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吃醋了?
我顺着他的话,往地上一看,我俩的衣服果然都在地上。
“唔……”
我老脸一红,伸手按住他,“小心你的伤。”
他不甚在意的说:“不碍事,已经好了。”
我狐疑的往他胸膛上看去,皮肤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好的这么快?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我皱眉问。
他动作一顿,翻身躺在我旁边,听着声音已经冷静下来,“被人算计的,不过他也没捞着好,差点被我砍掉一条腿。”
我点头,“算计你的人是谁?”
“那个人你认识,钱利民。”他淡淡地说。
我一怔,想了半天,我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扭头看我一眼,恍然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小宝爸爸,王星的继父。”
是他?
我直接坐起来,紧张的抓着他的手,“他怎么来了?”
渡郡古城的冤魂十有八九就是他弄走的,而且当时看他跟一清的相处模式,似乎一清还是很忌惮他。
可以说,他跟一清一起,很有可能他是站主导地位的人。
韩正寰拽我一把,让我枕在他的胸膛上,“他是为了后山的阵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是看上我们后山的冤魂吧?
同时我也在想,要是他把后山的冤魂都弄走了,就像是渡郡古城一样,我们村子是不是就变成了普通的村子,我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我心里有些纠结。
“你这几天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韩正寰突然问我。
我一怔,想起叶勋昊来,随之就想起莲香。
得,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情彻底毁了,瞪了他一眼,过着被子背对着他,赌气说:“没有,除了莲香谁都没遇见。”
他听后动作一顿,把我抱在怀里,柔声道:“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我噘着嘴说。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来,语气有些危险,“既然语言不行,我就只能行动了。”
说完,翻身欺上来。
他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用行动充分的表达了他的歉意。
结束后,我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心里想的是,就让莲香看见,气死她。
他无奈的看着我,眼中笑意渐浓。
我本来是有些困的,但是突然想起陆逸晨的事情来,把我在燕子家外遇见陆逸晨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这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纳闷的问。
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紧,沉声道:“你今后再遇见他,躲得远些。”
“为啥?”我有些惊讶,他以前不是挺信任陆逸晨的么,还让他来保护我,难道……
“陆逸晨背叛你了?”我撑着身子问。
良久,他才点头,“你看见他偷偷摸摸回到尸坑,应该就是他去偷拿自己的本体。”
“为什么?”我皱眉问,陆逸晨不像是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突然背叛韩正寰呢?
他眸中闪过冷光,嘴角带起冷笑,道:“大概,动了真情罢。”
我更加不明白了,还想继续问,他却已经没有了谈话的兴致,脸上有些疲惫,“睡罢,我有些累。”
想着他重伤初愈,我也就没再继续纠缠,躺在他旁边,一直在想那天陆逸晨的话,他看起来似乎对我和老鬼很是怨恨,可是为什么呢?
叹口气,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腰,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立场来,我还没原谅他呢,怎么睡了一次,就好像要把这事揭过?
我生气的转过身,离他远些。
刚躺好,腰上一沉,他居然凑上来。
“别动,好好睡觉。”他说着,把被给我掖好。
我彻底没了脾气,认命的由他抱着。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韩正寰已经离开,我呆坐半晌,烦躁的抓抓头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从从渡郡古城回来,他似乎就在有意的避开陆长风他们。
这是为什么呢?
穿好衣服,刚洗漱完,陆长风就很十分严肃的把我叫到客厅。
“你跟叶勋昊结阴婚了?”他开门见山的问。
我腾地站起来,脸上是十分惊讶的表情,“我给他结婚?你搞笑呢?”
估计我从叶勋昊房子里出来之后,他就知道这事,毕竟大壮是他们的人,只是他能忍到现在才问我,我却有些奇怪。
而且,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跟叶勋昊已经见过好几次。
“是结阴婚。”他再次强调说:“结婚和结阴婚不一样。”
“那房间里的布置,是把我们给结阴婚了?”我问他。
他审视我半天,眼中疑虑渐消,“是,这些日子你可有再次见过他?”
