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打掉
“你怀孕了!”
“什么!”杨央脸上诧异,震惊以及……一丝不可查的红晕。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手微微颤抖,连唇也配合着她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
李娜心情也同样复杂,“医生说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的接触,她也没听到任何有关她男朋友的消息,李娜心底拿不准。
“你还是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看你们该怎么办吧!”
杨央下意识的摇头,在李娜诧异的目光中解释,“我没有男朋友。”
“你……”李娜深吸口气,也知道这样的事最好是瞒着父母,私底下解决,“现在打掉对你影响还不大。”
杨央摸着自己肚子上的一圈肉,还以为是长胖了,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
“打掉吗……”杨央暗自低喃,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但她脸上的不忍李娜却是看清楚了。
“杨央,你要想清楚,别给老娘说什么不忍心舍不得,你要知道你现在才十八岁,生出来你一辈子可就毁了,而且孩子的爸爸是谁?”
李娜强忍住怒气,试图打消杨央不切实际的思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王娟带着两个实习生平静的走进来,她是杨央的医生,哪怕在医院已经见过很多很多这样十七八岁的怀孕女孩子,心里已经很平静了但对这类人,王娟保持距离,可见对她们的不喜。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王娟公事公办的问道,手却没有停下,而是翻着她刚拿到的检查结果。“恭喜你,有一个半月了。”
王娟的话没有一点起伏,杨央却听出几丝讽刺。
她苦笑两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半月……
杨央回忆着,好像已经是很遥远遥远的事了。
那个自己住了十八年的方面。
那个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以及似乎现在还能闻到的浓烈的酒气……
而最是难忘的,却是那两个字——芊芊!
杨央眼神空洞的看着王娟,“我想……”
话说到一半,李娜的心吊起来,生怕她想不开。
王娟却没太在意,生下来也好,打掉也好,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我想打掉。”
李娜长出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
王娟很淡定的点头,“可以,不过你现在身体太虚弱,需要养几天要不然会伤到底子。”
心下却是暗自叹气,是对双胞胎,可惜了!
王娟没有耽搁多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室安静……
李娜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杨央不自爱?还是没保护好自己?
而杨央呢?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阴郁。
现在情况不对,李娜也没再多加询问,“好好吃饭,我下午给你带点汤过来,以后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她可以略过这件事,杨央诧异的抬头看她,却依旧没说话。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李娜没说她要去做什么,杨央也没问,心底却很失落。
等李娜走了之后,空旷的病房更显安静寂寥。
杨央抚摸着肚子,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很暖,很开心。
她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电话给程凯,哪怕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心动不如行动,杨央迅速拨通程凯的电话。
“喂……”
一如既往的熟悉,杨央甚至激动得直掉眼泪,紧紧捂着嘴不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反常。
“杨央,怎么了?”没有听到声音,对方不明所以,接着问道。
杨央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太过反常,“没事,突然就想打电话过来,对了,你在做什么?”
杨央似乎挺到一声轻笑,笑中带点欣慰,“我还以为你都不想和我联系了。”
杨央死命的摇头,视线一片模糊,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下,没有我见犹怜却有另一番心酸。
“怎么会呢,我最近有点忙。”杨央尽量用着平常的语气。“对了,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对面的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很好啊!同学都不错,就是你和陆远没在这里,要不然肯定会很热闹。”程凯颇有些遗憾,当初的三人组合多开心啊,现在却是各居一方了。
杨央显然也猜到程凯的意思,开心的笑了笑,手抚着肚子更加温柔。
“程凯,你在和谁聊啊?”
杨央的嘴角嗖的一僵,她听清楚了那个女声是谁的。
“和杨央,好久没联系了。”程凯说得自然,杨央却是心中苦涩。
“程凯……”杨央叫他。
“嗯,怎么了?”
杨央装作很忙的语气,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却是更加苍白,“我要忙起来了,就先挂了!”
“好,拜拜!”
“拜……”“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程凯就已经挂了电话,杨央看着手机失神良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床上待了一下午,杨央是在受不了了,感觉床上都张了刺一般。
好在医生没说什么不能下床活动,杨央饭后就围着病房走廊转了两圈,东看一眼,西瞧一下。
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杨央可不敢去凑到人家面前去。
可没想到,她都打算回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杨央……”许妃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杨央,毕竟这里是妇科!
“呵……呵呵!”杨央讪讪转过身,心虚的笑了笑,“女神,真巧啊!”
直到许妃走进,杨央才看清楚她穿的根本不是白衣服,而是白大褂。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妃皱着眉。
“我贫血,来这里看病!”
