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菜贩子
马车返回家的时间是中午。
傻根没进家门，直接冲进大队部。
很快，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响起他嘹亮的声音。
“各位群众注意了，我，傻根，现在要招工！
不管男女，只要是十八岁以上，身体健康的村民来者不拒！
每人每天雇佣工资五块钱。
另外租马车三十辆，车费同样一天五块。
谁家有马车，想找活儿干的，全到我这里来报名！
谁拖欠工资，就是个鳖！”
他的声音很洪亮，偏赶上中午吃饭的时间。
好多村民闻听，轰！端着饭碗冲进大队。
不仅仅药王村，杨家村跟牛家村的人也来了不少。
这个问：“傻根，你真的要招工？”
“对！”
那个问：“让我们干什么？”
“拉白菜，从村子向山外拉！”
“俺家没车，可以跟你一块干嘛？”
“当然可以，没车的，就去地里帮我摘菜，同样一天五块！”
“你说话算数？”
“放心，童叟无欺，我可以跟你们签合同，长期干都没问题！”
众人闻听一阵哗然。
秋天麦子种上就是农闲。
一般这个时候，农民都等着入冬后过年，没一分钱进项。
忽然听到能挣钱，他们当然乐意了。
“乡亲们，快来报名啊！帮着傻根摘菜拉菜哟！”
“我去我去！”
“我也去！”
呼啦！所有山民瞬间将傻根围住，纷纷报名。
眨眼，一支五十来人的队伍成立，另外还有三十多辆马车。
吃过饭，小娟抬手一招：“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兄弟姐妹，上山摘白菜喽！”
“冲啊，杀呀！”
刹那间漫山遍野都是人，摘的摘，装的装，拉得拉。
不到一个小时，三十辆马车全部装载完毕。
张大栓在前，张氏在后。
车队立刻出发，牛车马车毛驴车，还有排子车，山道上排成一条长龙。
下午五点，眼瞅着天色要黑，贩子刘都等不及了，不断抬手看表。
那边的车队终于缓缓而来，人欢马叫，装的都是大白菜。
“傻根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贩子刘嘘口气。
“刘哥，咱们说好的，山路太远四十多里呢，不好走啊，但我绝不会爽约！”傻根擦擦汗道。
“这次拉来多少？”
“一车一吨，大概三十多吨。”
“卧槽！你小子行啊，果然言而有信！”贩子刘竖起大拇指。
“乡亲们装车喽！装车完毕，咱们一块去吃刀削面啊！我请客！”傻根冲大家呼喊。
车队赶到根本没停。
大家纷纷卸车，过称，并且将贩子刘的车全部装满。
贩子乐得不行，又递给他一摞钱。
从早上到晚上，傻根差不多进账五千块。
这在山村里是独一份。
瞧着他手里的钞票，好多乡亲眼馋得不行，纷纷流下哈喇子。
一天进账五千，傻根地里的蔬菜销售才七八亩。
三百亩该卖多少？这穷小子发达了！
贩子刘说：“傻根你真够意思，剩下的菜不能卖给别人，必须全部给我！”
傻根嘿嘿一笑：“当然，明天你多安排两辆车，我让马车跟人工不停，咱们还在这里过称交易！”
“OK！走了！再见！”
“再见了！”大家冲贩子刘不断摆手。
傻根转过身，瞧着大家浑身泥泞，汗流浃背的样子，十分感动。
“乡亲们，大家辛苦了！天要黑了，我管饭！旁边就是刀削面馆，你们敞开了吃！”
“吃面喽！过年喽！”山民们闻听再次欢呼雀跃。
轰！刀削面馆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生意火爆。
那摊主也乐得不行，听说傻根是老板，特意招待。
还为他烫一壶小酒。
小娟特别忙碌，帮着大家断汤拿蒜，不亦乐乎！
杨三说：“根儿，你小子牛啊，简直是老母牛下山，牛笔朝天！
一天进账五千，十天五万，接连卖两个月，几十万到手！想不到种白菜这么值钱？”
大蓝嫂说：“好小子有出息！咱们剪子岭人第一次吃上这么热腾腾的刀削面，全都沾你的光！”
水生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竖起大拇指：“兄弟，过年我不种粮食，撵着你种菜如何？你可不能保留技术。”
傻根憨憨一笑：“当然！谁种菜都可以，大家慢慢吃，不够的话接着让他们削！”
六点半，所有人才吃饱喝足，然后纷纷跳上马车回家。
一路上铃铛脆响，马蹄声声，笑闹声不断。
这些牲口跟马车，从前都属于生产队的。
前年大队分开，就归了个人。
山民们只知道用牲口种庄稼，犁地播种。
因为距离县城远，很少有人使唤牲口打工。
是傻根给了他们机会。
想着即将到手的钞票，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水生忽然提议：“小娟，唱首歌吧，免得路上寂寞。”
他带头一喊，其他人纷纷响应。
“是啊小娟，唱一个，唱一个！”
大家都知道小娟的嗓音好，山歌唱得棒，有个外号叫金百灵。
姑娘闻听脸蛋顿时红透。
傻根马上给她鼓励：“妹妹，勇敢点！”
“嗯。”小娟终于站起，甜润的歌喉在山道上响起。
“一不要你忧来哟，二不让你愁啊，三不要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东啊，偏赶上老天爷刮起了西北风……。”
一曲唱完，众人马上拍手欢呼，好多人巴掌都拍红了。
小娟羞得不行，立刻坐回去，将脑袋藏在傻根的怀里。
傻根忽然提议：“大蓝嫂，你也唱一个吧，听说你的嗓子也不错！”
声音刚落，另外几个群众接着起哄。
“是啊，大蓝嫂唱一个，唱一个！”
大蓝性格泼辣开朗，就像大山里一朵野花。
女人马上站起道：“唱一个就唱一个，谁怕谁？”
紧接着，她的歌声也响彻夜空。
“紧打鼓来慢打锣，听我唱段十八M，
老板听了十八M，不花银两摸不着。
老头听了十八M，浑身上下打哆嗦。
小伙儿听了十八M，抱着枕头喊老婆。
一M大姐的头上边，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二M大姐的眉毛边，二道眉毛弯又弯……”
女人刚刚唱起，水生就打个冷战。
因为大蓝是他的女人。
媳妇竟然会唱全段的十八M。
他立刻无地自容，忍不住拉拉妻子的衣袖。
可大蓝却没理他，仍旧纵情歌唱。
傻根在旁边惊呆了，想不到大蓝嫂这么操淡。
几个老年人也臊得面红耳赤。
少年们却一边听一边起哄。
“大蓝嫂！你太棒了！晚上跟水生哥是不是也玩十八M啊？”
大蓝嫂大大咧咧说：“老夫老妻了有啥好M的！我才不稀罕被他M呢。”
众人闻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笑声惊起夜空里一片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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