刀，算是比较快的。
惠妃身体纤弱，脂肪不多，划起来也比较省事，要是碰上个油厚的胖子，可就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找阑尾完全凭经验。
以单纯性阑尾炎来举例，操作熟练的医生，切开到找到阑尾并切除，一共不用花十分钟。而新上手术的医生，光找阑尾可能就不止十分钟。
像秋岚珺这样的牛医，找阑尾用秒计，速度快到超乎想象。
在皇后和湘王妃吓得面无人色，想晕倒还没晕过去的时候，秋岚珺便已经将红肿的阑尾给切了下来，甩手扔进了白瓷盘中。
阿秋抖着手，牙齿紧咬着下唇，努力移开视线，无法直视眼前的状况。
眼前这一幕幕，恐怕将会成为她人生中最恐怖的噩梦。
她甚至不敢去看惠妃娘娘的脸，她怕她最敬重的惠妃娘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抖什么？好好拿。”秋岚珺很怕阿秋将她的工具给抖到地上去，到时可就麻烦了，她可没有备用的。
阿秋终于放开已经被咬破的嘴唇，手依然抖着，声音抖的更厉害，“娘娘她，娘娘她——”
秋岚珺扫了眼惠妃，继续手中的缝合，淡声道：“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秋转目看向守在外头的宫女，朝她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赶忙摇头，非但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不住的抖着，宛如筛糠。
果如秋岚珺所料，皇后和湘王妃双双晕了过去，殿室内一片慌乱，惊叫声四起。
秋岚珺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用薄纱隔出了手术间，否则这会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
“抬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救治。”她正在缝合，因持针钳和缝合线不是那么好用，她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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