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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韩正寰,我离不开你!


我看着那些黑不拉几的手,身体直哆嗦,好歹我也是个见过的僵尸的人,但是看那东西从缝隙里出来,还是害怕。

  韩正寰脸色一沉,看向杜衡:“跳上去。”

  我被吓的完全懵了,根本没明白他的话,这些东西看着像是活着的,胸腔还在鼓动,跟呼吸一样。

  而且他们一出来,水里的秃皮长虫也在跳动着,想要过来攻击我们。

  杜衡点头,往上瞅了一眼。

  一条秃皮长虫过来要咬我,我弯腰躲开,身后一声嘶吼,从缝隙里跳出一只怪物,张着长满尖牙的嘴,朝着我的脖子扑过来,韩正寰飞起一脚,将他踢进水里。

  水里的秃皮长虫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在那东西身上使劲的咬,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鲜红。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真是吓得的腿直软。

  “小心。”杜衡突然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朝着我身后跑过去。

  我转身就看见他迎上一个怪物,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咔擦一声,那怪物被踩得瘫在地上,没有任何眼白的眼睛盯着我,眼中满是不甘。

  杜衡借力直接抓上头顶的缝隙上,陈二狗子想要把他踢下去,去被杜衡抱住腿,趁机跃了上去。

  韩正寰把我护在怀里,所以我并没有遭受到多少攻击,子心和齐林就惨了,一直尖叫着反抗。

  杜衡上去后,只听一声闷哼,没过一会他从上面丢下一个铁链来,“爬上来。”

  “上去。”韩正寰踹开正挡着路的那只怪物。

  这些东西骨瘦如柴,却力气奇大,而且似乎根本不怕打,胳膊断了、腿断了,根本不在意,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就是拼命的向我们攻击,而我是重点进攻对象。

  并且,这些东西竟然是吃人的,高跃的尸体倒在地上,被扑上去的一个怪物一口咬断了脖子。

  韩正寰托着我的腰让我上去,我忙着抓住绳子,不经意间看见齐林被一只怪物掐着脖子,就要咬到她了。

  我直接把手里的铁链抡了一圈,朝着那东西打过去,把他拍飞在墙上。

  “林子,过来。”我跟她大喊。

  齐林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上去。”

  我把铁链交给我,拿着地上的棍子开始揍那些怪物。

  “丫头……”韩正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笑,“有你在,我不害怕。”

  他叹口气,跟着我一起挡着那些怪物,先让子心和齐林上去。

  “韩正寰,他们是啥东西?不能用符吗?”我快没力气了,拼命的把最近那个拖着半边身子的怪物踢到旁边的水里。

  他皱眉说:“这些并不是鬼,符纸没用。”

  “靠,那这些家伙是啥东西?”我心里一沉,这陵墓里还能活下来人?

  韩正寰没说话,看着子心和齐林上去了,把铁链捆在我的腰上,跟杜衡喊:“往上拉。”

  “你呢?你不上来吗?”我急红了眼,“你给我松开,咱们一起往上爬。”

  他笑着摇头,“你先上去,我拦住这些东西,不用担心我,他们伤不了我。”

  我想要解开铁链,他在我眉心一点,我再也动不了,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着杜衡把我拉上去。

  “你上来呀,韩正寰。”我一到上面,身体立马恢复,趴在洞口跟他喊。

  他手持裂魂刃,衣角带血,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柔情,“丫头,听话,一直往前跑,别走回头路。”

  “你上来,咱们一起走。”我急得直掉眼泪,想要下去,却被杜衡和齐林死死抓住,“你们放开,我要去帮他。”

  韩正寰最后看我一眼,而后目光突的凌厉起来,徒手将一只怪物的头拧下来,冲着旁边墙上的凸出来的地方一砸,脑浆迸裂,同时这道裂缝也缓缓的合上。

  我死命的拽着,哭着跟他喊:“你出来啊,你上来。”

  他没有任何回应,如战神一般站在裂缝下,挡着那些怪物。

  在裂缝就要合上的时候,杜衡把我拉开,我的手才没被夹断,与此同时一道冷风吹了上来。

  我呆呆的看着已经合上的地板,泣不成声,机关,这里一定还有机关。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爬起来,开在四面墙上敲打着,每一个凸出来的石块和装饰杜按了一边,也试了陈二狗子的口哨,可是没有任何用。

  最后搬起角落里的大石头,发疯般的往那道裂缝处砸,想要把哪里再砸开。

  杜衡把我手上的石头扔掉,凝着我的眼睛:“小冉,冷静点,按照韩正寰的本事,他绝对不会出事,现在咱们的要做的是往前跑,先出去再说。” 

  我呼出口气,喃喃的问他:“真的不会出事吗?”

