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小赢、中赢、大赢
听到上衫越这坦然的话后，路明非不禁大怒。
“怎么说话的？没有集体责任感的东西！”
路明非怒斥道。
“你就是这么当霓虹金的？你对得起自己前任影皇的身份吗？”
“什么影皇不影皇的……我早就从蛇岐八家里润出去了，这么多年来我又没领他们的一毛钱工资。”上衫越懒洋洋地说。
“再说了，谁是霓虹人？其实我早就是法国人了。”他冷笑一声。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家伙身上透着浓郁的拉面气息，头发稀疏眼角下垂，略微有些贼兮兮，很难想象多年前这家伙高高在上统御蛇岐八家的模样。
“啊？”路明非一愣。“你指的不是现在的那批尼格法国人吧？”
“那是农具！农具算人吗？”上衫越怒道。“我指的是老字号法国人！根正苗红的那种高卢老爷们！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黑了？”
“呃呃，我不好说。”路明非说。“按理来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回你一个看看你的，不过我实在是不想看看你的，这个就算了吧。”
“不过你一个霓虹的影子天皇，突然说自己是法国人，总要拿出点证据吧？”
路明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上衫越。
“你举手投降……你行个法国军礼我看看。”他说。
“八嘎呀路，怎么说话的？”上衫越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说。
“我们法国人在你眼中就是只会投降的人吗？在你的刻板印象里我们法国除了军礼还有什么？”他问道。
“还有嘿人。”
路明非坦诚地说。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上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昂热之前没告诉你吗？其实我是个日法混血来的。”
“我的父亲是蛇岐八家的前前前任家主，上三家仅剩不多的男丁，我的母亲是法国人，是一位修女，我小时候是在法国长大的。”
“以前我是霓虹人，但是现在的我是法国人，我没有理由为霓虹和蛇岐八家陪葬，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的故乡在法国。”
“现在你来了，我把夜之食原的情报告诉了你，接下来我就可以回法国了，去看看我妈妈当年呆过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举行葬礼，躺在棺材里听他们给我唱安魂弥撒。”
路明非看着面露憧憬，满脸轻松的上衫越，不由得想到……看样子这老东西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昂热那个老登估计是怕他摆烂，也故意没告诉他这件事。
路明非暗暗叹息，昂热这老东西真是太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上衫越这话说的其实也没啥毛病。
就算是在小区里当保安也是这样，要是真碰上什么杀人狂徒在小区内挥着菜刀随机挑选倒霉群众进行切割，难道身为保安的你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阻拦？
一个月三四千块钱的工资，你跟谁玩命呢？
所以当上衫越说出他的摸鱼发言后，路明非也无法再苛责他了。
毕竟当保安至少还有包吃包住，上衫越却领不了一点工资，只能天天在这里拉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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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越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源稚生，此刻的源稚生正和源稚女坐在一起倾听他和路明非的对话。
他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向面前如帘的雨，沉默了很久。
“很多年里我都在想没有人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今天居然忽然有了儿子。”他笑笑。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你们从没有存在过，这样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继承那种疯狂的血液……从感情上来说我并没有期待过你们兄弟的出生，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神情冷漠地抽着烟，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说话。
源稚生和源稚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保持沉默，而路明非也懒得参与到这父子三人的婆妈剧情中去。
“搞什么东西？你们不会是要在我面前表演什么父慈子孝之类的东西吧？”路明非在心中暗暗吐槽。
正当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拉面摊子上的电视开始播报新闻了。
“现在发布东京气象厅的暴雨预警，今夜东京都地区的降雨进一步增强，局部地区的降雨量预计将达到每小时200毫米，海水大幅上涨，这是东京百年以来最密集的降水，请诸位居民减少外出，暴雨和潮汛灾难预防计划已经启动。”东京市政府的新闻发言人神色严肃。
“请受灾区的大家在家待好，救援人员已经前往大家所在的地区。”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暴雨打在那些近百年历史的木质和屋上。
这些建筑的技术还是从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工匠们在木椽之间铺设层层叠叠的瓦片，雨水顺着瓦槽奔流，在夜色中飞射出银色的抛物线。
在这场暴雨中所有的樱花都坠落了，街面上都是积水，积水上都是樱花，仿佛飘花的大海。
路明非看着那些雨滴落下之后划出的弧线，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法国人是这样的……打架这边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你就先润吧。”
他说。
“好嘞。”上衫越美滋滋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收拾面摊。
看样子，他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呆下去了。
就算知道了面前的源稚生和源稚女就是他的儿子，上杉越看起来也并非有什么亲情流露，反而在对待他们的时候满是漠然。
看起来这位前任影皇并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即使他们各自都出人头地，成为了霓虹混血种的首领。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希望你再解释我的最后一个疑问……你拥有的这块地和夜之食原到底有什么关系？”
路明非抬头看了看这条街，这条在繁华的东京仅剩的保留着古旧特色的街道就好比二环中的城中村、或是SH市里的土坯房一样突兀。
