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再入杜康
横贯古今多少事,还看今夕出英姿。
阮筠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心情也是相当不错。
尤记昨日,奇遇嵇崇简直是个不能理解的事情。
先是问了,今夕何夕,然后又是各种大事、琐事、稀奇事,各种追问。
说话的方式倒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奇奇怪怪又听不太懂,但是行为却很是大胆。
“你醒了?”陆笙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所着是新衣,还是岭南闲来无事,她看中的。
买来后,师傅还表示略为嫌弃,结果不还是穿上了。
阮筠琦一边倚着床旁,一边打量师傅装束,一边感叹她的眼光果然不错。
直长青竹迎风过,衫袖两风流云,泼墨的靴。
像是一副山水画,画间是青竹风中屹立不倒。
迟迟没有听见一点动静,陆笙回首一看,阮筠琦仍然还在打量着。
陆笙那落发,飘逸轻柔,随着视线转移,发落向一边,又垂在肩上散着。
“快点梳洗一下,我们还要继续赶路。”陆笙窃喜,留了一句话,就走了。
阮筠琦偷偷笑着,起了床。
昨日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客栈小住一夜,也不知距离谨安寺究竟还有多久。
拿着毛巾,突然想到,嵇崇昨夜说一定要跟着他们,到底是好事、还是好事呢?
待梳妆打扮一番后,再出门,清爽漂亮了许多。
“阮姑娘,吃的都在楼下。”白易从房中出来,恰好看见了她。
朝云近香髻,香簪藏,眉眼传神,鹅黄半臂仙裙下,若隐若现是娇娥。
约摸是很少看见这个姑娘如此打扮,到底是惊叹了一番。
阮筠琦自是为了相配师傅,故而精心了一些。
刚刚下楼,嵇崇便率先凑了过来。
“呵,这不是半臂仙裙么,阮小……妹你还真是会穿。”五年前,嵇崇看阮筠琦,那就是一个小丫头。
如今的年纪并不完全相同,自然是想改称呼,但这个称呼却是不便。
“崇大哥,你对这个有研究?”在陆笙的眼神示意之下,乖乖坐在了师傅的身边。
短袖配仙裙,也算是一种搭配。
嵇崇只是微微笑了笑,入了座后,开始用餐,没有回答阮筠琦的问题。
侯一多多打量了两眼,这个人真是奇怪的很,别人问什么也不回答,只顾自己填饱肚子?
阮筠琦见对方无心回答,便不再追问。
只是,如今再见嵇崇大哥,仿佛所有的感觉都有些不太对劲。
想当年,嵇崇大哥,留下了一个谜题,她至今没有解开。
嵇崇大哥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的从一个房间里消失的呢?
一顿饭,几个人,多个心思。
饭后,便又接着赶路。
“赶着查案罢了,也不至于这么沉重的氛围。
若是到了杜康镇,麻烦你们让我单独行动一阵子,到时候我会住在某家客栈,你们有事通知我一声即可。”路上,天气很好,微微的风吹拂着,很舒服、惬意。
只是嵇崇这番话,让人更加难以理解。
说要跟着他们的是嵇崇,说要单独行动的,还是嵇崇。
嵇崇莫不是只是顺道和他们一起走过来其实本就不打算一块的呢?
阮筠琦倒是没有仔细思量这么多,她只是突然觉得,这一次应当好好打击打击正行门才是。
正行门是断案的,他们亦然。本不该分个伯仲,让两派如此势成水火,却奈何对方死死咬着不放。
从他们成立的那一日开始,只怕,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阮筠琦眼里除了疑惑就是不甘心,奈何目前只能忍着。
待回过神,马儿的缰绳却在侯一手里。
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嵇崇呢?”
侯一表示,人都走了这么久,才发现?
陆笙默默的在自己的马背上,悠哉悠哉的前进着。
白易却是一副不可置信,却又意料之中的眼神,默默的从侯一身边经过。
阮筠琦蹙了眉头,表示这都是什么表情?歧视、嫌弃、亦或者无视?
转眼之间,又被侯一扯着的缰绳,带着走了。
湛蓝的天空之下,他们距离谨安寺越来越近。
“下官奉旨前来迎接书生大人,钧少公子。”杜康镇口,严溯居然亲自带人前来迎接,真是出奇。
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严溯行事有礼,无可挑剔。在外人看来,做的是,面面俱到。
陆笙瞥了眼这个严溯,心里自然想得到日前不久,这些人跟踪他们师徒两个的事情。
有些傲慢一般,回都没有回一句,就一提缰绳,继续前行。
严溯硬是咬着牙,装做无碍。
阮筠琦见自家师傅如此态度,定是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心情大好。
“严大人,许久不见,你这,宽了吧?
