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独守一段情
“这事儿和那个女娃娃没关系！”
“那就是和威廉有关系了，师父你是不是认识威廉，他是艾维斯家族的人，但是他的底细我不是很清楚，好像关于这个家族的记载也不多，他得的那个怪病还蛮有意思的，师父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华神医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斜睨着乔慕慕，“感情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你想说服我去治疗那个家伙？不可能！”
“谁在这儿等着你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师父您以前可喜欢这些疑难杂症了，而且您是神医，没有什么病能难得倒您，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师父您连病人都没见过就拒绝了，难道是知道自己治不好？”
“谁说我……”华神医陡然闭嘴。
乔慕慕故作不解：“师父您怎么？难道您听说过这种病，以前也治疗过，还失败了？”
“失败？在我华岚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华神医越说越来劲，“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要是换了别人，你要是能安稳生下这三个小的，那就是奇迹了，你不是自己也承认，你的医术没有师父高明，没有绝对的把握生下这三个小的吗？”
乔慕慕的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好吧，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确实，如果没有师父，她不可能这么安心留在这里养胎。
她曾经无比担心自己肚子里的三个小家伙，有师父在，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相信师父妙手回春，也正是因为相信，才希望他可以去看看威廉。
那是战玥可认定的爱人，也是她未来的丈夫，如果他真的有个好歹，战玥可要怎么办？
一个人独守这段情，一辈子？！
“师父，我知道您厉害，您是最厉害的人了，我想……”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烦恼，你是想知道，我能不能治好那种怪病。”
乔慕慕干咳一声，笑道：“师父，您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我是真的担心您。”
“你担心我什么？”
“心情不好，自暴自弃。”
这八个字，可谓是现在华神医最真实的写照，他一听脸色就变了，“你这小丫头，还敢嘲笑我！”
“我绝对没有嘲笑您的意思啊，我是真心的担心您。”
“过来，和我坐会儿。”
乔慕慕见状，知道有八卦可以听了，连忙凑过去，“先说好哦，我不喝酒的。”
“你想喝我也不给。”华神医白了她一眼，“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待见你那姐姐吗？”
“嗯嗯！”
“和她没关系，和战弈辰也没关系，我就是纯属不待见她想救的那个人。”
乔慕慕点头：“我懂。”
她要是连这一点都没看出来，那就太傻了。
“你懂什么懂？”
乔慕慕表示很无辜，好吧，我一会儿不插嘴了。
“其实那种病我以前治过，不错，是要换血，但不需要隔一段时间就换血。你在那本书上看到的，只是最初的一种续命方法，我后来在外面游历多年，找到了彻底根治这种病的法子。”
乔慕慕闻言，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喜悦之色。
这么说，战玥可的终身幸福有着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说完呢。”
“您说，您说。”乔慕慕一脸的讨好，恨不得把华神医给供起来。
华神医哧哧道：“我的确能够根治这样的怪病，可我为什么要帮忙？我和那个患病的家伙无亲无故的，再说了，这种病是从基因里带出来的，就算他治好了，他的下一代也还是会有患病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
“战弈辰的姐姐喜欢那个家伙，意味着她的后代也会有这种病，这种病的治疗方法很复杂，到了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治？”
华神医的这话说的很粗糙，但却十分有道理。
乔慕慕沉默了，华神医定定看着她，许久，才道：“没缘分，除非她不想要孩子，否则……你还是去和她说说，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吧。”
乔慕慕知道华神医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告诉战玥可，能早点分手就早点分手，别等到承受不住后代的痛苦和悲哀的时候才来后悔。
可……战玥可会后悔吗？
“师父啊，不管这种病是不是基因遗传，咱们能救一个是一个，您不是和我说过的嘛，能积德就积德。”乔慕慕严肃道，“我不知道您和艾维斯家族有什么仇怨，反正在我的心里，您是个有救无类的好人。”
乔慕慕想了想，又道：“不，您是医圣，是圣人！”
华神医狠狠的瞪着乔慕慕，“你这臭丫头，少给我戴高帽子！”
“师父，姐姐是个好人，她喜欢上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您就大人有大量，去一趟吧。”
“去哪儿啊？”
乔慕慕“啊”了一声，只听见华神医哼哼唧唧的，“我才不去那个鬼地方呢，阴森森的，像鬼屋。”
“人家那是贵族住的地方，哪里就是鬼屋了，师父，您别吓我。”
