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只能活一个
凌心悦心疼得难以呼吸，她走过去跪在了萧北麟的面前，仰起头双眼猩红的看着萧北麟。
“爹，请你告诉我，云瑾他到底怎么了？”
萧北麟有些动容，他低头看了看凌心悦，最终还是没有和她对视的勇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七天前我就收到了云瑾战败的消息，而且……从边关送回来的公文之中阐述，战败原因是云瑾通敌叛国，故意延误军机，导致我军惨白。”
“二十万大军死伤过半，五座城池被突厥霸占，不计其数的百姓死于铁骑之下。而云瑾……公文上说，他跟着突厥的月曦公主走了。”
凌心悦有些恍惚，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会的，云瑾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只有我和你相信是没用的。因为……很显然皇上信了，否则也不会派人来捉拿我。”
萧北麟示意明月把凌心悦扶了起来，放缓了声音说道：“心悦，我知道你和云瑾感情深厚，但是……没有任何事比活下去更重要。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你听我的话，拿上休书，离开萧家，断绝和萧家的一切关系。我会动用我这么多年所有的关系保住你们母子俩；我相信，皇上也愿意看在漕帮帮主的份上，给你一条活路的。”
凌心悦心乱如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拼命的摇头。
“不……爹……我不走，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以后云瑾回来，你让我如何跟他交代？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是萧家的人啊……”
“心悦，你别忘了，你不止是你一个人。云瑾被诬陷的罪名足以株连九族。难道，你要赔上整个凌家吗？”
凌心悦愣住了。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维护家业，保障每一个凌家伙计的生活。
无论萧云瑾在边关发生了什么事，都和他们无关呀。
“傻孩子，听话。”萧北麟第一次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跟凌心悦说话，他不等凌心悦再开口，就在她的脖颈处轻轻一敲。
凌心悦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大小姐？”
“明月姑娘，带她走吧，会凌家去。记住，从今以后，你们和凌家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明月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萧北麟磕了三个头。
“萧元帅，我还是很敬重你，你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明月说完，一咬牙背起凌心悦翻墙而去。
“老爷，那……我……我们怎么办？”周氏见萧北麟安排好了所有人的退路，唯独没有提到她。
这让她既心寒又害怕。
萧北麟把另一个信封递给了周氏。
“这是我给你的休书，你也走吧。”
周氏一把抢过打开看了看，急切的说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她惊慌失措的转身就逃。
此时此刻，萧北麟身边就只剩下了萧云瑞。
他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最小的儿子，淡淡的笑问道：“云瑞，你怕吗？”
萧云瑞给父亲回应了同样从容的微笑。
“爹，我不怕。我们萧家的男儿从来都不怕死。”
“你信不信你哥会通敌叛国？”
“我不信。爹，大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好！很好！云瑞，你也最好的。”萧北麟重重的拍了拍萧云瑞的肩膀，叮嘱道，“记住，从这一刻开始，你要扛起振兴萧家的责任。”
“即使你不能上阵杀敌，至少，也要查清楚真相，还我们萧家一个清白。云瑞，好好活着，知道吗？”
萧云瑞听出了父亲话语里的悲凉和绝望，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爹，那……我……”
“太祖皇帝赐给萧家的丹书铁券就放在我的书房里，你去拿来。”
“好。”
萧云瑞转身去了父亲书房，从盒子里拿出了免死金牌。
他好奇的看了看，发现金牌后面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
免一人死。
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急如焚的回到了花园，看到父亲已经倒在了地上。
“爹……”
萧云瑞急忙上前，扶着父亲靠在自己的身上，慌乱的不知所措。
“爹，你为什么要这样？”
“云瑞，”萧北麟紧紧握住了萧云瑞的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拿着丹书铁券，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去找你哥哥，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们萧家世代忠良，决不能……决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爹，我答应你，我……我会做到的。爹，你不要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爹……”
萧云瑞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
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了一阵阵轰鸣。
他一手抱着父亲，一手拿着丹书铁券，仰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
萧云瑞不知道自己究竟傻呆呆的坐了多久，直到禁军再次到来，这才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禁军，想起以前萧家风光时他们阿谀奉承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父亲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我要见皇上。”
“萧云瑞，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萧北麟和萧云瑾在的时候，皇上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何况的现在。”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块什么料，还在这儿摆什么萧家三少爷的谱？要不是你也姓萧，仗着父兄庇护你，就你这样的废物，早被人打死了。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萧云瑞冷笑着拿出了丹书铁券。
“我们萧家子孙一直遵循祖先遗训，殚精竭虑的维护着尹家的万里江山，我们无愧于心，更加无愧于百姓。”
“这免死金牌是太祖皇上所赐，我只想亲口问问他，他认，还是不认！他若是不认，不用他动手，我就自刎在他的面前。”
这是萧云瑞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变故，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禁军面面相觑，他们谁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押着萧云瑞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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