哦,不过你放心,这个案子只要我师傅在,肯定能给你们善后的。”
阮筠琦左右看了看,这个严溯较五年前,又发福了一些,一针见血,戳了人家的痛处。
严溯瞪圆的双眼,就差没有将阮筠琦拉下马了。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说他胖了的事。
面上却又不得不含笑装作没有听见:“哪里比得了钧少公子,明明是个女儿家,却能用公子名号,远近驰名。”
暗暗的,讽刺她是女儿身。
不待阮筠琦的回击,侯一便偷偷将马儿勒向他的方向,险些马蹄子踏向了严溯的脸上。
严溯好歹是个练家子,幸亏反应快,及时闪躲避开,否则中了,这脸和脖子怕是都要保不住的。
转身便指着侯一怒吼了一句:“哪个没长眼睛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侯一冷笑了笑,斜了一眼:“我只是钧少公子的小跟班,一时没有控制好。莫非大人要以官欺人,和我计较?”
周围的人也挺多的,若是传出去,自然丢的是严溯的脸,严溯自然不会上当。只能是硬生生的挤出一点笑容:“本大人不和你计较,还不滚!”
侯一应也不应,跟着阮筠琦便走了。
白易紧接着在后面,看了看怒不可遏的严溯,冷漠的跟在了侯一的身后。
严溯看着这一行四个人,愣是没有打压他们,反被奚落,简直是不可忍!
但若不是因为眼前的案子在,严溯早就翻脸了。
可严溯心里更加清楚,一旦逾期未破案,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师傅、师傅,你刚才理都没有理他,就应该这样,灭灭他的威风。不然他还真以为,将来是他掌握天下呢。”四个人均下了马,找了一间客栈。
伙计牵走了马匹,他们四个刚入客栈,便又被人叫住:“请问可是书生大人?”
一行来人,打扮都是家丁模样,有几个,阮筠琦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见过。
“不错,你们是兰家的吧?”陆笙转个身看去,原来是他们。
为首的点了点头,笑了笑:“难为大人还能记得小的们,祝泉是兰家的人,老爷说听闻几位要来,让小的请几位过府居住。
若是去谨安寺,也能立即派人将几位送过去。”
祝泉的确是很熟悉的名字了,阮筠琦对此的印象,几乎回忆起来了。
那一年,师兄受邀来此,皆因兰家的小公子兰善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如何解决的,阮筠琦并不知道,因为师兄解决案子的时候,她在谨安寺里。
“这倒不必,我们只是稍作停留,马上就走。”阮筠琦忽然觉得,有个词挺好的,结缘。
善缘是结,孽缘是劫。不论是善是孽,都是缘。
但他们之间的缘分,多年前就结束了,多此一举继续结缘,并不好。于是果断的,拒绝了。
“待会会有人来接我们去谨安寺,你们回去禀报你们老爷,就说日后再见也不迟。”陆笙将话说的明白了些,又看了看阮筠琦,令其先行入内。
阮筠琦便毫不犹豫的带着白易与侯一,进了客栈。
歇息了只片刻,不想嵇崇居然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谨安寺的案子,只怕不好查,正行门若是能成,不会平白无故放弃这个好机会的。
但是他们的老大都不敢断言能够期内解决,看来,你们又遇到了一个麻烦。”
嵇崇一来,还没等人问他怎么知道他们的落脚点,便先发制人,说了几句。
阮筠琦一听此话,心中略有不喜,但未曾表露。“崇大哥,不论此案有无期限,我们第一首要是查清住持被害的真相。
至于正行门的那点打算,是他们的事。你要是有了什么线索,你就说一声,若是没有,那就算了。”
阮筠琦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甚是好笑,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然而如今的她,可不是白纸一张,那么心思简单好揣测的。
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也唯有陆笙听得清清楚楚。
陆笙饮茶,笑而不语。
白易饮茶,若有所思。
侯一抚剑,蓄势待发。
嵇崇沉默,但,他也懂了这对师徒之间的默契。原来,只是他多虑了。
“对了,今日宗渊大师讲经,你们若是现在出发,还能听上一听。”嵇崇临走前,好意了一句。
白易与侯一,似乎无心佛法佛经,也碍于身份,不能继续随行。最后只有阮筠琦与陆笙二人被接入了,如今已经层层包围的谨安寺。
前途似锦路还在,光阴似箭人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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