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是有苦衷的
“殿下,殿……诚玄!”诚明着急之下,直接喊出了晋王在清云观修行时的道号,扯开他的手,“贫道是方外之人,你总让我给你后宅中的女人看病,算怎么回事?!”
“她……”李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娘亲!”头上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娃跑出来抱住诚明的膝盖,在他裤腿上揩鼻涕,“救救娘亲,我娘亲快死了!”
一只狸花猫跟着乐宝跑出来,可怜兮兮“喵喵”叫着,殿中顿时哭声猫叫声吵个不停。
此时晋王妃正掀帘进来,走上前将乐宝揽进怀中,又朝诚明屈膝行礼道:“真人,你就进去给江庶妃瞧一眼,这孩子实在可怜。”
屋里众人全都眼巴巴看着灰袍道人。
诚明蹙眉,深吸了口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师兄,随我进来!”李聿领着诚明走进内室中,立时屏退其他府医和伺候的下人,让空谷和断鞅守在门口,不许放人进来。
诚明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但也没说什么,待看清江云暮的面容,不禁惊讶:“是她?”
他之前只听说是晋王庶妃重病,没想到是那个在烟波湖边上遇见的女人。
“昨夜她还好好的,夜里说了几句梦话,早上就高烧不退,”晋王坐到睡榻边缘,轻抚江云暮的额头,“医者请了两波了,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麻烦师兄。”
“诚玄你啊,修行了这么久,还看不开尘缘,”诚明轻叹口气,拉起江云暮的手腕,“生生死死,道法自然,道……”
指腹传来微弱的脉搏,灰袍道人神色一变,眉心拧成一团。
他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又把了一会儿脉,直到眸中的疑惑渐渐转变成了惊讶。
“师兄,”晋王开口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江云暮微阖双目,苍白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喃喃呓语。
诚明探手欲揭开她的衣襟,刚碰到衣领又缩回微颤的手:“诚玄,你跟我说实话,她体内怎会有我们清云观的真气?她是不是……”
“诚明师兄恕罪。”晋王站起身,朝他作揖一拜。
“真是她?”诚明声音哽咽,捏紧了江云暮的手,又哭又笑,“她没死,我的小十七还活着……”
片刻后,灰袍道人反应过来,回头指着晋王道:“诚玄!你说清楚,小十七怎会变成你后宅中的女人?”
穆幽冥早就认识晋王,也没听说她对晋王有什么超过师兄妹之外的感情,就算有,她也有洁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给人做妾?
“师兄!”晋王跪在睡榻边上,拉住睡榻上女子的衣袖,“我不是有意,当初……实在是别无他法。”
“晋王殿下,你别无他法?!”诚明冷笑,语气里带着嘲讽,“你把我的小十七变成这样,你说你别无选择?你敢说你不是早就觊觎她,你敢说你不是色欲熏心,强占了她?”
“我是有苦衷的!当初皓月带着幽娘来军中寻我,她心口中剑重伤昏迷,其他医者都束手无策,我……我手下正好有个异国来的方士,”晋王望着江云暮,缓缓说道,“那方士给了我一种名叫化颜散的药,说要留住幽娘的性命,只有这个办法。”
“化颜散……”诚明一直在清云观的藏书阁中研究各种丹药,对奇怪的药物有些研究,但对这化颜散也只是一知半解。
“诚明师兄,你信我,”晋王一脸诚恳、掏心掏肺的样子,“我对幽娘一向是发乎情止乎礼,整整三年我没碰过她,后来是她自己……她自己对我动心,我才一时情不自禁的。”
诚明冷冷瞥了他一眼。
呵,把人当傻子!小十七中了那个化颜散,都失忆了,她知道什么动心?还不是你利用她!
晋王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师兄,给幽娘治病要紧,其余的事,以后我自会给你和师父一个交代。”
“那乐宝是?”诚明望了一眼垂着帘子的外殿门口。
晋王道:“是裴少连。”
“别提那个忘恩负义的!”一提起裴少连,诚明更是怒火中烧,“当初师父错信了他,把好好的小十七交给裴家,结果他却还我们一具尸体!若不是小十七,他早就中毒而死了,忘恩负义迟早要遭天谴!”
“是,他肯定会遭天谴,”晋王顿了顿,又说道,“师兄别说这些了,还是快救救幽娘!”
诚明愤愤然看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那方士给你用化颜散的时候没告诉你这药遇情则弱吗?”
“遇情则弱?”晋王皱了皱眉,好像当初那方士提了一嘴,但时间一长他也记得不太清楚。
“小十七天生带着一缕极寒真气,因此百毒不侵,练功事半功倍,”诚明摸了摸江云暮的额头,叹息道,“化颜散封住她记忆的同时,将那缕真气也给封住了。本来这药强悍,虽然那真气一直在冲撞也不至于冲出来,可你诱小十七行了男女之事,化颜散的药效减弱,她体内的真气就冲撞的越发厉害。”
晋王被说得羞愧难当:“我真不知会如此……师兄,那如今怎么办?”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那真气和化颜散对抗时,小十七就会发病,轻则心痛、高热,重则七窍流血……”诚明话未说完,就见晋王脸色煞白。
“师兄,你一定要救救她!”晋王一听到七窍流血,悔的肠子都青了,“我以后会收敛,只要能救活幽娘,要我做什么都行。”
诚明摸了摸江云暮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如今化颜散的药效仍旧强悍,那真气冲撞一时自会退去,你不必太过担忧。我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你让人熬给她吃就行了。”
“多谢师兄!”
“只是,有件事你必须做个决断,”诚明叹了口气道,“她体内的真气和化颜散继续斗下去,小十七迟早会死,二虎相争,只能择其一。”
晋王皱眉道:“我再找些化颜散来,给她服用?”
他想着巩固一下药效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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