  没人知道韩正寰对我有重要,我本是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无数次想过要跟身边的鬼魂玉石俱焚。

  没有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这是我人格中的畸形,对他的重度依赖。

  “不会,你相信我。”杜衡很肯定的说。

  我眼神飘忽的点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我才顾得上仔细打量这地方,这就是一家空荡荡的屋子,在角落里堆着几块石头,只有一个出口。

  “嗯,你们好好跟在我身后。”杜衡打头阵,带着我们三个女人从这间墓室的出口往外跑。

  边跑齐林边念叨:“这肯定不是个道士的坟,不然为啥没有个鬼魂,反而是那么多活着的怪物呢?”

  我仔细一想,也深有同感。

  只是在拐弯时,子心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刚一回头,她就使劲的把我撞到墙上。

  这墙竟然有道门,我直接摔了进去。

  她也闪身进来,冷笑着看着我。

  这事情只是一瞬间,无论是杜衡还是齐林都没有察觉。

  看着她脸上熟悉的阴笑,我冷静的从地上爬起来,“木若,你想干什么?”

  听见我的话,子心双眼一闭,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木若的身影出现在她旁边。

  她目光阴毒的看着我,“陆冉,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恨你么?”

  “说来听听。”我冷声道。

  她哼笑一声,指着我身后说:“去看看那棺材。”

  我警惕的往后退几步,果然摸到了一具棺材。

  “尽管看,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看你还有没有脸跟韩正寰在一起。”她双手抱胸,冷声道。

  我心里一沉,缓缓回头,就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小女孩,身上全是鲜红的伤痕,脸确实完好的。

  看清那张脸之后,我差点惊呼出声,这是一张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看清了?那就是韩正寰会看上你的理由。”木若冷笑着说。

  我压下心中惊骇,装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这能说明什么?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笑容癫狂,摸着自己的脸,“你尽管装,当年若不是因为你,那些人怎么能抓到他?”

  “你是不是做鬼时间太长,记忆混乱了?这样的话也指望我能信?”我轻哼一声,做好了随时咬破手指的准备。

  “不要以为你历经轮回就能把撇清你欠我的,明明我长得比你美,比你聪明,为什么到了最后他是拼死护着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臭道士把我生生的折磨死。”她说着,双目渐渐发红。

  我心里更加警惕,等着她说下去。

  “我在磨盘村苦等他五年,日日为他挑水,只盼他能正经看我一眼,甚至为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拜木槿那个贱人为师,可他从未正眼瞧过我,却对你这个没爹没妈的杂种那么好。”

  她愤愤不平的说着:“这么多年我受尽折磨,忍受着分魂之痛,只为了用杜若的身份找到他,结果呢,他竟然又选择了你。” 

  我听着他的话,一时间脑子纷乱不已,她说的这些难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凭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孩?

  我心中冷笑,而且听她这话,千年之前韩正寰对我这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小女孩也很好,这样一来我就更不伤心了。

  就算是韩正寰当年对她不好,我也不会因为木若的三言两语就傻不拉几的去怀疑他,跟他吵架,他现在为我做的,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你是千年之前争宠没争过一个小女孩,死了的这一千多年里怨气难消,才对我的敌意这么深?”我现在理智已经回炉,脑子里想的是把她制服,而不是被她牵引着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看见我这样的态度,她更加生气了,“陆冉,你就是千年之前用来……呃……”

  她猛地睁大眼睛,满脸的惊讶和苦涩。

  我往她身后一看,就见陈二狗子从她身后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符纸,看着画法是出自吴山佐的手。

  他一抖那张符纸,木若瞬间消失,符纸上出现一道花纹。

  陈二狗子狞笑着走向我,我暗暗叫苦,对付木若我还能用血,对付他可就真的真的只能拼体力了。

  而事实上证明,作为一名普通的女人,我跟他的体力毫无可比性,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再也起不来。

  并且,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的身体再度不受控,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挤在阴暗的角落一样。

