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简直厚颜无耻
江云暮虽然还未醒，但算着时辰，她现在随时有可能醒过来。
“你找几个人去把他杀了！”李聿听着这笛声，比起上回好像离得更近，便知道裴少连有多嚣张。
“真……真杀了？”离箭问。
人家就是晚上吹个笛子啊，你要人家的命？且不说你俩还是亲戚呢。
“咳咳……咳！”似是受到笛音侵扰，睡榻上的女人忽猛吸一口气，接着开始剧烈咳嗽。
“江云暮，你醒了？”李聿连忙坐到她身边，为她把脉。
她仍旧闭着双眼，脉象但却比白天杂乱了不少，分明是受到笛音的影响，偶尔会有几下猛烈的心跳。
“咳咳！”伴随着抑扬顿挫的笛声，江云暮一会儿窒息，一会儿咳嗽，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流出来。
“王爷，江庶妃她这是怎么了？”离箭满心不解，为什么裴世子总要到清云观来吹笛子，江庶妃听到这笛声的反应又为何这么大？
“不关你事。让你去杀人，还不快去？！”李聿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拿帕子为江云暮拂去嘴角的血迹。
“是！”离箭急忙抱拳退下。
不多时，笛音就停了，看来有人比离箭更早发现了裴少连。
屋里安安静静，睡榻上的女人也重新安静下来，李聿端详着她，伸手抚摸她的眼角。
除了嘴角的血痕和眼角的血线之外，江云暮整张脸苍白如纸，李聿回想起那张脸上曾经鲜活的笑容，眼中泛红。
“还是忘不了他？”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
清云观旁边一片竹林里，只有淡淡月光和远处屋檐下的灯笼火光。
竹林中都是习武之人，因此眼神极好，倒是毫不费力在竹子之间穿梭打斗。
“嗖嗖嗖”，一独眼剑士手持匕首挥舞几下，数根竹子被削断，横拦在竹林间。
“世子爷快走！”裴忠一人抵挡这两个道士就有些吃力，远远又看见一个身穿劲装的身影从院墙处飞了出来，应该是晋王身边的离箭。
等他到了跟前就会变成三打一，毫无胜算，裴忠因此赶紧推着裴少连离开。
“诚明师兄，”裴少连却还不想走，他手持玉笛拱手作揖，“我是来见幽娘的，求你行个方便。”
“还敢提幽娘的名字！若你真想赎罪，当初她救了你的命，你今日就把命留下！”诚明握紧了手中长剑，几下劈开拦路的竹子到了裴少连跟前。
“师兄！我知错了，”裴少连后退两步，避开剑刃，“我这条命是幽娘救下的，你要拿去自然可以，但见到幽娘之前我不能死！”
“师父当初就不该让你们裴家人进清云观的门！”诚明怒不可遏，“你还想见她，简直厚颜无耻！”
离箭远远听见几句诚明和裴少连的对话，越听越迷糊：“裴世子，你怎么又来了？我们王爷甩了你，你就快走啊！”
“离箭，”裴少连看见离箭，立刻问道，“江庶妃的伤势怎样了？”
“昏迷着呢。”
境虚的攻势越发迅猛，裴忠心口被击中一掌，差点撞在断了的竹枝上：“世子爷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两个道士是真动了杀心，再留下去性命不保。
“这玉笛，等她醒了你帮我交给她！”裴少连顺手将手中玉笛放在地上，扶起裴忠向后退开，“多谢！”
待二人离开之后，竹林里只剩下诚明、境虚和离箭。
离箭刚要去捡那玉笛，就被诚明捡起，“砰”的一声狠狠砸在竹枝上。
玉笛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境虚又泄愤似的踩了两脚：“叫你装！踩死你，我踩死你！”
“两位道长，”离箭纳闷问道，“你们和裴世子是有什么仇怨？还是裴世子得罪你们了？”
之前一直是断鞅跟在晋王身边，也是断鞅知道的秘密最多，离箭对清云观的过往都是一知半解。
“这玉笛你今夜若是拿回去，明日不是挨板子就是去洗茅房，”诚明斜了他一眼，“我劝你啊，以后若想跟在晋王身边，还是机灵着点。”
“多谢提点。”离箭被噎了一下，也不敢说什么就先回去复命了。
竹林里只剩下师兄弟两人，境虚仰头看看月亮，长叹口气：“我记得那天，十七师妹好像就是被那负心人的笛声吸引才动了心。唉！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诚明想起那天的事，又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玉笛狠踹了两脚：“我让你吹笛子！看你还吹不吹！装模作样！”
两人从竹林里回来，已经是亥时末。
境虚先回房休息，诚明想起厨房里还在熬药膏，就提了个灯笼回厨房。
刚走进厨房的院子，就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人，那人屈膝坐着，将头埋在膝盖里，灯火昏暗，可还能瞧出是个女人，头上的蝴蝶发髻闪闪发亮。
“晋王妃？”夜黑风高，诚明以为她是遇上什么事了，连忙提着灯笼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孟菀抬起头，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方才已经回房了，和吕嬷嬷乐宝一起吃了点东西，吕嬷嬷哄着乐宝睡觉，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又寻了个借口出来。
山上人少，清云观里也安全，吕嬷嬷就没拦着她。
“你说话啊，”诚明有点着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孟菀点头，缓缓说道：“晋王打我了。”
“？”诚明先是震惊，接着又疑惑，“那你怎么到厨房来？”
“我不知该去哪儿，”孟菀轻叹口气，“王府、清云观、甚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人。”
“那你可以回娘家。”诚明放下灯笼，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我父兄都死在西疆了，家中只有母亲和妹妹。”孟菀说着，忽将头靠在他肩上。
诚明整张脸都红了，迅速把人推开：“这事儿是诚玄不对，我帮你告诉师父，让师父教训他！”
孟菀咬着唇没说话，只是忍不住眼泪。
诚明从袖袋里找了块帕子出来递给她擦眼泪：“诚玄师弟为何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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