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或有突破


多年来,噩梦里,是谁陪伴?

听筠琦如此模样,悲痛中又带着倔强,季璇师知道是她多想了。

“非也,你说的七残金毒其实制作不易,而且金器要求也高。

这三人身上的是七残毒,毒性和七残金毒相差甚远,只是制作起来方便多了。毒物也不是什么难以寻找的昂贵之物,也就是说,只要是稍微懂点毒理,很轻松就能制作这种毒。”

适才,筠琦都已有些发颤,害怕掀起的,是她无力面对的风浪。

只不过季璇师虽如此言语,她却始终不能掉以轻心:“那么,银针还在留在体内么?还有一点,如果杀手先刺了死者,狼群撕咬,会不会受到这毒的影响?”

七残金毒,七残毒,为什么毒的名字非要这么相似?模仿剧毒,而提高知名度?

“第一银针不在,第二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毒因为原配方不同,剂量不同,总之任何人配的任何一种七残毒,都不会一样,解药也大相径庭。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它的毒性再大,也不会立即通过本体血液,转到另一个个体身上。

不过,反复如此,倒是会有影响也未可知。”季璇师耐心的解释,却加剧了筠琦的恐惧,她甚至险些支撑不住,扶着一旁的沈捕头,有些发晕。

“可,你说的,这不就是七残毒么?”明明余毒已肃,明明旧事也尘埃落定,虽然仇人还逍遥法外,怎么就一个毒药的名字,还能让她这样恐惧。

季璇师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很多人也都知道。但是知道她中七残金毒的,并不多。

“公子可是不适?”季璇师从沈捕头身边将她扶走,单独轻声细语道,“阮姑娘何必事事联系自己身上,难道胡黔给你治病时,没有告诉你,七残金毒的前身就是七残毒么?不然为何名字如此相近?

可后者出名就是因为无色无味,一旦混入任何食物、茶饮之中,绝对不会察觉……”

后来季璇师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任凭不知是谁的人,将她扶去坐下。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七残金毒”四个字。

“阮姑娘!”倏地耳边是一个人的大吼声,她翩然惊醒。

抬首时,是沈捕头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啊?怎么了?”她一下子空白了,忘记了此前正在做什么,听见了什么,又为何让他这般担忧。

别人看她是一脸的担心,唯有她自己茫然而又无惧,似是又不同了。

“公子,眼下虽然已经得知死者均是死于毒杀,但关于毒物的来源,又十分的模糊,恐是不好追查。”沈捕头递了一杯热茶过去,也不知究竟她当时高兴的究竟是什么,适才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失魂落魄。

“不急,我想知道死因也不是只为了这一点。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买凶杀人,而这个杀手是带着狼群杀人的。

那么按照一般规矩,付了钱,这个组织派人前去杀人即可,既然带了狼群就不必再用毒。即使不用毒,现场随便用一样物品杀死死者都会更妥当。

再言之,就是让狼活活咬死他们也是方便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用毒?”放下茶水,她已然冷静多了,又翻出其他的资料。

“原因无二,一,凶手是随机遇到的杀手,非某个杀手组织中的。但杀手无力杀人,于是凶手给他制定了这些计划,并且交给他这些毒药。

二,杀手一个组织里都有这样杀人的习惯。随身携带这样的毒针。

但据调查,这样的杀手组织不存在。如果佐证了第一点是正确的,也就意味着,杀手和凶手一样,身体都不强壮。而凶手和三家的仇恨,恐与这些毒药有关。”

沈捕头仔细的听着,也有自己的见解,还未开口,许温便问道:“也就是说,公子通过这件事只是想证明,杀手和凶手主谋的身体都不好,或者瘦弱。可,如果是其中一个是女人,好像也说的通。

那公子,我想问,既然定下来这是连环杀人案,珠秀极有可能就是误杀了,但是杨知行不也可能就是误杀么?那会不会接下来,杀手还会继续杀人,杀死前两家的李常云和杨如棋呢?”