  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被被韩正寰上身。

  “韩正寰,是你吗?”我心中一喜,忙着在心里问。

  可是我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答,我的身体就跟死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二狗子冷笑一声,直接把我扛在肩上,走到西南角,在倒数第五块石头一按,竟然出现一道漆黑的通道。

  他扛着我往里走,我感觉这里面阴风阵阵,十分潮湿,一路上还有水不断的往下滴。

  陈二狗子把我带到一间很大的圆形墓室,在正中间的棺材形状的石台上放着一具石棺,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地的蚂蚁。

  跟先前那间墓室一样,这次的石台周围也围着一圈的水,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秃皮长虫,缠绕在一起。

  我看着它们在水里游动,身上冒了一身的冷汗,怕陈二狗子直接把我扔水里。

  多亏他还有些良心,把我安然的放在一块木板上,上面还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画着怪异的图案,最上面是一个大钟的简化体,中间空白的地方鬼画符似的写着几个字,再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田字,最后是像城墙一样的凹凸。

  他又拿起一块黄布盖在我的身上,拿着刀子在我手心划了一道,把我的血抹在一张聚阴符上,然后走到石棺面前,小心翼翼的把符纸放进棺材里。

  我手心疼的难受,身体也动不了,急得直骂娘,占我的身体也就罢了,倒是给我按住伤口,止止血呀,我的血老值钱了。

  陈二狗子做完这些,脱光上衣,盘膝坐到地上,轻声吟唱着。

  随着他的吟唱,他的背后缓缓出现一个莲花花瓣的样子,好像是有块铁片从他的身体里往外顶一样。

  突然,那块铁片顶破他的皮肤,从他的身体里出来,落在地上。

  他颤抖着手把那块铁片捡起来,再次放进棺材里,然后转身看向我。

  看清他的脸后,我大吃一惊,他的黑眼珠完全不见了,跟攻击我们的怪物一样,只剩下黑眼珠子。

  嘴角带怪异的笑容,举着刀走向我。

  我想要起来,却始终无法控制我的身体。

  “不管说那位大哥大姐,你占了我的身体,起码得对我负点责任吧,不能眼睁睁的让人把我砍死吧?”我在心里说。

  说话的时候,陈二狗子猛地弯腰朝着我扎过来,与此同时棺材来突然传来嗬嗬的吸气声,一张脸从里面伸出来。

  眼眶空洞洞的,脸颊的肉都已将腐烂,嘴巴两侧被刀子划开,导致一张嘴看着十分的大,鼻梁被削掉,只露出两个鼻洞。

  这不是跟在出云观的那张大脸一模一样么?

  我去,这张脸是批量生产的么?短短几天我就看见仨。

  眼看着陈二狗子的刀就要扎到我的心口了,我兜里突然一热,从出云观后山那道的那颗珠子滚了出来,慢慢发出幽幽的绿光,陆逸晨从里面跳出来,一脚把陈二狗子踢进棺材里,正好砸在那张脸上。

  随即就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也不知道是那张脸还是陈二狗子的骨头。

  我双眼冒光的看着陆逸晨,从未觉得他的形象如此高大。

  但是仔细一想,全身猛地僵住了,他是从珠子里跳出来的?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怪不得燕子说她找不到陆逸晨。

  心思几个转换,我抖着嘴角,尽量让自己冷静,“韩正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人回答我。

  “你特么说话啊,既然你能早早的把陆逸晨封进珠子里,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里的存在?”我被气的不行,心情越来越沉重。

  昨天我还在感叹幕后老大是子心,可是现在一看她也是局中人啊。

  这次的事情,幕后的推手很可能是韩正寰。

  陆逸晨看我一眼,转身出了这间墓室,等到他离开,我是身体一轻,韩正寰出现在棺材前。

  现在他又恢复了那副古装扮相,厌恶的往棺材里看一眼,然后从陈二狗子身上拿出那张封印了木若的符纸,随手把棺材挥到一边。

  自从韩正寰一出现,地上的蚂蚁竟然自己跑了,就连水里的秃皮长虫都老实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眼角带笑的看着我:“丫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干什么?”我抖着声音问,总觉得他现在十分不对劲。

  我现在能说话,身体却还动不了。

  他笑着,把我放在刚刚那口棺材在的地方,“韩正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我再也发不出声音。