我摇头,“没有,就是那次他把我背下山。”
好半天,他才叹息着说:“你这段时间注意一点,尽量不要独自出门,叶勋昊八成已经死了,他现在回来,是要带你走。”
我脸色一白,忙着点头,再三保证晚上我绝对不自己出门。
他似乎放心些,给我一张符纸,“这是我画的保命符,遇到危险的情况,你就将它点燃,能救你一命。”
“嗯,好。”我连忙接过,低头看了那符纸半天,犹豫着问他:“姥爷,你说是谁把我的生日泄露出去的?”
问这话的时候,我十分紧张的看着他,像是害怕极了,其实我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表情没有任何不对劲,“我也不知道,这事我会好好调查,你这几天小心一点,阴婚不是闹着玩的。”
我乖巧的应着,又跟他说了会话,这才回房间。
一回到房间,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阴婚?
我虽然奈何不了叶勋昊,但是他想勾走我的魂也不是那么容易。
还有那个算计我的人,让我查出来,我绝对要去找个特别老的鬼,让他感受下阴婚的滋味。
既然今天陆长风再三跟我强调不让我晚上出去,那以后我还真没借口晚上上山。
想了想,我背起包,把陆长风给我的符纸压到枕头底下,往后山去。
叶勋昊似乎根本不怕太阳,白天应该也能找到他,我要去找他问问,阴婚这事,他知道多少。
再次来到我上次碰见他的林子,一边揪着桃花,一边等着他,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他都没出现。
我挠挠头,难道要用幽冥符把他给我找过来?
可是他现在不人不鬼的,幽冥符好使吗?
一时间,我还真是犯了难。
“陆冉……”
我突然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齐奶奶正站在林子里的阴影处,对着我笑。
见我看过去,她对我招招手,“丫头,跟奶走。”
我往前走两步,面上装出一副呆滞的模样来,心中冷笑不已,现在居然还想勾我的魂。
“过来。”看我走过去,她退后两步,脸上的笑容更大,声音更加温柔。
我一边慢吞吞的走,一边从包里把符纸逃出来,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我本以为她会带我去什么神秘的地方,谁知道她竟然带我来了韩正寰的尸坑。
在石门外面已经站在一个女孩,赫然就是上次把她从医院领走的那个。
女孩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脸上和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像是烫伤。
走路时,后脚跟不着地,脖子挺得很直,像是有东西拉着她。
我不着痕迹的往她后脚跟一看,心头一凉,她的脚只有一半,根本没有后脚跟。
齐奶奶走到小女孩身边,脸上原本还算是亲切的笑容骤然消失,满是怨毒的看着我。
女孩走到齐奶奶身边,牵上她的手,嘴巴开始动。
“陆冉,你就是个小贱人,你妈就是个不知检点的下作女人……”
女孩嘴巴一动,齐奶奶就开始恶狠狠的骂我。
我双手渐渐握紧,面上不动声色。
把我妈跟我姥姥招呼一遍之后,她们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变得轻柔,“把锁魂阵破了,你就能跟韩正寰在一起,结婚生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听到这话,我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激怒我。
可是,这手法也太过拙略一些,齐阳算计我的时候,还知道弄出一副我妈要被人侵犯的影像来,她俩倒好,光靠一张嘴。
我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你们这手法也太过平淡了。”
齐奶奶旁边的女孩猛地停住,眼中闪过诧异,转而换成阴狠,“不听话,杀。”
这话,是从齐奶奶嘴里说出来的。
话落,齐奶奶五指成抓,朝着我抓过来。
我连忙避开,顺手贴了一张镇魂符在她身上,却根本不管用,桃木剑打在她的身上也不顶用。
这是啥情况?
我昨天明明还很厉害的!