许温的猜测是建立在筠琦的推测正确的情况之下,乍一听是有可能的,但是细细思量不难发现,许温的意思没有这么简单。

筠琦的资料中,恰好查到了一点。“李家、杨家和秦家都是来自平启,李家二十年前举家迁居至此,此后不久杨家和秦家也搬了过来。

这是哪一位查到的?”

相关的点,都是来自同一个家乡。举家迁离不是一件小事,可三家几乎一起搬离,就绝对有猫腻了。

沈捕头将身后的捕快让了出来:“三儿,你说说看。”

这个三儿很快走到人群前,向筠琦行了一礼:“回公子,这是我查到的。”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我看过县志,虽然提到他们是迁居而来,却只字未提从何而来。甚至于,我问别人,都说对此没有印象了。”筠琦又提笔开始记录,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三儿顿了顿,看了看沈捕头,好像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话似的:“回公子,三儿的爷爷很会看风水,当年他们三家搬来的时候,找过爷爷看风水。

爷爷说,他无意听见两个男人在偷偷说话,说什么,好不容易从平启迁出来,可别再在相原栽了。

我还问我爷爷,这么久的事,你确定没有记错?他说应该不会,当时好奇还故意诈李家的大公子话,大公子直言喜欢老家平启,觉得相原不好。还拿着平启的地域图,指着一个地方说,那是原来的家。爷爷说他记得,全是因为这个公子还指了两个地方,说是秦家和杨家,说两个叔叔可好了。

我后来又去调查过,除了他们自己家人,其余的仆人都是在相原招的,基本没人知道他们究竟从哪来的。”

如果老爷爷没有记错,从平启搬迁而来,定是有什么重要原因。

看三儿的样子,倒是清秀的很。难怪适才顿了一会:“那这样,你让安大人给你修书一封,带着前去平启查查,究竟这事属实否。

我还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从平启搬过来,或者他们搬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论大小。”

三儿眼中竟带着期待,满心欢喜的样子和刚才的拘谨完全不同了。还没来得及感谢,筠琦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可以随意调人和你一起,但是我还需要你们调查一个,二十五六到三十一二不等的男子,或身有残疾或羸弱不堪,身上应该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或者胎记。极有可能父母双亡,但家中富裕。

父母出事的时间,应该在三家搬离时间不久前。人可能在平启,也可能不在。”

突然想起了米行的那个香炉,拉着兴奋的三儿又补充了一句:“这个男人的父亲和他们三个应该是兄弟朋友之类的关系。”

一连串说下来,其实信息量很大,也就意味着,在平启,可能三家合伙害死了一个朋友,朋友的儿子长大后回来复仇。

季璇师就在她身后,一边听着,一边露出欣慰的笑意,好似和一切格格不入,却又仿佛置身事外之际,对一切了然于胸。

“公子这样不是很好,专注于推断和分析案件本身,而不是拘泥于一个细小的点。换个方向,也许看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这才发现,季璇师居然一直待在身后。一回首,对方的肯定眼神,和师傅略为相似啊。“前辈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其实什么都算的到。”

这句话多少有些质疑的语气,季璇师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笑了笑拍了拍她:“你们君齐书生怎么就喜欢这么说话呢。

我能算到的只是你很快就会破了这案子,从此名声鹊起罢了。小姑娘……”

小姑娘?筠琦不禁斜了一眼,心中不喜,她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了。这么称呼总有一种嘲讽的意思啊。

不过转眼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惊奇、钦佩、赞赏和羡慕,还有一些有些复杂,她不想浪费精力读懂。心中不禁暗叹,不过就是季璇师的一句话,不至于这么多人被他渲染的这么看待自己?

故作心不在焉的,拿着手中的簿子,翻了一二,却还听见了一些嘀嘀咕咕的声音。

“我呢,现在开始不信命不信运,我只信我师傅的教导和我的能力。但,还是谢谢你的祝福。”原本对季璇师的印象,在韶华那件事情之中,还颇有好感,觉得这种神乎其神的能力,未必不存在。

如今么,即便赛半仙的名号誉满天下,她的那丝不悦之情,也显然是注定了。

最惧不是怀才不遇、成果被夺,而是还未出力之际,便被捧至一个地位,不得不进、连个退路都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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