许妃嘴角抽了抽,如此无厘头的回答,也就她说得出来,到妇科看贫血!
许妃的舅舅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得知侄女儿报的医科,便鼓励她提前进入医院见习,不要她懂多少,只要她先适应医院的环境。
今天正好是她最后一天跟着老师值班,接下来就要在学校好好上课了。
见她并不想多说,许妃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杨央扬起一个笑脸,不见丝毫阴霾,“嗯,谢谢!”
被许妃撞见后,杨央反而是想通了些,心放宽了不少,看到人也不会把头埋到胸口。
……
程凯看着旁边笑吟吟的白芊芊,坚硬的五官不自觉的柔和,“去吃饭?”
白芊芊脸上的笑容却是一收,伸出如葱玉指,“吃什么啊!快说,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小青梅啊?”虽说白芊芊装作严肃,但她明媚的眼睛里却满满都是笑意,可见她并没有生气,只是纯粹的打趣。
程凯伸手包裹住白芊芊的手指,“说什么啊!她是我妹妹……她打电话来只是了解一下近况。”
白芊芊撇撇嘴,明显不信。
“好啦好啦,咱们去吃东西吧,别饿着啦!”程凯连忙哄她,嘴角勾起。
“哼~”
突然,旁边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却有略带幽怨,“我说,你们要腻歪能不能一边儿去,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孤家寡人吗!”
程凯看着王轩一眼,脸上不动声色,“没有!”
白芊芊在一遍帮腔,“抱歉,你的存在感太低。”
王轩嘴角抽搐,脸上落满黑线,咋咋呼呼的,“我说你们能不能含蓄一点,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王轩的话没一点作用,被狠狠无视!
等程凯陪白芊芊吃过晚饭再送她到寝室楼下,程凯再次回到自习室的时候,王轩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来学校一个多月,程凯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每每送走白芊芊后,都要在这件屋子待到十一点左右。
“哥们儿,怎么不和她一起复习啊,你个人多没意思!”王轩凑到程凯什么,语气熟捏。
程凯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这时,王轩放下书,又不走了,坐在他身边随手拿起程凯的书签。
很漂亮的古风手绘,以程凯那双手,可画不出来,“哥们儿,这是谁送的啊,可别告诉我你背着白芊芊……”
程凯送了他一个白眼,看他手里的书签,“这是我妹妹的。”
这个书签还是杨央上次借他的书还过来的时候,夹在里面的,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在A大了,他想着样子也不错,就接着用了。
“哦……妹妹的。”王轩睁大眼睛,想看好戏的看着他,“我好像听某人说,他妹妹不会画画啊!”
“杨央的。”程凯说出名字,“那是我邻居的女二,算是我青梅竹马。”
王轩贼兮兮的看着他,“这么久了还带着她的书签,该不会是……”
“你想多了!”程凯没好气的堵住他的嘴,“杨央从小学画画,这些东西经常画,我们要有看上的,她直接就给我们了。”
“切~”没有八卦,王轩表示完全没有听的价值。
青梅竹马发展成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什么的,最没意思了。
王轩没想到的是,这样没意思的事当然不会发生在他周围身上,可是那代价却是巨大的……
修养了两天,杨央脸色好了很多,王娟选了今天。
得知医生的消息,杨央复杂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往嘴里灌水。
李娜削着苹果,你一块我一块,“别难过了,孩子嘛,以后会有的,再说他爸……”
李娜尽量说得轻松一些,可天知道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啊!
人流很简单,杨央慢慢走出门,盘算着该坐那好电梯到门诊去,可是……
“娜娜,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上个厕所!”杨央着急的抱着肚子。
李娜无奈,“行了行了,去吧去吧!”
去病房的厕所是不行了,太远了,现在只有穿过护士站去那边的公共厕所。
杨央慌忙火燎的来到厕所,悲催的发现,没地儿了。
里面的护士还自顾自的聊着天,那语气叫一个悠闲。
护士甲:“诶,你说八床也太可惜了!”
护士乙:“是啊,好好的一对双胞胎,不过谁让她那么不懂事,现在不打掉,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护士甲:“也是啊,都好几天,从来没见过她家人,只有一个朋友,估计……”
杨央听着八卦,转移了几分注意力,感觉也没那么急了,奈何厕所里的人迟迟不肯出来,杨央看了眼时间,还是决定去下面找厕所。
好在李娜帮她拦着电梯,一阵慌忙过后才总算进去,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向下,杨央的心也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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