这一下子,我只有挨打的份,在洞里四处躲避着,想要爬上去,却发现梯子不翼而飞。
齐奶奶这么大岁数,我又不能真揍她,怕万一把她打坏了。
突然好后悔,没有把陆长风给我的符纸带上。
女孩站在一边,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对着齐奶奶一挥手。
齐奶奶大张着嘴,再度朝着我冲过来,而且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大有直接咬死我的架势。
于是,我这个道士就被个耍的团团转。
心中一直在哀嚎,韩正寰咋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他女人就真要被揍死了。
“小冉,快过来。”
我转头一看,赵家老二竟然踩在梯子上,对着我招手。
就这功夫,我被齐奶奶一口咬住手臂,疼的我直吸冷气。
再也顾不上细想,把她甩开,我忙着跑过去,顺着梯子往上跑。
赵家老二手里拿着一张符纸,快速的念几句,扔到齐奶奶身边。
“啊!”
符纸猛地烧起来,齐奶奶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脸上惨白,身体不住的发抖。
“快走。”赵家老二拉住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扯上去。
快要上去的时候,我转身看向洞里,小女孩蹲在齐奶奶身边,脸上是得逞的阴笑。
容不得我细想,就被赵家老二带着跑到旁边的树林子里。
跑了好半天,他才放开我,一开口就是训我:“你是不是傻,明知道你今天阴气大失,根本使不出道法,还敢跟着她走,你不要命了?”
我本来正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听见这话,直接愣住,“我阴气大失?”
他嘴角一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茫然的摇头,我又没受伤,怎么会阴气大失呢?
“昨天你跟韩正寰是不是同房了?”赵家老二直截了当的问我。
我耳根一红,有些害羞的嗯了声。
他一拍大腿,“这就是了,现在韩正寰主魂归位,跟以前大不一样,从前只有他受伤的时候,才会吸取你身上的鬼气疗伤,但如今嘛……”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你们同房的时候,他也会吸取你身上的阴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那些专门吸取男人阳气的女鬼,感觉韩正寰跟那些女鬼好像。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拉着我蹲到树后,很神秘的说:“因为锁魂阵,韩正寰被锁魂棒压制着,你又是祭阵阴女,你们两个又都跟锁魂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会这样。”
听他这么说,还真的挺有道理。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狐疑的问,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居然还能制住那个女孩。”
他脸上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瞬间皲裂,呵呵笑着,说:“我虽然没啥大本事,但好歹也是赵家的孩子,跟着我爸跟我哥,耳濡目染那么多年,多少知道些。”
“那你现在来找我,要干啥?”我冷着脸问。
他拽我一把,让我重新蹲下,“我是来告诉你,你赶紧带着你姥出去避一阵子,刚刚那女孩很可能是在试探你,现在她知道你不能再使用道法,她身后的人肯定要出手,你肯定不是对手。”
他说着,最后总结道:“这里将有一场巨变,是好是坏谁都没谱,估计这几天韩正寰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这次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提护你周全。”
我惊在原地,他这话怎么说的跟韩正寰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心中警惕起来。
他叹口气,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我哥给我留下的信。”
“……你哥给你留了几封信?”我挤出一脸的微笑,忍着怒气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拿过来。
“一张,上次的是假的,我伪造的。”赵家老二叹气说。
要不是鉴于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姑娘,不能使道法,我一定召出个女色鬼来好好轻薄他。
我快速的把信看一遍,赵家老大说他突然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让我去鬼进愁,有人居心叵测,觊觎鬼进愁的怨气,一旦鬼进愁的怨气被收走,下一个地方就是我们村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被我想对了。
只是,这样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把信还给赵家老二,犹豫着问:“二叔,怨气要是被收走,锁魂阵也就没了,那咱们村子不就是解脱了吗?“
现在,我们村子守着这地方,就跟枕着火药睡觉一样,随时都能把我们炸的血肉模糊。
他脸色凝重的摇头,嗤笑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锁魂阵一破,后山的鬼气外泄,冤魂得到自由,这里的村民毕竟会收到牵连,更何况,你知道鬼进愁的纸人是从何而来么?”
