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1

梅家别墅，汪家影坐在楼下客厅里，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自从儿子接受梅氏公司后，每天就是准时上班，下班即便晚也不会到现在，没有到了午夜还不回来的，如今连手机都关机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晚不回来？再说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能不让她担心吗！她急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停地看着窗外。

落地玻璃窗外雨雾茫茫，除了被风雨肆意摧残的树木外，再也不见其他任何事物。她只得折身返回客厅中，焦急不安地踱着难以安心的步子。泊好车后，梅乐平推门进了客厅。汪家影终于见到儿子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原位。看到浑身湿透的儿子，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妈妈紧张的神态使心情糟糕的梅乐平不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雨太大忘带伞。

见儿子一身倦意浑身又湿透了，汪家影不便多问，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打他手机打不通？

听妈妈这么一说，梅乐平在才记起手机在开会时被他关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开。

望着妈妈急切的目光，一股深深的歉意爬上心头。偌大的别墅里，每天只有他和妈妈两人，自从做了这个总裁的位置后，常常忙的错过吃饭时辰，妈妈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上等他回来，家中虽然还有个在梅家服务几十年的欣姨，但欣姨每天忙完活到就把时间花在祷告上。岁月不饶人，岁月的信号早已布满妈妈的脸颊，两鬓已是银丝缕缕，每每想到这他总觉得对不起妈妈。

他愧疚地向妈妈道歉，解释说手机在开会时关机了，一直忘了开机。

汪家影当然相信儿子的一番话，默默地点点头。关照他这种让她担心的事情以后再也不许发生，就敦促他快去洗个热水澡。

他边答应妈妈边上楼去，还不忘回头关照明天叫欣姨记得把他身上这套跟雨水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西服拿出去干洗。

汪家影应允后目送儿子高大的背影又不住的摇头，她多么希望儿子晚归是因为和女孩子在一起，要是这样的话她就彻底放心了，可惜受过感情创伤的儿子再也对儿女私情产生不了热情！

2

冲了个热水澡后，躺在偌大的床上，乐平依然感觉不舒服，头脑胀痛得很。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无奈他只得坐起来，摸摸头颅烫得很，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受凉感冒了。

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感冒药，边吃药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那个几十分钟前还发誓下辈子都不要见到的那个人。下次若能让他再遇见她，一定不会轻饶这个臭丫头。都害的他感冒了，难受死了。他愤愤不平地想着，心烦意乱的难以入眠。

且说那个导致我们梅少爷感冒的丫头回到家后，也不停地打着喷嚏，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感冒了，就匆匆拿了换洗衣物直奔卫生间。

冲洗好后，优然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疲惫地在床上躺下，打开音响，里面传来柔和舒缓的钢琴曲。

多少个夜晚，宁静也好，喧嚣也罢。她都会把那颗忙碌一天的心收回来，让舒缓柔和的音乐来抚慰安顿，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状下进入梦乡的。奇怪今夜却难以入眠，睁着大大双眸，大脑飞快地旋转着。把李大哥的材料给弄丢了，明天还得去跟他解释一番。好在已经跟那个开车的大男孩把赔偿费也要来了。

望着放在床头柜上了几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脑海里出现了那张一脸无奈对她又无可奈何的大男孩，现在静下心来想想，确实是自己闯进了机动车道上，还害得对方浑身都湿透，想起他那双明亮、无奈的眸子，心里头那阵愧疚就会爬出来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她甚至用心问自己这种做法是不是欠妥当？当这些念头折磨着她的良心时，她唯有给自己找解脱词，最终说服自己后，就决定忘掉这件事。

把思绪从那个大男孩身上拽回来后，他又开始想另一个小男孩！不知弟弟最近怎么样？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弟弟的学习成绩一直优异，这点不用她担心。她担心的是在生活方面，懂事的弟弟不舍得用她的辛苦钱，平时省吃俭用。为这事他们姐弟常常发生争执，这也是他们每次沟通的主题。对她而言，生命的主旋律就是弟弟，弟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精神支柱。她甚而觉得这一生是为他而活！

想着想着，在音乐的伴随下疲惫、劳累便缓缓地爬出来赶走了不知疲倦的思绪，不知不觉就把她带进了的梦乡。

3

妈妈走后不久，居优然的学生生涯也追随妈妈而夭亡。和弟弟豪然挥泪告别后，背着简单的行囊毅然南下。

来到陌生的大都市后，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繁华热闹的街市、络绎不绝的人群，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好好地赚钱供弟弟上学。

初来乍到，她就象个迷路的孩子，完全失去了方向。

工作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容易找到，无奈之中她只好在地铁站里找了个栖身之处，还好正值仲夏天气炎热，否则睡在室外肯定要着凉生病。天亮就卷起铺盖到中介所排队等候，一连几天每天都有人找到工作也每天都会新增一些找工作的人。看年龄那些女人都比她大，也有些年轻二十几岁出头的女孩。