  陆逸晨回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跟着目光呆滞的杜衡和齐林。

  他一挥手,杜衡和齐林就像是被人控制着一般,躺在我的左右两侧。

  我心里越来越沉重,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这墓室的顶上竟然刻着一个太阳和月亮交叠在一起的图案,我的位置正好对着太阳。

  韩正寰从怀里拿出一个完好的八卦镜,放在我的头顶,又从我的脖子上把他的血泪珠拿出来,给我含在嘴里。

  这才站定,手里拿着铜钱剑,在食指上划了一刀子,脚踩罡步,朗声道:“东方扶桑,官稽首朝,结粦太阳,动明应景……”

  一边念着,一边用血在铜钱剑上画着符。

  “急急咒至……”他大喝一声,猛地把封印着木若的那张符纸掷到空中,用铜钱剑挑起来。

  只听一声惨叫,木若直接跌到地上。

  韩正寰双目一厉,手中的铜钱剑直接刺进她的心口。

  木若满脸的不可置信,眼角竟流出血泪来,“你又为了她,牺牲我。”

  韩正寰薄唇紧抿唇,手中的铜钱剑对着我的头顶一划,木若的血泪直接洒在八卦镜上。

  还有几滴溅在我的脸上,我心里一寒,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在木若的血碰见八卦镜的那一刻,八卦镜陡然发出一道绿光径直的射向头顶上的太阳。

  韩正寰一手画着月亮的形状,一手画着太阳的形状,嘴里不听的念着太阳咒。

  房顶的太阳发出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我。

  我胸腔里又开始灼烧起来,比以往都要强烈,仿佛下一刻我就要烤焦一般。

  韩正寰闭上眼睛,手里的铜钱剑直接刺入石板中,双手结成怪异的姿势,对着木若挥舞。

  屋子里吹起一阵阵的阴风,水里的秃皮长虫好像被一股力量吸到半空中,扭动挣扎着。

  木若神情绝望的看着韩正寰:“终究棋差一招。”

  她的声音刚落,韩正寰猛地睁开眼睛,右手对着秃皮长虫一抓,它们顿时碎成一片血雾,左手一挥,木若的魂魄已经被他掐在手里。

  他神情冷凝,缓缓飘到半空中,洞顶太阳柔和的光线照在他身上,一层淡淡的血雾混着黑气萦绕在他身边,木若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

  等到木若的身形完全消失,韩正寰目光幽冷的看向我,看得我心里一抖。

  他对着杜衡和齐林做了个起的手势,二人便从地上起来,他的食指对着他们的额头,血雾和黑气慢慢进入他们的身体,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

  我身体的灼烧感也更加强烈。

  就在我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爆炸的时候,韩正寰突然看向我,双手用力的往后一收,已经送进杜衡和齐林身体里的血雾和和黑气再度被他抽出来,只是现在二者已经融合在一起。

  杜衡和齐林脸上出现一道道裂缝,就像是当初佳玲和小小脸上的红痕一模一样。

  此时,韩正寰脸色苍白,上身又隐隐的有血迹渗出来。

  他冲我温柔的笑笑,轻声道:“丫头,好好的。”

  然后用力对着我一推,他手上的两团黑红的雾气对着我扑面而来,通过血泪珠进入我的身体。

  “啊!”

  我痛苦的大叫着,身体里就好像被推进一块寒冰,跟先前胸腔里的灼热相对抗,半边身子烧的不行,半边身子却是冻得难受。

  我浑身抽搐着,每一寸的肌肉仿佛都在被搅动着。

  太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韩正寰身上煞气四溢,目光冰冷,脸上有股阴狠的感觉。

  双手起势,对着我头顶的八卦镜,嘴里快速的念着。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分离了一样,被一股力量吸着起来,但是一转头却能看见我的身体还躺在地上。

  心口越来越疼,好像有个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般。

  韩正寰突然落在我跟前,食指按在血泪珠上,好好的珠子竟然融化成一滴血流入我的嘴里。

  它一进入,我身体里的冰冷和灼烧感瞬间消失。

  而韩正寰他的身形也在慢慢的变淡,最后化成一点点,被吸进洞顶的太阳里。

  我想要叫他,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哭声吵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满脸眼泪,并且布满细小裂痕的脸,吓得我身体一震,差点一拳打过去。

  “小冉,你看我的脸……”齐林哭的直抽,“我这是怎么了?这是被上身之后,新出来的副作用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忙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有一点不适,并且还有一种莫名的酣畅。

  这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向洞顶,那个太阳和月亮的图案已经消失。

  韩正寰呢?