“你是不是想知道，战玥可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乔慕慕心中暗道：您老人家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华神医兀自把一坛子的酒都喝了，又从手边拿了一坛子，自言自语道：“我当初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去那个地方，也不会和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我是不会去的。”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艾维斯家族的人患这种怪病就好像是被诅咒一样，这也是他们家族渐渐从欧洲没落、甚至是消失的原因，尽管如此，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家族在欧洲还是有着一定的权力和地位，当然了，他们也不会随便去招惹谁，只是……这些人的骨子里都有着唯我独尊的高傲，这说白了就是自负，靠着一点血脉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哼哼，这种血脉，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乔慕慕眨巴下眼，师父还真知道威廉的家族史啊。
“没办法，有些大家族长久以来的确会形成一些不好的风气，尤其是天下之大，我最牛x的这种自负。”
华神医重重点头，严肃道：“就是这样的，我是万万不愿和这类人打交道的。”
“但我觉得师父您应该是和他们家族的人打过交道的，不然这恩怨哪儿来的呀？”乔慕慕不解道。
她觉得吧，听华神医讲故事就像是在听玄幻故事一样，总有你不知道的转折在等着你。
“我当年和艾维斯家族的一个女子认识。”
乔慕慕惊呼一声，“什么？师父，难道您……”
“哦？”华神医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慕慕，“你又想说什么？”
乔慕慕叹了口气，道：“师父啊，其实我不想戳穿您以前的事儿，但我觉得咱俩都说到这一步了，我干脆也不瞒着了，我听上一辈的人说……墨笙她……是你的孩子？”
“咳咳，咳咳咳咳……”
华神医不知道是被乔慕慕这话给刺激到了，还是喝酒喝多了，一下子没缓过来，不停地咳嗽，乔慕慕赶紧给他拍拍后背，“师父，您别这么激动啊，这是个秘密，我知道的，我除了您，谁都没说过，就连战弈辰我都没说。”
乔慕慕这番话下来，华神医咳得更加厉害了。
不知道他到底干嘛了，乔慕慕一边拍着，一边道：“难道这只是传言？其实墨笙不是您的女儿？”
乔慕慕真心不知道华神医到底有多大的年纪，只知道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被爷爷南宫绛之给招揽到三生阁了，虽说是招揽，但他并不归三生阁调配，一直都是个自由人，不过他对三生阁的人都很不错，赧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
乔慕慕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很惊讶，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居然满头白发？
额……是少年白吗？
后来她问了许多人，都没人知道华神医的年纪，直到墨笙的出现，墨笙是华神医带回三生阁的孤儿，说是孤儿，可墨笙渐渐长大，习惯和样貌都挺像华神医的，加上上一辈的人说了一些话，导致一部分人一直认为，墨笙极有可能是华神医的女儿。
“师父，您倒是说话呀。”乔慕慕急切道。
“谁说墨笙是我的女儿了？”
“传言。”
“传言不可尽信，你知道吗？”
“也有真的传言呀。”乔慕慕一本正经看着华神医，“您干脆今晚就和我把话说清楚好了，我看您这么憋着也难受，不如说出来，发泄发泄，兴许以后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华神医把酒坛子一摔，豪气十足地大声道：“墨笙不是老子的女儿，是老子的亲外甥女！”
乔慕慕的眼珠子陡然定住，纳尼？墨笙是师父的亲外甥女？
什么情况？
“师父，您还有个妹妹吗？”
“是啊，我有个妹妹，我的同胞妹妹华蓥，她爱上了艾维斯家族的人，生下一个女儿就去了，当年艾维斯家族的人因为华蓥的身份不被承认，把墨笙这丫头扔出了阴月城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墨笙这条小命就没了。”
乔慕慕默了默。
脑海中梳理了一下这样的关系：墨笙是阴月城堡的人，应该是艾维斯家族哪一位大人物的女儿，否则应该得不到被扔出去这样的待遇，她的身份不被承认，一是因为她是个女儿，二肯定就是因为她母亲不被承认了，那她的父亲呢？
她的父亲和威廉又是什么关系？
“师父，墨笙的亲生父亲是谁？”乔慕慕小心翼翼的问道，华神医现在的情绪极为不稳，随时可能像炸弹那样爆发。
她有点紧张。
华神医冷哼一声，道：“是个没担当的家伙！”
“那他和威廉的关系……”
华神医周身的寒意瞬间迸发出来，乔慕慕恍然大悟：“墨笙和威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轰隆隆——这可真是晴天一大霹雳啊！
巧合，太巧了！
乔慕慕的脑子转得很快，立马想到换血怪病，她轻呼一声，“所以说，当年您找到了根治那种怪病的法子，其实是为了救墨笙，您是在墨笙的身上得到了这种治疗方法的验证和成功。”
“我当年也是没办法。”
艾维斯家族的那种病是遗传的，算起来，墨笙的身份也不差到哪里去，不过他并不希望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不见天日，就算是贵族后代，又有什么用？
她在三生阁生活的愉快，自由自在，比起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好多了，加上她在医学方面特别有天赋，正好也可以学点医术，今后的人生可以自助，也可以助人。
