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逃离前夕
天色朦胧,外面雷声阵阵。
“师傅,你说这个杜汝深,还真是小心翼翼,偏要叫个假的出来。
金凤凰可是班阑大师的名作之一,天下独一份的。难道当我们无知?”阮筠琦站在那门口的地方,偷偷的观察。
轩辕陆笙正仔细回忆关于这一片地带,是否有什么可以召来的人,又想起这个深海逸阁似乎很熟悉。
听得阮筠琦如此言语之际,不由得认同了她的话。“杜汝深找人试探我们,想来也是会很快下手了。
如今我们只有尽快主动出击,让侯一赶紧出去求援。”
轩辕陆笙的那种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相反阮筠琦却是神色平常的很。
“师傅,虽然不知这个深海逸阁的阁主是何打算,但至少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帮我们逃出去的人。”那一瞬间,就像是释然一般,只为了等待一个时机,而不是漫无目的的遥望。
轩辕陆笙等人,皆是一惊。
“阮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侯一倒是毫不顾忌,问了一句。
问时的声音也不算小,着实让阮筠琦也是一惊。
“哦,就是出去了一趟,算是小有所得。
如今我也在等那人过来,只是不知他会用什么办法。”回首之际,看着自家师傅那一副凝重的神情,只得干干的笑着。
“师傅,眼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我也觉得杜汝深很可能今夜就要对付我们了。
你想啊,这个人若是和我们毫无瓜葛,就为了金凤凰,大可夺了那父子手中之物,扬长而去。
如今多费周折的抓了我们,很明显其目的之一也在我们。”
阮筠琦叹了一声,回到了里面,乖乖靠着师傅,缓缓的坐下,只是那满地铺着草,坐的很不舒服。
“但我们的行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早在离开谨安寺之后,小心翼翼的甩开了跟踪的人。
来回之际,也是特地避开了官道。
歇息之前,我也基本观察过,并无人提前埋伏。
至于那个叫秦光的,都是出其不意的很。”
侯一双手抱臂,倚在墙边,有此一问,也是心中断然不理解。
但侯一的意思却又很明显,阮筠琦一行五人,除了侯一和白易皆是阮家的人,轩辕陆笙自然又是信得过的。那么唯有这个嵇崇行迹最可疑的。
嵇崇是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此前虽然与阮筠琦相识,但毕竟都是相隔了几年,万一人心不古呢?
阮筠琦倒是已经听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看看,此时被矛盾所指的嵇崇如何想法。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那个人什么时候递个消息过来。
“侯一,不管怎么说,现在不是我们自己内部相互猜忌的时候,大不了等出去了再说。”白易很快走向了侯一,将侯一几乎要发泄的情绪压了下去。
侯一听着白易的这些话,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皱着眉头,虽有不满,但未爆发。
“姑娘这是专门等我的?”很快,白鹤便从外面匆匆而来。因进来时,正对着这牢房的门,一下便看见了正遥遥望着这里的阮筠琦。
这次他是一个人进来的,难怪说话之际都是无所顾忌一般。
“是你啊。”阮筠琦坐久了,腿脚发麻,还是靠着师傅的搀扶,这才站了起来。
一边踉踉跄跄的往牢门口走去,一边又眼神示意侯一注意盯着外面。
侯一打量了一番这个缓缓走来的男人,虽然已经见过了几次,但不知为何,此人总给他一种劲敌之感。
就像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对手,值得过招的对手。
白鹤自然也注意到了侯一的打量,只是浅浅的笑意,便略过了来自侯一的目光。
走向牢门之际,顺手塞了一张字条到阮筠琦的手里。
“姑娘啊,其实你这身子骨不好,若总是待在这里,只怕会加重你的虚弱。
只可惜,我们老大不发话,我是真的没辙。
如今老大才松了口,说是一日三餐不会短了你们的,至少能保证你不挨饿吧。”白鹤这说话声音适中,但很明显,是在说给别人听的。
阮筠琦一接过那字条,便迅速藏入了袖中,表面上却是含笑作冷的态度:“这囚禁就囚禁,说这么多好听的话,岂不是蔑视我们的意思?”
阮筠琦用词之间,眉眼之际,都是认认真真的模样。
白鹤都忍不住了,偷偷的偏过头去,咳嗽了一声:“姑娘哪里话,我怎么会蔑视你呢?