  我心里一凛,他人在那里?

  “韩正寰,你在吗?”我着急的大喊。

  “别叫了,这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别人。”杜衡说。

  我回头看向他,吃了一惊,他跟齐林一样,脸上都是裂痕,我看了一圈石台旁边的水道,别说秃皮长虫,连水都没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韩正寰到底做了什么?

  “小冉,我们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林抓着我问。

  我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诧,安抚她说:“这是阴气骤失的反应,你等等,我给你画一道聚阴符。”

  说着,我咬破手指,结果挤半天也没挤出一滴血。

  杜衡脸色凝重,把他的手递过来,“凑合着用我的吧。”

  “好。”我拿着刀子他的手指上拉了个口子,拿着他的手指当笔用,在齐林胳膊上和他的胳膊上都画了一张聚阴符。

  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念聚阴咒,本来也没抱啥希望,结果杜衡和齐林的脸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等我的咒语念完,他们的胳膊上的聚阴咒已经消失,脸色也恢复正常。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好家伙,我成了超人了么?

  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居然好了,小冉你可真棒,咱们赶紧去找出路吧,还有妹夫和子心,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齐林着急的说。

  我直愣愣的看向头顶光秃秃的石壁,韩正寰,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先离开这里。”杜衡拍板,拉着我往外走。

  我失神的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那间放着小女孩尸体的墓室才回过神来。

  子心还在地上躺着,齐林去给她掐人中,我四处看着,却没看见那副棺材。

  “这是怎么了?”子心悠悠醒来,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头皮一麻,“赶紧跑,身后有东西。”

  我们四个顺着通道拼命的往前跑,越跑空气越潮湿,脚下还有积水。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片的秃皮长虫吐着信子往我们这边追。

  “卧槽,这下死定了。”齐林突然惊呼一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面已经被蚂蚁堵死了。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走都是死。

  “小冉,能跟我一起死,你开不开心?”齐林突然问我。

  我笑笑,敷衍道:“开心。”

  刚说完,头顶突然开始往下掉土,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铁锹的扎下来,被这洞掘出个豁口来。

  齐浩扒着豁口往下看,见我们都在,面上一喜,“你们果然在这里。”

  然后他把豁口挖的更大,送下根绳子来。

  我让齐林和子心先上去,自己跟着杜衡在底下防备着。

  诡异的是,无论是秃皮长虫还是蚂蚁都是停在不远处,只盯着我们,却不上前。

  等我跟杜衡也爬上来后,秃皮长虫和蚂蚁猛地冲向对方,战况十分惨烈。

  “咦,原来是它们在约架,根本不关咱们的事情呀。”齐林感叹道。

  我看着拍拍身上的土,往四周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出云观后山的乱葬岗。

  “叔,你怎么在这里?”我不解的问齐浩。

  他解释说:“韩正寰给我说的,在处理这里的尸体那天,他告诉我让我今天这个时间过来,从这里往下挖。”

  我心中一惊,突然明白韩正寰说的那句话,只准挖一层。

  原来这就是他不让往深了挖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目光凌厉的看向子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她掰着我的手,艰难的时候:“我是子心,我没骗你。”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她叹息一声,“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就是我哥过来前曾经跟我提过这里有个宝物,能破解我们的诅咒,而且你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她说着,把袖子卷起来,“这是我族人的诅咒,每年阴历八月二十五日都会有族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我往她的胳膊上一看,正好是个太阳和月亮交叠的印记。

  “诅咒?”我松开她,看着她的胳膊,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当时韩正寰做法的时候,洞顶就是这样的图案。

  她点头,道:“是,就是诅咒,就是因为这个,千年来族人日渐凋零,到了现在只剩下我跟哥哥两人。”

  “你的意思是,你哥还活着?”我皱眉问。

  “嗯,本来我是以为哥哥已经出事,但是进洞之时,我在入口处并没有看见哥哥的尸骨。”子心红着眼睛说。

  我身上瞬间失了力气,感觉眼前就是一团迷雾。

  “你跟陈二狗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又问她。

  她在眼角擦了下,哽咽着说:“陈二狗子是哥哥的好友,还在我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哥哥对他十分信任,所以他来找我,说是要为哥哥报仇,我便信了。”

  “我跟韩正寰的事情,是他告诉你的?”我冷声问。

  子心点头,“是,把你引过来的计划,也是他想的。”

  我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衡直接把我背起来,“回去再说。”

  我脱力般的趴在他的背上,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韩正寰去了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要对我用太阳咒?当时打入我身体里的黑红的气体又是什么?

