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钢琴师拍了拍巨猫的脑袋，示意巨猫先出去。
而这巨猫，像是能够通人性一般，领悟到了钢琴师的意思。
它先行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它回头看了一眼波兰夫人。
那一眼，阴森，渗人。
“冬雷震震夏雨雪。神话成真，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待巨猫离开后，钢琴师开口道：“波兰，你看看现在，都成真了。”
“我让帝都炎炎夏日下起了漫天大雪，我让南国初冬降临却是冬雷震震，我让只有传说中的巨猫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波兰，你应该要答应我了。”
波兰夫人收住了心中的颤栗，看向了钢琴师，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只有坚决：“乔泽，不可能，我不可能答应你。”
闻言钢琴师的眼一点点变冷。
冷到最后，没有一丝温度。
随后他忽然笑了一声。
像是在笑波兰夫人，也像是在笑自己。
“波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钢琴师开了口：“这是当年你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即使我真做到了，你依旧会食言，波兰，其实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对我，你却食言了，所以你究竟是多不想和我在一起，才会违背自己的本性，才会变成一个食言的女人。”
波兰夫人没有回答。
她也不想回答。
当年她确实认为，乔泽不可能做到。
她在乔泽百般纠缠之下，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同样乔泽就算做到了，她也只能够食言。
因为就像乔泽说得那样。
她哪怕做一个食言的女人，都不会和乔泽在一起。
而波兰夫人不语，也没有让钢琴师停下。
他继续道：“波兰，虽然我知道我这么做了，你也绝对不会答应我，但我还是做到了，因为这是我给你的求婚礼物。”
“我上次来时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你和那尔文曾经是夫妻，所以波兰，我也要和你成为夫妻。”
听到钢琴师这么说，波兰夫人心头一震。
她脸色煞白：“乔泽，我不会答应你！你所谓的求婚礼物，我也不会接受。”
“我不需要你接受。”钢琴师却道：“我们要结婚这件事情，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至于求婚礼物，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但我会准备。”
“就像接下来，我会准备我们婚礼的一切。”说到这，钢琴师的眼中的冷意，总算是消退了那么些。
许是想到了自己和波兰夫人结婚的画面，这让他眼中，甚至泛起了一道温润光泽。
“波兰，我记得你喜欢古堡，你和那尔文的婚礼，就是在古堡举行，不过那座古堡已经被摧毁了，但在那片被摧毁的古堡土地上，又建了一座更大更奢华的古堡，而我们的婚礼，就会在那座古堡里举行。”
“另外你和那尔文的婚礼上，有神父为你们祝福，所以我们的婚礼上，自然也会有神父，只是曾经那位神父已经过世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请一个更好的神父来为我们祝福。”
“还有，曾经你和那尔文婚礼上的宾客，虽然这次我们婚礼上一个都不会出现，但会来一个绝对让你熟悉的人，他就是那尔文。”
“他将作为座上宾，亲眼见证我们的婚礼。”
说到这，钢琴师笑了一声：“虽然他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了，但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照顾他，一定会让他活到我们举行婚礼之时。”
“乔！泽！”此刻波兰夫人面如死灰：“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不会原谅你，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波兰夫人的话，并未让钢琴师动容。
他冷道：“事到如今，我还在乎你的原谅吗？”
停顿一下，钢琴师又扫视四周：“另外波兰，不要用试图自杀来逃避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病房里到处都是监控，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你，绝对不会你有自杀的可能性。
“所以好好准备当你的新娘吧，虽然我知道，这次当新娘可能不会像你上次当新娘那般让你快乐，但是，”钢琴师强调说道：“至少这一段婚姻，不再是禁忌婚姻，至少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成为夫妻，也不会是天理不容！”
……
夜色渐渐深了。
地下别墅内，钢琴师又在喝酒了。
他很少喝酒。
每次喝酒，必然心情极度不好。
而心情不好，他会喝酒，同时也会叫来席妄。
因为心情不好时，总需要吐露心声。
而他没有朋友。
唯一能够吐露心声的人只有席妄。
虽然席妄也是个很淡漠的人。
他也从来不会说出任何宽慰人的话，但至少，他能够当一个听众。
“阿妄，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都要结婚了，都要当新郎了，心情还如此不好？”钢琴师喝得有几分醉意了，他盯着席妄：“你猜，为什么？”
席妄不语。
钢琴师要结婚了，他是知道的。
因为钢琴师已经让帝王组织的手下在准备，在布置了。
而且他还调了不少手下去做这件事情。
明显，钢琴师是要举办一场足够隆重的婚礼。
这让席妄也实在想不通，钢琴师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在寻找波兰夫人这漫长的岁月中，钢琴师已经不仅仅一次和他说了，他对波兰夫人浓烈的恨意。
以及找到波兰夫人后，他要如何折磨波兰夫人。
可转眼，他竟是要和波兰夫人成婚了。
但席妄也并未反对。
他跟在钢琴师身边多年，了解钢琴师的性格。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疯了。
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更何况，波兰夫人和当年的死士计划有脱不了的关系。
席妄自然不会希望波兰夫人好过。