“您治好了墨笙，却不肯医治威廉，当初您把墨笙带回来的是不是就知道威廉也得了这样的病？”
“这是一种遗传病，不得这种病的几率特别小，所以说，生在那样的家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和高兴的，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这才是最悲哀的。”
乔慕慕觉得华神医这话说的极有道理，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可以期待的未来，一辈子生活在阴暗和冰冷，以及死亡的恐惧中，这得多渗人。
“师父，看在墨笙的面子上……”
“墨笙？她不是艾维斯家族的人，她只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孤儿，和艾维斯家族没有一点关系。”
“我知道您恨阴月城堡的人把墨笙扔出来，可您仔细想想啊，如果威廉的父亲不是真心喜爱您妹妹，您妹妹也不是真的爱慕威廉的父亲，他们也不会有墨笙呀，既然当初您妹妹被带到了阴月城堡，就说明威廉的父亲是准备接受她的，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
“我不想听这些。”华神医心里也清楚，当年那个男人带走华蓥的时候承诺过什么，他看的出来那个男人不是假意，可他当初就是不该心软放他们走。
阴月城堡有阴月城堡的规矩，他们那个地方是排斥外人的，那个叫战玥可的丫头……只怕也不会好过。
“师父？”
“好了，你现在也知道我心中的怨气来源于什么了，不要再尝试着来劝我，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阴月城堡了。对了，别告诉墨笙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我担心那个傻丫头会做出傻事来。”
乔慕慕沉默着，“我知道了。”
如果师父实在不愿意的话，她是不是得从墨笙的身上想办法呢？
墨笙到底是威廉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而不是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师父不高兴呀。
师父明显是恨上了艾维斯家族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藏着小心思，还想背叛他，岂不是出大事？
唔，师父最后和自己说了什么？
对，阴月城堡有规矩，排斥外人，不知道姐姐在阴月城堡的身份如何，地位如何，受不受待见呢。
乔慕慕这一刻无比想去看看战玥可，要不联系一下也行啊。
姐姐离开之前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是如果三生阁能够找到治疗那种怪病的方法，让自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乔慕慕心里存着人道主义，对墨笙的身世也有了了解，她决心帮战玥可一把，也帮墨笙一把。
墨笙在三生阁过得再好，可时不时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孤儿，她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到自己的亲人，既然如此，不如试试看。
今晚的事儿太多，乔慕慕一晚上都没睡着，一直在想问题，翌日一大早，和墨笙吃早餐时，乔慕慕看她神色萎靡，不由道：“和爱德华吵架了？”
“哪有，他又不在三生阁。”
“那就是遇到不好治的病人了？”
“也不是，我最近都在陪着你，没时间去给别人看病。”
乔慕慕“哦”了一声。
墨笙可怜巴巴的看着乔慕慕，“慕姐姐，昨天司徒兮和我说了许多话，你说，她哥哥司徒拓对她这么好，但她爷爷对她不好，她是该回司徒家呢，还是不该回呢？”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墨笙是被阴月城堡的人排斥出来的，但她有个哥哥，虽然不知道这个哥哥是不是会喜欢她，呵护她，现在阴月城堡做主的人应该是威廉，他的父亲可能在当年华蓥难产而亡之后就出事了……唔，事情太复杂，先试探一下再说。
“慕姐姐你问我这个问题不是白问嘛，我是个孤儿，我没爷爷，也没哥哥，我连自己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
“假如你有呢，你和司徒兮易地而处，你会怎么办？”
“我会回去，司徒啸的确不是好家伙，但司徒拓对司徒兮是真心的好，当初他也没有强迫司徒兮嫁给许墨，这是司徒兮自己的选择，而且事后他一直都在保护司徒兮，这些司徒兮自己也是知道的，我觉得，爱大于恨，司徒兮应该回去！”
爱大于恨。
这四个字就好像一道雷电，劈开了乔慕慕脑海中从昨晚就一直笼罩着的迷雾。
是啊，如果爱大于恨，为什么不能用爱去化解当年的恨呢？
“墨笙，你真是个好姑娘。”乔慕慕夸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额……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了呀，你说了很多呢，你也别再为司徒家的事儿烦心了，这些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呢，只要开开心心的生活就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别管了。”
“慕姐姐，你让我别管，那你自己还不是想管？”
“我管了吗？我只是暂时让她住在这里，这事儿还是会交给战弈辰来管的。”乔慕慕说着，陡然想到一件事，“师父这两日的心情不好，你多去看看他，做些他爱吃的，他那么疼你，肯定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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