  我惯性的摸向脖子,却没摸到他送我的血泪珠。

  不由得苦笑,看来那一切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的,血泪珠已经融化,流进了我的嘴里。

  “累就睡会,到了我叫你。”杜衡跟我说。

  我点点头,趴在他的背上,慢慢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看见韩正寰对我温柔的笑着,“丫头,好好的。”

  我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地变淡,直至消失。

  我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旅馆的床上。

  杜衡正在担忧的坐在床边,看我醒了,递给我一杯水:“好些了没有?”

  我挣扎着坐起来,脑袋有些轻微的疼痛,“还好,韩正寰回来了吗?”

  他摇头,“在墓地里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垂眸不语。

  他道:“当时我们明明一起往前跑,没成想转眼你就不见了,我跟齐林往回找你的时候,碰见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然后就失去意识,等到清醒的时候,就是在那间墓室里,脸上都是小口子。”

  杜衡口中穿着古装的男人应该是陆逸晨。

  看他的样子不得到一个解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了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说:“当时我突然被子心拉到一边的墓室里,后来看见木若从她的身上出来,她要杀我,我就跑到了那间墓室,正好看见陈二狗子在里面,我被他打晕,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杜衡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我使劲的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没崩盘。

  好半天,他才点头,“嗯,要下去吃饭么?”

  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好。”我跟着他下了楼,心里空落落的,韩正寰啊,你到底在做什么?

  “师祖母,你们这次回去,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吃饭的时候,子心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总感觉子心没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

  她失望的叹气,念叨着说家里就剩她自己了,高跃也没能从陵墓里出来,以后她可怎么办呐。

  我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若是你今天把实话说出来,我就带你走,否则甭想。”

  她委屈的嘟着嘴,不再说话了。

  “叔,韩正寰除了让你去坟地等着,还有没有说别的话?”我皱眉问齐浩。

  他摇头,“没有,他当时只说了这句话。”

  我嗯了声。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到凌晨才眯过去。

  结果刚睡下,齐林就在外面敲门,说是西园失火了。

  我们一行人赶紧往西园跑,等我们到的时候,西园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西园本身倒是没啥事,烧得最旺的是后面的墓地那块哦,火势绵延到出云观,不像是山上的树着火,更像是从陵墓里面往外冒火。

  我看着滚滚黑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齐林,你那天看墓主人的生前介绍时,有没有看出那墓主人的名字?”

  她回想半天,道:“有,叫刘同舟。”

  我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等到山上的火彻底灭了之后,我去走了一圈,烧的真是干净,一只蚂蚁都没跑出来。

  陵墓一烧,我们再也没有必要留在肃城,第二天就坐火车回家,比起来时的兴奋,这次回去我真的是睡了一路,倒不是困,而是为了逃避杜衡审视的目光。

  到了县城,我先去的燕子家。

  “燕子,最近你有感应到陆逸晨吗?”我直接问她。

  她摇头,故作轻松地说:“感应不到,大概我们的感应器失灵了吧。”

  我扯扯嘴角,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她看我这样,眼中满是担忧,“小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动动嘴巴,最后还是没说啥,“没什么,就是韩正寰说出去办事,好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他那么有本事,不会出事的。”她安慰我说。

  我嗯了声。

  我出门的时候,燕子突然拉住我,小声跟我说:“小冉,回去之后无论我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她现在已经魔怔了。”

  “好。”我应了。

  齐林把我送回家,路上她犹豫着说:“小冉,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有点莫名其妙,“哪里变了?”

