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思
杜竘说：“这总没有问题了吧。”
许奕彬看他一眼，目光冷淡，“我自己可以。”
徐归舟却没理他这句强调，对杜竘说，“麻烦你了。”
杜竘笑了笑，成熟温和，“和我客气什么。”
听他说这句话，徐归舟没多余的感觉，把手上的吊瓶给他。许奕彬猛然皱眉对他看过来，目光明亮中隐隐带着一丝锐利。
杜竘的目光却没什么变化，拿着吊瓶问他，“要不要扶？”
许奕彬从紧绷的嘴唇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徐归舟看他们朝厕所方向走，坐回原来位置休息。
没一会儿两人就回来了，许奕彬一坐下就闭眼小憩。徐归舟看看他，又看看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吊瓶。
杜竘说：“没剩多少了，你先回去，我给看着。”
徐归舟讶然：“这怎么行？你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杜竘说：“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我就在医疗队，看着方便不费事，你就先回去，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吧。”
许奕彬睁开眼，看到徐归舟眼下淡淡青黑色，心里微微一动，说，“你先回去。”
两个人倒是态度一致，徐归舟答应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
旁边的杜竘挑起眉，语气透着难以察觉的怪异，“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不是，”徐归舟回他，又对许奕彬说，“一定要养好伤再归队，别逞强。”
许奕彬唇角微微弯起，整个表情都变得柔和，他点了点头。
杜竘看着，胸口有点闷。
徐归舟转头对他道一声别，刚要走，手肘突然被杜竘一把抓住。她惊讶地看过来。
杜竘刚才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拍，他轻咳一声，生硬地起话题说，“我这里还有红肠，你带点回去吃。”
徐归舟忍不住笑了一下，“刚才就吃到了，你带了多少来，怎么还有剩的。”
杜竘看她粉唇翘起，心神恍惚一瞬，结果马上心情就直坠下去。因为她说，“要是有多的话，给我们伤员改善一下伙食吧。”
杜竘觉得胸口更窒闷了。
许奕彬闭眼休息，旁边有个小凳子，是徐归舟坐的，杜竘坐过去，身体压缩的厉害，他索性靠墙站着，时刻注意吊瓶。直到快见底，他找来护士。
护士这两天陀螺转似的忙，来给许奕彬拔枕头的时候，叮嘱，“伤口别碰水，刚才医生开的单子拿好了吧，去前面拐角的房间拿药，肩膀别用力，好好养一阵就没事。”说完抬头发觉许奕彬的脸除了脏点十分棱角分明英俊帅气，脸红了一下。可惜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她很快就被叫走。
杜竘负责任地问一句，“能取药吗？要不要帮忙。”
许奕彬口气稍显冷淡地说：“刚才谢谢你，我就伤了一半肩膀，左手能动，取药不用麻烦了。”
杜竘说：“你是归舟的队友，不用那么客气。”
许奕彬直直看过来，“不是客气，我年纪轻，伤口恢复的快，没那么严重。”
话里意味深长，杜竘和他的视线对撞了一下，几乎瞬间，他们都看透对方秘而不宣的心思。
杜竘眯了一下眼，点头之后大步离开。
……
徐归舟回去很快归队，救灾挖掘到了这个时候进程已经变得缓慢，救出的幸存者却在变少。忙到天色漆黑才回行动基地，她稍稍擦洗，就和李妮一起到医疗队去看许奕彬。
前面临时手术室灯火通明，外科手术一直没有停歇，各地医疗队还有不断赶来支援的。后面一片是安置病床区域。许奕彬躺在其中一张，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有护士来测体温，走的时候温柔地嘱咐许奕彬服药时间。
李妮走过去坐在床边凳子上，“可以呀，小许，护士小姐对你这么用心，我就放心了。”
徐归舟走过去，凳子已经没了，她就站着。
许奕彬朝她看一眼，身体朝一侧移了移，说，“你坐。”
徐归舟看着挪出一小块空的床沿，摇手，“站着就好。”
李妮拉了一下她，“都是一个队的，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刚才累的够呛，你就坐吧。”
徐归舟坐了一半床沿，听他们两个说话。
许奕彬说：“这里的护士对谁都一样，尽心尽责。”
李妮看他一本正经解释，倒不好继续打趣，惋惜说，“我看刚才那个护士姑娘挺漂亮的，你这怎么不开窍呢。”
许奕彬飞快抬眼看一眼徐归舟，见她没反应，他既安心又觉得有些莫名失意，复杂矛盾的心情一闪而过，他问起队里的事。徐归舟和李妮和他说了一些，很快到了服药时间，看着他把药吃下，两人从病床区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归舟看见杜竘从尽头的房间送一位中年妇女出门，妇女眼睛通红，显然哭过一场。杜竘和她说了什么，她点点头，慢慢离开。
杜竘目送她的背影，视线一转，看到徐归舟和李妮。
徐归舟对他微微点头，杜竘笑了一下，柔和的灯光下，眉眼生辉。
视线交错过后，徐归舟和李妮很快走出医疗队。
天色漆黑，无月无星，仿佛一个巨大的幕布兜天罩着。
徐归舟和李妮很快回到临时安置房休息，明天还有任务，她们各自洗了一把脸，躺下的时候，手机屏幕一亮，她拿过来看，是杜竘发来的，“睡了吗？”
徐归舟回：“没有。”
杜竘：“没有要紧事赶紧睡，还看什么手机。”
徐归舟眼皮一跳，心想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放下手机打算闭眼，又看见屏幕亮了一下。她有点挣扎，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再拿起手机看。
杜竘：“怎么还没睡。乖乖休息，给你留了最后一根红肠。”
徐归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没想到杜竘还有这么皮的时候。
李妮转过身，“这个时候你还刷段子？还不睡。”
这回徐归舟放下手机，再也不看。
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还晃过一个念头，明天真的去把那根红肠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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