其实吧,白鹤自打第一眼看见姑娘,就像是碰上了秋天的第一片落叶,明明轻飘飘的,却在心底留下了涟漪。”白鹤一手扶在了牢门之上,一边深情款款的望着阮筠琦,“古人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诗经》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知姑娘……”
“滚。”阮筠琦简单干脆的回了一个字,那一声是响亮而又荡气回肠。
不光是牢房之中,只怕外面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鹤自己也是一愣,那手尴尬的放下之后,“哦”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嵇崇是最先没有忍住,便大笑起来的那个。
“这个白鹤,也太逗了吧。”
嵇崇扶在墙边,本抑制了笑意,却一眼看见了阮筠琦后,越发不可收拾的又开始大笑起来。
阮筠琦一边趁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一边在那用白易挡着,偷偷将字条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呢,满耳边全是嵇崇的笑声。
本来吧就没有什么,谁知道嵇崇这么一笑,带动的阮筠琦都开始莫名其妙的忍俊不禁。
一边还得仔仔细细的看着字条的内容。
轩辕陆笙凑了过去,一看,上曰:
今夜酉时杜派人灭口,务必申时三刻前逃离此处。申时守卫吾会解决,务必周全离开。
再看背面,竟是描绘了整个深海逸阁的最佳逃跑路线图。
不等轩辕陆笙开口询问,此人是否绝佳可信之时,阮筠琦便将字条递给了侯一:“师傅放心,此人我信得过。
可不是为了我这个佳人,他是故人的朋友。”
侯一与白易看了一遍,又传给了嵇崇。
嵇崇倒是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竟撕了往口中塞去。
“唉,你,在做什么?”阮筠琦也是刚好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竟发现嵇崇在,吃纸?
所有人看了看,不禁觉得此行为有些怪异。
“万一我们没有跑的掉,总不能留下证据,连累可信之人吧。这不是这么做的么?”塞了一点,便蹙着眉头,顿觉难吃的很。
墨的味道很浓,纸张虽小,但还有一种很难描述的气味。
嫌弃的很,吐了出去。
“崇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们大可以逃走的时候,看见哪个火把顺手一丢,这么一燃不就好了?”阮筠琦表示十分同情的看着嵇崇,无奈人家已经吃了几口。
嵇崇那眼中顿时灰暗了许多,咬牙切齿:“气死我了,都是看剧被坑了!”
彼时,也没有人注意他们,阮筠琦便偷偷的将他们围在一起:“今夜申时,我们从牢房出去,沿着东边小道,就是午时去看假阁主那条路的反方向。
大概走到一个……”重复嘱咐了一遍之后,阮筠琦仍旧没有将悬着的心,放下。
而轩辕陆笙并不在意这些,待她说完了话,便将她拽去了一旁。
“这个人你说可信,那么你到底是什么可信的依据?”轩辕陆笙若不是因为杜汝深下手太快,是断然不会这么草率的就相信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而阮筠琦所说的故人朋友,究竟是哪位故人?
龙蛟?阮家的旧部下?
亦或是,那个光影堂的人?
阮筠琦望着师傅如此焦急的眼神,心中也是越发的感慨。
其实午时出去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嵇崇,嵇崇其实说了三个字,看口型,逐一排除,应该是,辛长容。
这个江湖之上,还有谁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起这个人的名字?就连这个名字是谁,也未必还会记得。
所以,因此阮筠琦断定,此人一定是辛长容所留下的众多人之一。
此事,其实在轩辕陆笙那里,他是知晓的,但不知晓具体是哪些人。
如今眼下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随便相信。
“师傅,其实白鹤是光影堂的人。”悄悄的,附到了轩辕陆笙的耳边,说了一句。
“那离开这里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轩辕陆笙最害怕的无非就是这句话,是光影堂的人。
一旦起用了光影堂的人,下一次就还会继续惹上这样的麻烦。
因为江湖针对光影堂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情,难保不会有已经盯了他们很久的门派。
如果得知了她与他们的关系,那么岂不是自己坐实了乃是辛长容的女儿?
届时的血雨腥风,绝对不会比现在惨淡。
阮筠琦当然不会想的那么长远,第一就是离开这里,第二就是甩掉正行门的人,第三就是赶紧回暮冬门,好好的休息休息。
“我呢,生是阮家人,却是在轩辕门长大的。
咱们的轩辕族人,还不会保护你我么?
就算以前有所隔阂,以后我可就也是轩辕族的人,他们才不会坐视不理的。”阮筠琦这一番话,倒是极其自信。
也轩辕陆笙自己,反应慢了半拍。
“你好歹是我轩辕陆笙的徒弟,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话毕,看着其余的人,隐隐发笑,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不正经。”偷偷的在阮筠琦耳边说了三个字,各自却都脸红耳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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