  从火车上下来,我换回运动服,把头发扎起来,现在看着就是普通村里人呀,没之前没啥不同。

  她组织着语言说:“你的气势,从洞里出来之后,你跟子心说话的时候,身上有种凛然的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了半天,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我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了韩正寰在洞里面对我做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满腹心事的回到家里,没看到姥姥的影子,想要去王星姑姑家里看看,却被隔壁的小孩拉住。

  “小冉姐姐,你姥姥跟燕子妈打起来了。”小男孩跟我说。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忙着往燕子家跑。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姥姥正跟燕子妈在地上乱滚,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互相抓挠着,还不住往对方身上吐唾沫。

  燕子的大伯娘拿着一根棍子正要往姥姥身上打。

  我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一把抓过棍子,狠狠的瞪了燕子大伯娘一眼,然后把姥姥和燕子妈分开。

  “都别打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冷声问。

  燕子妈哭着,指着我骂道:“你这个黑心的,为啥要害燕子?”

  一听她这话,我就能猜出发生了啥事,八成还是因为我是鬼闺女,拖累了燕子,让她怀上鬼胎。

  我爸是齐阳这件事,我并没有往外说,村里根本外人知道。

  “姥,咱们回去吧。”我扶着姥姥说。

  姥姥盯了燕子妈半天,才点头。

  “小冉,赶紧避开。”齐林指着我身后喊。

  我把姥姥推开,刚一回头一盆子腥臭的血就浇了上来。

  眼前一片血红,我忍着火气,拿出手绢擦了把脸,看着端着盆子的小芳,冷笑着说:“你想干啥?”

  她满脸惊悚的看着我,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妈,怎么不管用啊?”

  我一阵无语,我还没怎么样呢,她哭啥?

  姥姥几步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泼谁血呢?当我不敢揍你是不?还有脸哭,我们丫头还没怎么样呢,你哭个屁呀。”

  “咳……老太太要冷静,你的外孙女的确是被那东西上身了。”说话间,从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的道士打扮,身上穿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旁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你放屁。”姥姥破口大骂,“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来污蔑我家丫头,她是干道士的,怎么可能被那东西上身,我……我揍你。”

  姥姥举着拐杖,蹒跚着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狂揍。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怎么也不能打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所以只有挨打的份。

  只是,在男人挨揍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一直怯生生的看着我,眼中有种莫名的渴望。

  我擦着脸上的血,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乱象,这都是咋了?

  看着姥姥要吃亏,我几步上前,把她扶起来,冷冷的看着那个中年道士,“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他眉头死死地皱着,却不理我,反而冲着燕子的大伯娘说:“这妖物的道行太过高深,我不是对手,你们另请他人吧。”

  说完,领着小男孩匆忙离开。

  燕子的大伯娘和燕子对视一眼,都十分害怕的看着我。

  小芳更是蹲在地上,身子一直在发抖。

  我看她们一眼,扶着姥姥往外走,“咱们先回去。”

  等到回到家里,我头疼的问:“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子妈不是已经消停了,怎么又闹成这样?”

  我闻着身上的狗血,这里面绝对还掺合了符纸灰。

  姥姥生气的说:“还不是燕子的大伯娘,小芳不知道怎么的找到燕子在县城的住处,上门找事,结果当晚回去就流产了,她找人去跟燕子闹过好多回还是不解气,又找了个二流子道士来找你的麻烦。”

  原来是在这么回事,怪不得燕子今天特意跟我说那句话。

  听她这一说,我就没当回事,左右就是邻里间的矛盾,把齐林送走之后,就去洗澡换衣服。

  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还真的没心情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收拾好后,我找出县城的详细地图,比对着南山沟子、七坎子和学校的位置画出个北斗七星图来。

  以前我都是被动的,有了麻烦才会去解决,但是经过肃城这件事,我深刻的认识到这件事我需要主动去查,不然永远只能被人提溜着玩儿。

  而且,我现在需要找到韩正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正当我看得入迷的时候,听见窗外有人叫我。

  我看了半天,也没人,等我回头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重复很多次,最后我烦的不行,打着手电跟着声音往外走,只看见个朦胧的影子,看不清人,我一停下就会叫我的名字。

  跟着那东西走到河边,影子和声音都消失不见,我站了半天看着没人过来,就打算往回走。

  难道是恶作剧?

  结果刚转身就听见噗通的一声,像是有人跳进水里。

  我返回去,往河里仔细的看着,突然看见一个小孩浮在水面上,皮肤都已经被泡的肿胀。

  心里一寒,本想过去把小孩子捞上岸,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不等我回头就被人抓住,白天出现在燕子家的中年道士指着我,质问说:“为什么要杀我的徒弟?他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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