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惊涛又起险象生
“同志你好，我们是清溪公社的，这是我们写的申请和乡亲们的联名信，希望县里能够批准章倪同志去首都接受新疗法。”李萱萱说着，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坐在办公桌前的张科长，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打量了李萱萱和李倩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那厚厚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漫不经心地问道：“章倪？哪个章倪？”
“章倪是我们村的大队长，他因为……”李倩刚想解释，却被李萱萱拦住了。
“章倪同志因为见义勇为，不幸受伤，导致现在下肢瘫痪，生活不能自理。”李萱萱语气沉稳，将章倪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
张科长拿起信封，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又扔回了桌上，“就这事啊，这也不归我们管啊。”
“怎么就不归你们管呢？”李倩有些着急，“我们之前打听过了，医疗救助申请就是你们部门负责的。”
张科长轻咳一声，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章倪这种情况比较特殊，我们部门主要负责的是因公受伤的职工，你这属于……”
“可章倪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难道他不算是因公？”李倩忍不住打断了张科长的话。
“小同志，你别激动嘛。”张科长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这件事情确实不归我们管，你们还是去找其他部门吧。”
“那您说我们应该找哪个部门？”李萱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
张科长低头翻找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可以去问问其他科室。”
看着张科长明显推诿的态度，李萱萱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张科长，章倪同志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新的治疗方法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希望，我们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不能再拖了！”李萱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语气急促却坚定。
张科长被李萱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这同志怎么还急眼了？我跟你说了，这事不归我们管，你就是在这儿跟我说破大天也没用！”
“可是……”李萱萱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李倩拉住了。李倩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张科长根本就没把章倪的事情放在心上，再争论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我们走！”李萱萱咬了咬牙，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拉着李倩转身就走。
“哎，你们……”张科长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笑容。这两个乡下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萱萱和李倩沮丧地走出了县部门的大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沉重。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章倪失去最后的机会吗？
“萱萱，倩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萱萱和李倩同时回头，只见王主任正朝她们快步走来。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李萱萱和李倩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来县里开会，听说你们也来了，就过来看看。”王主任说着，目光落在了她们手中的信封上，“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李萱萱和李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李萱萱摇了摇头，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跟王主任说了一遍。
“什么？他们竟然说这事不归他们管？！”王主任听完，顿时火冒三丈，“简直是胡说八道！章倪这种情况明明就符合医疗救助的条件，他们怎么能推诿责任呢？”
“王主任，我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们……”李萱萱还想再解释，却被王主任打断了。
“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王主任说着，转身就朝县部门大楼走去。
李萱萱和李倩见状，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有王主任出马，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然而，还没等她们高兴太久，王主任就黑着脸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王主任，事情办妥了吗？”李萱萱和李倩赶紧迎了上去。
王主任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地说道：“不行，他们还是不同意，说章倪这种情况不符合条件……”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
“而且……”王主任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了李萱萱一眼，“我还碰到了一个人……”
“谁？”
“刘医生。”王主任缓缓地说出一个名字，“他也来了县里，而且……”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他还带了一些……关于章倪病情和新疗法的资料……”
“资料？什么资料？”李萱萱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王主任看着李萱萱，欲言又止，“他认为……新疗法对章倪的病情……根本没有效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他还拿出了一些数据……”“这不可能！”李倩一把夺过王主任手中的文件，快速翻阅起来。专业的数据、图表、分析，看得她眼花缭乱，但她仍然坚持一页页地看下去，试图从中找到反驳的证据。
李萱萱则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传來一阵阵刺痛。王主任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击得粉碎。刘医生，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新疗法是章倪唯一希望的人，竟然也认为没有效果？
“王主任，您是知道的，章倪他……”李萱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了救人才会……”
“萱萱，”王主任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沉重，“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能一味地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张科长在一旁冷眼旁观，见王主任也这么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轻咳一声，说道：“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李萱萱没有理会张科长，她直视着王主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王主任，我相信您是真心为了章倪好，但我不相信刘医生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王主任看着李萱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除非……”李萱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除非有人让他这么说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科长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看你是想闹事是不是？！”
李倩也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冷静地说道：“王主任，这些资料我们还需要时间仔细研究，今天就先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拉起李萱萱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李萱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目光锐利地扫过王主任和张科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救章倪！”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县部门的大楼，只留下王主任和张科长二人，一个面色复杂，一个面面相觑。李倩追上李萱萱，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冰冷刺骨。
“萱萱……”李倩想说些什么安慰她，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
“我们去找刘医生！”李萱萱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坚定，语气坚决，“我要亲口问问他！”
李萱萱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县城的街道上乱撞。李倩紧紧跟随，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萱萱，冷静点！我们现在去找刘医生也无济于事，他已经……”李倩试图劝阻她，但李萱萱却猛地顿住脚步，转身盯着她，眼神坚定。
“不，我不能就这样回去！如果就这样放弃，章倪他……他可能就真的没救了！”李萱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她很快稳住情绪，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她转身径直走向县部门的大楼，李倩不明所以，连忙跟了上去。“萱萱，你这是要做什么？”
“等。”李萱萱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坚定地盯着县部门的大门，“我就不信，这里就没有一个真正愿意帮助我们的人！”
李倩还想再劝，但看到李萱萱眼中的决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陪她站在了县部门的大门口。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县部门的人来人往，有的人步履匆匆，有的人谈笑风生，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站在门口的年轻女人。
李萱萱和李倩在部门门口站了许久，过往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她们不为所动，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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