中介所阿姨告诉她因为她初来乍到，年纪又轻，因此找起来不那么容易。无论工厂、饭店和雇佣保姆的雇主都要熟练工。一看她就是个稚气天真的学生模样，来挑人的雇主们就会把她排除在外。

前几日和她一起来找工作的人几乎都找到了，也只有她每天坐在那里等待。为此，夜里她常常不能入眠，这天躺在地铁站里她就在心里下了个决心，明天再找不到就出去挨家挨户地找。

一大早她又来到中介所等开门，中介阿姨见她如此急切地要找到工作，心中不免感慨：一个和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小的女孩子，自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依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读书工作什么事都不会干。大都市里这些独养的孩子都给宠坏了，还是外地来的孩子吃得起苦经得起磨难！

刚刚坐定后不久，一个人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进了门也是直奔主题，问有没有要做保姆工作的，现在就跟他走人。

这样不管工作性质不管条件的居优然就跟着那中年人来到他的家，对于她而言只要有栖身之处，只要能够赚钱做什么都无所谓。

原来中年男人家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母，不能自理生活。带到老人身边后，他教她熟悉家里的生活环境，又关照嘱咐她该做些什么事，就离开了。这时她才清楚那个男人并不住这里，给独居的母亲找个保姆后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从那天后，她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打工历程。每天把老人一天三顿伺候好，把家务活干完。她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要不看看电视节目，若遇到老人睡觉就把自己随身带来的杂志翻出来消磨时光。好像除了外出买菜外就再也不出门，心也就慢慢地安静下来。只是夜晚常常失眠，想天堂的父母想家乡的弟弟。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天午后老人突发急病，吓得她这才想起一直没有出现但偶尔也会电话来问候的中年男人，就急忙拨通对方的号码，不久后，老人就被赶来的儿子送医院去了。在医院里照顾了几天老人后，经商量决定把老人送到颐养院去，就这样她的第一份工作也随之夭折而亡。

揣着挣来的第一份工资，她又开始找到那家中介所，等了一天未果，就在中介所准备要下班前，接到一只电话。挂了电话后，中介阿姨就问她要不要去加工厂做，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于是翌日，加工厂专门派人来接她们几个女孩子，谢过中介阿姨后，她有开始了第二份工作生活。加工厂是计件制，多劳多得，为了能够赚更多的钱，她拼命地干活，就是不想停下来。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总算盼到发工资的日子。得到消息确是等两天再发。就这样等几天等几天地一拖再拖，半月过去了，工资就是迟迟不发。等到那些单纯的打工妹们忍无可忍时，却得到老板早已逃之夭夭的消息。

于是大家都陷入了一种绝望无助之中，每天呆在宿舍里茫然不知所以然，就在大家毫无头绪之时，这天从朋友那里的小丽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一家饭店要招服务员，包吃包住工资还比这里高。

听到这里，优然毫不犹豫地答应给小丽去应聘，她已经没有时间等在这里了。另一种打工生活虽说也是十分忙碌辛苦，但钱确实比工厂拿得要多。很快她就拿到了工资，同时把工厂里损失的工资也挣到了手。就在她静下来把心放在工作上，一心一意地为赚钱而拼搏时。日历是一天天的翻着，生意日益红火的饭店却因为市政动迁而要拆除。她失望惋惜之余又得重新找工作，对她而言只要能够赚到钱，只要别人要她，干什么都行。

她再次找到那家中介所，介绍所阿姨帮她介绍到一户人家做保姆，起初听说雇主家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因忙于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无暇顾及家，才要找个保姆去帮忙收拾家务，有时晚上回来吃晚饭，再帮他做做饭。

她一听觉得不错，家庭人员少，不用面对那么一大家人。平时白天家里没有人，干好活。她也可以安心地在家里学点东西、翻翻书。这样美美地想着，她第四份工作由之展开。

熟料，上班没有几天，那个男人就整天粘在家里。有时还叫来朋友回来喝酒吃饭，根本不象忙碌的样子。有时他的父母兄弟也会过来看看她这个小保姆，看眼神对她还是很满意。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问她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喜不喜欢他？还说不是每个外来妹都能够嫁给上海男人的。她这才醒悟过来，忙挣脱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逃了出来。

从保姆到加工厂工人到饭店服务员再差点被骗成为小媳妇，后来她又到外面帮那些私人企业非法发放宣传单，张贴小广告，帮私人老板卖菜带孩子，最终又踏入钟点工的行列。一直至今她一边在一家公司做保洁员一边再做几家的钟点工。每天都把时间排得满满的，容不得半点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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