“不是有人特意弄出来的?”我有些不明白怎么牵扯到那些纸人身上了。
“那些纸人便是代替那村子的村民,日复一日的忍受着死亡的痛苦,怨气越大,幕后之人越受益。”他感慨的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这鬼气有何用,但从鬼进愁的情况来看,他不会放过这么村子里的人。”
我心里一凉,“那么为什么不通知大家离开?”
“能走到哪里去,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后山而生,无论走多远,他们的魂魄都会归于后山,这便是我们的命。”他苦笑说。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
在云南深山里,老巫师也说过,他们寨子里的人,无论走多远,就算是死在外面,魂魄都会回去,困在东山里,出不去。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我做丧事,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魂魄我明明送走了。”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赵家老二呵了一声,笑着说:“他们都是归于后山,对我们来说,后山便是最后的归宿,是我们的地狱。”
他说到这里,抓着我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丫头,你跟你姥是外来人,我估摸着你爸也不是这附近村子的人,所以你能离开,你现在身上阴气大失,没有个七八天也恢复不了,赶紧带着你姥走吧,等过了这次,若是……若是……”
他顿住,眼眶微红,最后深深的叹口气,不再说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你们怎么在这里?”
正当我愁眉苦脸的时候,我听见叶勋昊的声音,还不等我起来,就看见赵家老二跳起来,几步跑到叶勋昊身边。
点头哈腰的说:“您怎么在这里?”
我差点坐到地上,他们竟然认识?
叶勋昊瞥了赵家老二一眼,用手里的高跟鞋指着我,说:“我来找我媳妇。”
媳妇!!
我这次是真的坐到了地上,干笑着说:“我跟你还不是那么熟,咱们结阴婚的事情有问题,正好你来了,咱俩好好说说。”
我这话一说出来,叶勋昊脸顿时黑了,“你不承认?”
“对,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你手上的鞋,真不是我的。”我深吸口气,从地上起来,退后老远,才敢这么说。
然而,我退后这几步并没有什么用。
叶勋昊几步就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中带着一股无言的威胁,“真不认?”
他说着,手慢慢的往我脖子上靠。
我心里默默流泪,求救般的看向赵家老二,谁知道只看见他的跑的飞快的背影。
“你就是我的媳妇,咱们已经结婚,虽然我现在我没有办法带你走,但总有一天,我能带走你。”他退后几步,看着我的脖子。
我低头一看,顿时看到了希望,韩正寰给我的血泪珠正挂在我的脖子上。
忙着把珠子含进嘴里,再次坚定的说:“我不是你媳妇,我已经有男人,跟你结阴婚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你的,我找她算账,然后给你找个合适的结阴婚的女人,好不?”
