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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可置信


第三十章  不可置信

法槌重重地敲下,宣告了我的失败。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没能争取到女儿,没能保护她。

五年的牢狱之灾,我到底图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头,却看到了刘坤得意的笑容。

他搂着吴丽莉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语,神情亲昵。

那一刻,我的血液沸腾了。

这个男人,他毁了我的一切!

是他害我入狱,是他抢走了我的妻子。

现在,他又要夺走我的女儿!

不,我不能让他得逞!

我猛地站起身,指着刘坤,声嘶力竭地吼道:

“刘坤!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觉得你赢了是吗?”

法庭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

吴丽莉更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刘坤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

“张磊,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就凭你?也配在这里放狠话?”

“要不是看在蕊蕊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好好享受你仅剩的探视权吧。”

说完,他牵起吴丽莉的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法庭。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冲我挑衅地挑了挑眉。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浑身颤抖。

旁听席上的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目光鄙夷。

我环视四周,恍然发现,自己已是一个人。

孤立无援,势单力薄。

这个世界,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

我苦笑一声,强忍泪水,慢慢走出法庭。

推开大门的刹那,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天空阴沉沉的,遥远的地平线上,乌云密布。

风雨欲来。

我站在台阶上,呆呆地望着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是陈副局长打来的。

“张磊,官司的结果我听说了。节哀吧。”

我叹了口气:“谢谢您的关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忙吗?”

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陈局,我决定继续卖烧饼。”

“什么?可是...”

“我知道,一个前科犯,摆摊卖烧饼,在别人眼里是多么不光彩。可是,我不在乎了。”

“我只想用自己的劳动,赚钱,然后...然后东山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声叹息。

“好吧,我理解你。加油,年轻人。”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揣进兜里,迈开步子。

这一次,我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城中心的广场。

那里人.流如织,车水马龙。是摆摊的好地方。

我在广场一角,支起了一个简陋的摊位。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一块钱一个!”

我吆喝着,声嘶力竭,听着自己的回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行人来来往往,却无人问津。

偶尔有人驻足,听到我是前科犯后,也都皱了皱眉,匆匆离去。

太阳渐渐西沉,广场上的人.流慢慢稀疏。

而我的摊位前,却依旧空空如也。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失望和沮丧中逝去。

收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个烧饼都没卖出去。

这已经是我摆摊的第三天了。

三天了,我就没尝到一丝甜头。

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烧饼,我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是不是自己太天真了?

是不是应该面对现实,放下所谓的尊严?

我颓然坐在摊位旁,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行人匆匆而过,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的落魄男人。

“叔叔,你的烧饼看起来好好吃呀。”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连忙露出一个笑容。

“小朋友,想吃烧饼吗?叔叔请你吃,不要钱。”

说着,我把最大的一个烧饼递给她。

小女孩欢呼一声,接过烧饼,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真好吃!叔叔做的烧饼是最好吃的!”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我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就好像看到了女儿蕊蕊。

“爸爸,我也要吃烧饼。”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牵着小女孩的手。

他冲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请你们吃,当是交个朋友。”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家伙,跟叔叔说谢谢。”

小女孩甜甜一笑:“谢谢叔叔!”

我目送父女俩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这对父女,让我想起了自己和蕊蕊。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入狱,是不是也能像他们一样,幸福美满?

可现在...

我苦笑一声,收拾摊位,缓缓往回走。

天空飘起了小雨,雨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我裹紧衣服,在雨中前行。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吴丽莉和女儿现在的住处。

透过窗户,我看到母女俩其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而刘坤,正慈爱地搂着她们。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我站在雨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心如刀绞。

突然,刘坤抬头,似乎发现了我。

他冷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缓缓拉上了窗帘。

我呆立当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啊,我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

我只是个局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我茫然转身,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城郊。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郊外。

风吹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在雨夜里伫立,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

孤独,无助,彷徨。

我缓缓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

默默流泪。

不知哭了多久,我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他打着一把破伞,冲我微微一笑。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淋雨?快回家吧。”

我苦笑一声:“我没有家。”

老人叹了口气,在我身旁坐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再苦再难,也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我摇摇头:“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

老人不赞同地看着我:“年轻人,你怎么能说没有希望呢?”

“你看看我,七十多岁了,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跌倒的时候?关键是跌倒了,还能不能爬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老人说得很有道理。

是啊,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女儿还在等我,我不能倒下。

老人拍拍我的肩膀,慢慢起身。

“小伙子,记住我的话。别让一时的失意,毁了你的一生。”

说完,他冲我笑笑,挥挥手,走入雨幕中。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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