而他也相信，和钢琴师结婚，对波兰夫人而言，肯定是种折磨，一种甚至无法忍受的折磨。
因此席妄也不会插手阻拦。
这边席妄不答，钢琴师亦没有停下口。
他再次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阿妄啊，因为她不愿意，她是半点都不愿意，我都能够想象到，这场婚礼举行，对她是怎么样的刺激和折磨。”
“所以在我生出这个念头后，我竟然还产生了一丝不忍，我想着或许这场婚礼确实不应该举办，我已经将她软禁，让她成为了我的掌中之物，实在没有必要还要昭告所有人，让她更加屈辱。”
“但偏偏我又心有不甘，毕竟她曾经和那尔文也举办过一次婚礼啊，哪怕我将他们曾经举办婚礼的古堡给毁了，将曾经为他们祝福的神父都给杀了，还抹杀不了我心中的不甘。”
说到这，钢琴师的黑眸闪过一道迷茫。
他喃喃道：“所以或许只有我和波兰也举办一次婚礼，才能够抵消这样的不甘。”
声音一停，钢琴师眼中的迷茫也渐渐化为了冷意。
“冬雷震震夏雨雪，神话成真，阿妄啊，当时波兰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因为不可能成真，她料定不可能成真。”
“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成真，因为我知道，就算成真了，她也不可能兑现，我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无尽的讽刺，蔓延了钢琴师的容颜。
他清楚。
在清楚不过了。
可偏偏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想看看当波兰知道，这一切成了真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否会有感动？
而若有感动，哪怕只是一丝丝，那么他想，这样会给波兰带来百般耻辱的婚礼，那么就算了。
毕竟波兰已经失去了双腿。
这对她而言够痛苦了。
他不想让波兰更痛苦。
可惜……
当他将做的一切给了波兰看时，波兰不仅没有半点感动，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作为一个一向信守承诺的女人。
她说过的话，就算无法兑现，至少也会那么一点点犹豫。
那么一点点愧疚。
但波兰没有。
她是直接告诉他，不可能。
即使他做到这一切，他们也不可能。
说话时，波兰是那么无情。
这让钢琴师的心也完全冷了。
既然波兰对他那么无情，对他那么不在意，他又何苦要在意波兰的感受。
所以接下来的婚礼，给波兰带来多少屈辱，不重要。
重要得是。
他满意了。
波兰曾经和别的男人有过一场婚礼。
那么他就要和波兰有一场，更盛大更隆重的婚礼！
……
接下来的话，钢琴师并没有说。
但席妄已经猜透了钢琴师的心意。
“难怪帝都会突然下雪，南国会突然冬雷震震，原来都是你的手笔。”片刻后，席妄开了口，他眼眸幽深：“还有那只巨猫，你最初弄来这只巨猫时说是对帝王组织有用，其实也是因为波兰夫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吧。”
说到这里，席妄忽然一停。
他向钢琴师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所以你成立这么一个帝王组织，究竟是如同当日对我所说，天地不仁，所以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落寞，打造一个全新的体系，还是为了波兰夫人？”
席妄没有将话说得那么明显。
但意思，很明白了。
打造一个全新的体系。
只有这样，区区一个弹奏钢琴的男人，才能够有机会站在顶峰。
才能够为所欲为。
才能够得到波兰夫人。
“当然是前者。”钢琴师给了席妄答案。
但明显，席妄不相信。
所以他说道：“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想你应该清楚。”
“阿妄，所以你在质疑我？”钢琴师的眉头拧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楚飞当上了南国总统，席耀霆他们也在发力对付帝王组织，可你想得却还是波兰夫人，想着讨她欢心，让冬雷震震夏雨雪，想要和她成婚，你觉得我要不要质疑？”席妄却是反问道。
“阿妄，我和波兰成婚，和我们的目标我们的计划，并不冲突，两件事情并不代表就一定只能够进行一样，不能够并线进行了。”
席妄没有说话。
但无疑，他不认同钢琴师这番话。
因此他看着钢琴师，一言不发。
而这样的眼神，比言语还具有震慑力。
目光对峙了片刻后，钢琴师最终先移开了眼神。
他叹了一句：“阿妄啊，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场是谁将你抱出来的，若不是我，你就算爬出来了，也早就死在那天了。”
席妄愣了一下。
数秒后，他依旧一言不发，却是也转移了目光。
那眼神中，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色彩。
钢琴师舒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是席妄的软肋。
每当他和席妄有冲突的时候，或者席妄对他有质疑的时候，只要他提这么一点，没有一次例外，席妄都会妥协。
这也让钢琴师越发庆幸。
他从未让席妄知道，当年他去救席妄，其实是波兰夫的请求。
“其实你也并没有白做这一切。”作出退让后的席妄忽然道：“巨猫对帝王组织确实有了用处，另外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有用处。”
闻言钢琴师愣了一下。
巨猫对帝王组织有用处。
这是自然。
当日帝王组织一众高管因为席耀霆的话被离间，质疑他。
若不是因为巨猫出现，扰乱了这些人的心神，在配合他的钢琴曲，又再次迷惑了这些人心，那么恐怕要出事。
还有针对楚飞的计划。
若不是巨猫，仅仅凭天上的十二个大字，不会让南国现在满城风雨，开始质疑楚飞。
但冬雷震震夏雨雪，这他特地为波兰夫人所做的，会对帝王组织有什么用处？
就在钢琴师疑惑时，席妄低沉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钢琴师恍然大悟。
他看着席妄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
果然，他扶持席妄当上帝王组织的王是最准确的决定。
论智谋，无人能够及席妄。
即使他比席妄大了足足一轮。
但论看得深。
看得远。
还是席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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