他面沉如水,片刻后突然笑起来,“你现在尽管抵赖,等到韩正寰魂飞魄散,你一定会哭着来求我。”
靠,敢咒我的老鬼。
我握着剑,真的好想冲过去揍他,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魂飞魄散?你想的未免太美了些。”韩正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下一刻,我腰上一重,被他拥进怀里。
看见他,叶勋昊眼中的狠意更甚,冷声道:“你不过是比我早几年找到丫头罢了。”
韩正寰把我拥的更紧些,“知道就好,赶紧滚。”
“莫要欺人太甚。”叶勋昊咬牙道。
我看着他们两个对望,杀气腾腾,电闪雷鸣,像是有灭族的大恨。
“欺负的,就是你!”韩正寰不紧不慢的说。
一句话,叶勋昊彻底癫狂,手里的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朝着韩正寰冲过来。
韩正寰迎上去。
我赶紧躲到树后,看着两个男鬼打架,到底是有本事的鬼,走路不带风,但是打架大风,树叶子给吹的沙沙作响。
不过,最后还是叶勋昊棋差一招,被韩正寰一脚给踢趴下,半天爬不起来。
韩正寰极为不屑的瞥他一眼,然后拥着我,扬长而去。
我扭头看了一眼叶勋昊,他怔怔的望着我的方向,脸上满是失落。
见我看过去,对我笑笑,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把那只高跟鞋从地上捡起来,还放在嘴边亲了亲。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
只是,走了一段距离,我发现韩正寰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很生气。
终于,走出树林子,他再也忍不住,睨着我,“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我低头,老实的承认:“前几天。”
“见了几回?”他又问,声音似乎更冷了。
“三四回吧,我记不清了。”我说。
他半天没说话,空气十分压抑。
我偷偷看他一眼,就见他面无表情,眼中是压抑的怒气。
我跟叶勋昊本来就没发生什么,看他这副好像把我捉奸在床的样子,我心里委屈的不行,想到他跟莲香,委屈就变成了气愤。
什么嘛,他自己跟莲香不清不楚的,现在还有脸来教训我。
想到这里,我没好气的说:“我跟叶勋昊被人给结阴婚,你不是看见?跟我生啥气,又不是我主动跟他结的。”
越说越生气,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跟莲香的事情,还没跟我说清楚呢,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计较叶勋昊,我跟他是被动,你跟莲香是主动。”
他一怔,脸上的怒气逐渐收敛,开始哄我:“我不是怀疑你跟叶勋昊有首尾,我是担心你出事。”
我转身不理他。
“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跟你凶,好吗?”他就是背抱着我,说。
我哼了一声,特别不想理他,但是转而想起刚刚在尸坑发生的事情,还是赵家老二说的话,赶紧把这些事情干跟他说一遍,特别是赵家老二说的我的鬼气被他给弄走了,我现在跟个废人一样。
他面上有些尴尬,避开我的重点,劝我说:“他说的对,你是可以离开的,今晚就带着你姥赶紧走,今天那人齐家老太太不过是试探你,怕是这几天他们就会有动作,你还是离开这里避一避。”
我气的不行,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一下,“你还敢逃避,赶紧把我的鬼气还给我。”
他抱住我,叹息一声,亲了下我的耳朵,沉声道:“丫头,你听话,先出去避避。”
“不要,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我闷声说。
“你……”
他还想再劝我,我捂住他的嘴,笑着说:“韩正寰,守着这里,是瘸子的命,也是我的命。”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突然紧紧地抱住我,像是宣誓一般,“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回抱住他,哽咽着说:“我知道。”
我们在山上抱了半天,他才把我送回去,这次他依然没有让陆长风发现他。
陆长风还特意问我:“你这几天见到韩正寰了吗?”
他问这话时,韩正寰就站在我身后。
我摇头,失落的说:“没有,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啥。”
陆长风面色凝重,没再说他,递给我一个按键的手机,说:“你拿着,里面有卡,也存着我的号码,我出趟远门,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
我把那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放进兜里,“行。”
我没问他要去干啥,反正问了也不会说。
当天晚上陆长风就上了沐然的车,姥姥站在院子里,说:“要变天了。”
天是有些阴,夜里八成会下雨。
“姥,你想要离开村子吗?”我问她。
她毫不迟疑的摇头,“不想,在这里住惯了,不习惯外面的生活。”
我没再说啥,在我关门的时候,姥姥突然说:“丫头,今晚睡觉在床头贴张辟邪符,在屋里放个盆,晚上起夜不要出门,估计今晚雨大。”
我诧异的看着姥姥,想要问她,她却对我摆摆手,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没一会,就听她在房里跟我喊:“你今晚还是跟我睡,我害怕打雷。”
这是要出大事?