这麽多年来上杉越一直留在这条街道上不走，未必就是他习惯了待在这里偷窥东京大学女子大生们浑圆青春的大腿。
上杉越兀自收拾着摊子上的东西，没有抬头。
“其实绝大多数尼伯龙根在创造它的古龙死亡之后都崩塌了，像夜之食原这样靠着巨型炼金矩阵维持的可以存在几千年，但也不是永恒的。如果再过些年没有人重启炼金矩阵，夜之食原就会崩溃……事实上它已经开始崩塌了，维持那么庞大的尼伯龙根需要炼金矩阵高效的运转，但藏骸之井中的圣骸已经被取走了，应该就是赫尔佐格那家伙把白王的圣骸从藏骸之井中取出了。”
“他要么就是在里面偷偷啃骨头，要么就是在进行融合进化。”
“啃骨头和融合进化？”路明非不解。
“反正要吸收白王圣骸那东西的话，应该也就吞噬和融合两条路能走。”上杉越耸了耸肩。
“既然作为核心的白王圣骸被取出来了，那么夜之食原就要开始崩塌了，而尼伯龙根崩塌的时候作为迷宫的墙壁也会出现坍塌，打开通往现实世界的不稳定通道。这条街就是通道之一，它恰恰处在现实世界和夜之食原的交口上，是人类世界和龙类世界的大门，也是生者世界和死者世界的大门。”
“那我要怎么进去？”路明非问。“我也没见着哪里有标签，上面写着‘此处通往二次元’啊？”
“不是二次元，是夜之食原……进去要先感受夜之食原的烙印。”上杉越有点诧异地看着路明非。
“正常来说，只要是影皇级别的混血种都可以做到的啊？”
“你这么牛逼哄哄，按理来说没理由找不到啊？你不是初代种级别的吗？”他质疑道。
同时上杉越也在心中纳闷，难道路明非这家伙其实连影皇级别的血统强度都没有？
难道……他只是个华而不实的炒作狗？
所谓的救世英雄和屠杀龙王的战绩，其实都是他炒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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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理上杉越那边在心中暗暗腹诽路明非的炒作狗嫌疑，这边的路明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虽然上杉越是这么说，但是他已经想清楚了大概。
之所以其他人能感觉到而他感觉不到，大概是因为白王亲自对他下达了禁止他进入夜之食原禁令……
禁令的内容详细不可知，不过路明非大致也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尼德霍格与狗不得进入”之类的规则，或者是“你不许进入夜之食原！”的命令。
风能进、雨能进，尼格霍德不能进！
而刚好，路明非身为尼德霍格转世灵童也在这个规则的约束范围内。
踏马的白王，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提防着他呢？
“……只有影皇级别的混血种才可以感受到烙印？”路明非皱起眉头。
他想着想着，突然一拍手，笑了起来。
“那不刚好？这里不是有三头影皇吗？”路明非哈哈一笑。
“谜底，解开了！”
“……三头？”
源稚生皱着眉头看向他。
“……影皇？”
源稚女疑惑地看向了他。
“？？？”
上杉越也满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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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奥利安费！哈比虾！”路明非激动地大叫道。
他提着满满一大袋金色的人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条街的深处。
他凝神地感受透过界面传来的、时断时续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他手中的血液沸腾，像是血管里涌动着强劲的潮汐。
以自身所具有的无上大宗师级别的炼金术造诣，路明非用这一大袋人血完成了初步的人体练成，暂时在血袋中拼出了一个能够进行感受尼伯龙根烙印的意识体。
借助这个满是皇血组成的东西，就可以帮他打开这个名为夜之食原的尼伯龙根！
“找到了！”路明非神色一振。
他闭上眼睛，同时他耳中的世界随着声音被拆解得越来越细而越来越广大，向着大雨滂沱的黑暗中延伸。
雨水敲打在瓦片上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还有高天中的风声和积水在地面的奔流声，甚至樱花坠落在水面上的声音。
这是他开始逐步进入夜之食原的迹象。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拉面摊子上，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微微颤抖的人体。
一老两小，这三个人，分别是上杉越和他的两个好大儿。
此刻的这三位影皇正个个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平日里威风凛凛、一个能打八百个的影皇们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一根。
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路明非所带着的那个成人大小的血袋，就是放的他们的血！
上杉越之前还怀疑过路明非的实力，觉得路明非有可能是炒作狗，结果马上他就知道路明非是真的有实力了。
路明非在摁住他放血的时候，老家伙挣扎的尤为剧烈，甚至连言灵都放出来了。
不过他那序列号还不到一百二的低级言灵“黑日”连轮廓都没显示出来就被路明非一把捏碎，然后直接从大动脉里开始放血。
源稚生和源稚女看着惨叫的如同杀猪一样的上杉越，忍不住齐齐站起，但是在路明非威胁的目光下只得忍着内心的恐惧又重新坐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让路明非抽血。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路明非回头看了看三个跟死狗一样躺着的父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真是太巧了：
自己实现了源稚女的要求，把源稚生带来见了他；又实现了上杉越的心愿，从他口中得到了夜之食原的情报。
最后，还用这父子三人的血作为门票，让自己成功地进了夜之食原！
路明非几乎要为自己的精彩计划喝彩，在整个过程中一环扣一环，将这父子三人的价值利用到了极致，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普通人类成人的话，失血量达到循环总量的20%就会危及生命；而影皇这种超级混血种，想必承受能力也会强上不少吧？
既然符合要求的影皇有三个人的话，他就从三个人身上分别抽出三分之一的皇血就行。
这下子，大家都死不了了！
源稚女和源稚生兄弟相见、上杉越见到了他的两个好大儿、路明非进入了夜之食原，这不就是超越了张维维“win-win”模式的“win-win-win”了吗？
大家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人有所损失，这就相当于是三赢！
在小赢、中赢、大赢之中，路明非选择了最正确的道路！
“赢！”
路明非猛然睁开眼睛，举起手来大叫了一声。
下一刻，他的身体“哧溜”一声穿过了现实与尼伯龙根的界限。
到这时，已经可以宣告路明非正式进入了白王的圣域——夜之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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