我想要问韩正寰,却发现他已经离开。
当然我是姥姥一起睡的,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为啥,就是不让我出门。
夜里果然下了一场大雨,雷声很大,闪电一直没断过,好像要劈进屋子里。
我一夜没睡,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早上,刚吃完饭,就听街上有人哭,没过几分钟,我家门被推开。
来的人是村里的二愣子。
“小冉,我媳妇出事了。”他红着眼睛说。
因着他跟个寡妇不清不楚,他媳妇天天跟他打架,我这没想到他媳妇出事,他能哭的这么凶。
这事我不想去,现在我跟个废人似的,去了也没啥用,刚想拒绝,就听姥姥说:“小冉这几天例假,不能干活,你去请李婆子来看看吧。”
这理由找的让人无法反驳。
能用这个拒绝他,还是村里人给的借口,很多老人都觉得我来例假的时候给他们家里办事晦气,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听姥姥这么说,我立马十分痛苦的捂住小腹,有气无力的道:“我今天肚子正好疼,叔,你还是去找李婆婆吧。”
他果然没再说啥,急忙往外跑,去找李婆子。
“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纳闷的问她。
她叹息一声,摸着我的头,“丫头,这事你就别掺和,天大的事有高个的人顶着。”
我郁闷的看着她,想要追问,她已经回房间,关上门,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姥姥的想法,她应该是想要我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左右这村子是继续存在还是直接毁灭,都跟我没关系。
想起昨天赵家老二说那女孩背后的人会出手,我心情有些沉重,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去二愣子家。
我得看看到底出了啥事。
我到的时候,他们家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昨天下雨的时候二愣子媳妇担心院子里刚栽下来的辣椒秧,就冒着雨出来一趟,看着没事,才放心回去睡觉。
结果,早上起来就开始打摆子,浑身哆嗦,嘴里说胡话,还时不时的翻着白眼坐起来,太阳刚出来那会,还差点把家里的小鸡仔咬死。
现在她被二愣子捆在树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闭着眼,朝着她看过去,心头一震,她额头萦绕着一股黑气,忽浓忽淡,这分明是中邪了。
没一会,二愣子带着李婆子过来。
经过我时,李婆子小声说了句:“孩子,快些离开这村子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还不等我问,她已经进了院子。
李婆子走到二愣子媳妇跟前看了半天,转头跟二愣子说:“去找条凶狗来,最好是黑狗,要活的。”
二愣子又去找狗。
趁着这时间,李婆子从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碗,里面倒上水,然后又从篮子里拈出点灰来放进去,把碗晃了几圈,然后掰着二愣子媳妇的嘴给她灌下去。
奇怪的是,二愣子媳妇本来还说很平静的,但是喝完水后,就开始嘿嘿的笑,眼珠不住的转。
李婆子脸色更沉,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刀来。
等到二愣子把狗找来,李婆子就把狗拴在压水机上,黑狗一直对着二愣子媳妇狂吠。
这么凶的大黑狗,一般的东西都会怕,但二愣子媳妇竟然不怕,笑声反而更大了。
我越看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等到李婆子拿着小刀,想把二愣子媳妇的手指划破时,她笑声突然停了,下一刻竟然直接挣脱绳子,把李婆子扑到在地,对着她的手就是就是一口。
有胆大的男人拿着绳子上去捆她,三个男人,好半天才把她从李婆子身上拽起来。
李婆子捂着右手,血流了一大片。
二愣子媳妇声音嘶哑的嚎叫着,朝着离她最近的男人吐了一口,血水混着半截小手指头打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婆子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二愣子媳妇疯狂的笑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只凶狗,那狗浑身一抖,趴在地上呜呜的叫着,连头不敢抬。
我看着这情景,真的觉得事情不简单,刚想转身去找韩正寰,就见二愣子媳妇直直的看向我,嘴角诡异的勾起,眼睛里是浓浓的怨恨。
围观的人都有些害怕,已经走了不少。
“都让让。”
书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看,就见书记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走路有些瘸,等到这人走近一看,赫然就是小宝爸爸,钱利民。
他跟着跟在书记身后,十分威严,一下子就镇住了这里的村民。
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看都不没看我一眼,跟着书记进了院子。
书记对他很客气,“道长,您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很嚣张的二愣子媳妇,一见到他竟蔫了。
他嗯了一声,也没说别的,围着二愣子媳妇走了一圈,又朝着后山看了许久。
“你们这,最近几天可有动过坟?”他突然问书记。
“动过,前几天不知道那个无赖把好好的老太太给绑到棺材里,差点出事。”书记说。
他眉头一皱,摇头叹道:“怪不得,你们这是惊扰了先人,罢了,我先把她身上的业障除了。”
我一听,就想要上前去阻止,却被赵家老二拽住,他对我摇摇头,小声说:“晚了,现在已经晚了,你快点离开才是真的。”
“为什么?”我着急的说:“他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二愣子媳妇身上的东西就是他做的手脚,不能让他出手。”
赵家老二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你赶紧松开我,我要去阻止他。”我挣扎着说。
“你拿什么阻止?现在你就是普通姑娘,普通的小鬼就能弄死你,韩正寰自顾不暇,你能干什么?”他说。
我安静下来,懊恼的直咬牙,早知道不跟老鬼那啥了,这也不是坏事么?
不对,韩正寰肯定知道跟我睡觉的后果,之前问他,他刻意逃避,所以,那晚他就是故意的!
“我去找他。”我咬牙说,心里莫名的生气,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
赵家老二拉住我,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没用,你现在找不到他,还有,他要是不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力量跟他们对抗。”
我一愣,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既然你懂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帮忙?好歹也是为村子出份力。”
他笑的很坦荡,“我那点本事,心里有谱,就不着急去送死了,左右我都注定要跟这村子共存亡。”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快看院子里。”
我往院子里看过去,这才发现钱利民已经摆好桌案,供品香烛都已经准备好,上面放着一柄桃木剑。
他又从包里拿出两个木头人,跟齐阳以前用的光秃秃的木头人不一样,他这两个是穿着衣服的。
一个红帽黑衣,一个黑衣红帽。
他把红帽黑衣的立在门的左边,把黑衣红帽的立在门的右边,从门口往院子里走了七步,在那地方做上记号,然后端着一碗白酒淋在地上。
然后跟二愣子说:“你过来,用左脚在地上狠狠的踩二十七次,不能多不能少,要数好了。”
二愣子早就被这架势唬住了,十分听话的过去。
我皱眉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剑,走了个八卦步,拿出张符纸来,开始走正常道士驱邪的流程。
二愣子媳妇重新被绑在树上,身体不住的发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吼了一声:“我要杀了你们。”
我倏地睁大眼睛,这声音怎么跟齐奶奶那么像?
他双目一厉,在剑上的符纸烧着的那一刻,直接把剑拍在二愣子媳妇的头上。
二愣子媳妇倏地睁大眼睛,身体绷紧,在二愣子踩到第二十七下时,怪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
我特意闭眼看过去,她头上的黑气已经消散。
他是真心来驱邪的?
我往门口那两个木头人看去,不经意看见跟齐奶奶在一起的女孩站在屋里的阴凉处,她本来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触到我的目光,对我咧嘴一笑,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移开眼。
钱利民露了这么一手,彻底让村里人服气,直接住进了书记家。
我劝书记让他离开,结果反被书记骂了一顿,说我心眼小,让我好好跟钱利民学点真本事,别一天到晚的想着那点钱,以后丧事还是我的,人家钱利民不稀罕那点子钱。
气得我不行,这么多年我给村子里办丧事,就从来没收过钱,都是随主家心意,送点东西,吃的用的,啥都行,多多少少的我从来没计较过。
由始至终,钱利民都把我当成个陌生人,像是完全没见过一般。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他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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