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将计就计
三天的狩猎,每天都有烤肉吃。
谢怀琛虽不能一直陪着沈鸢,却天天给她烤肉。
第一天,沈鸢在猎场外围玩了许久踢毽子。傍晚时分,拎着沈幼芙打来的两只兔子到谢怀琛这边。
已经生好火,侍卫二话不说去收拾兔子。
沈鸢心情雀跃地走到谢怀琛身旁坐下,火堆旁很暖和,热得她白皙的脸颊红扑扑。双眸潋滟生辉,宛如天边初现的晚星。火光映照中,眼中似乎染上几分火热的期待。
谢怀琛看着笑脸盈盈即将开口的沈鸢压力贼大。果然,
“殿下,怎么样,有老虎吗?”沈鸢问得很随意,似乎没有也没关系。
然而太子不这么想,谢怀琛转头看向架子上的肉,声音有点不自然:“猎场里肯定是有的,别急。”
“好呀。闻着真香。”沈鸢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
火堆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肉呲呲作响,油亮亮的。
沈鸢舌头舔了舔,随手往火堆里加了根柴。
“再等等。以后我会教你怎么猎兔子。”声音低低暖暖,要不是远处还有人,沈鸢快情不自禁倒在他怀中。
最后沈鸢吃得开心,还带了一份回去给幼芙妹妹。
第二天,沈鸢又来蹭吃蹭喝。
乖乖吃完肉,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看了会儿星星。天上的星辰虽然绚烂,奈何规规矩矩,没有流星划过。
谢怀琛今日很安静,就在一旁陪着她,生怕不小心让她想起什么。
结果临到走的时候,沈鸢从草地上爬起来,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问:“殿下,找到老虎了吗?”
谢怀琛心里一咯噔。不是他打不动老虎,而是这玩意儿它不是说来就来,人家平时藏着呢。
“阿鸢,我正在找。别急……”欲哭无泪。
“好啊,辛苦殿下了。找不到也没关系。”沈鸢笑得单纯,觉得真没关系。
谢怀琛:真的没关系吗?到时候你肯定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是继续打老虎吧。
到了第三天,沈鸢很想知道有没有老虎,可惜来的时候没见着他。
侍卫领着她去行宫宫殿处找太子殿下。
“沈大小姐,殿下如果不在里面的话,请你坐会儿吧。”
侍卫送她到门口便退下。
沈鸢进去一看,殿内宽敞明亮。不仅备有好吃的,还有汤池,真会享受。
桌上给她准备了话本,沈鸢觉得心里暖暖的,开开心心看起来。好奇砚之是在处理老虎吗。
砚之没有在处理老虎,在处理穆婉如。
皇后今日将太子叫来她的行宫宫殿,同他聊了会儿有的没的。最后说穆婉如已经备好酒菜,让他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难得谢怀琛这次居然很配合。兴许是皇后要求一起用膳,不从不行。
雅致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二人,用餐的桌子很大。
这会儿皇后还没来。
角落的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屏风上的山水画活灵活现似在流动。桌上瓶中鲜花清香微散,饭菜色香味俱全。
气氛姣好,可惜此刻二人都在腹诽。
谢怀琛看着眼前的白衣女鬼,哦不白衣女子,心中感慨穆婉如是个颇有性格的千金小姐。
换成别的侍妾,大概早就开始仿照沈鸢的装束来穿衣打扮讨太子欢心。可人家偏不,就要做自己。
穆婉如面带微笑,举止端庄大方。一双明媚的眸子柔情似水看着眼前的太子,哪怕对方长得不错,可心里还是抱怨自己真是亏了,亏大发了。
男人再好看,老娘也不想给他当妾。
想着等自己进东宫后,先试试看能不能勾住太子的心。若是可行,就以后努力成为皇后皇太后,熬死你这狗男人。若是不行,我联合六皇子干掉你。
她主动倒了两杯酒,酒香醇厚,熏得人神醉。
“太子哥哥,皇后姑母快到了。这是上等的杨枝露,你先尝一杯吧。”纤纤玉指端起酒杯递上。
谢怀琛似乎心情不错,悠然注视着酒杯,眸中还藏着一丝温柔,神色好似在回味。
他接过后一饮而尽,淡淡回道:“不错,你也尝尝吧。”
穆婉如垂眸看酒,有点嫌弃,但不喝真没兴致。端起杯子喝了,味道不错。
“太子哥哥,要再来一杯吗?”浅笑盈盈,红唇带着莹莹光泽。
“还是等母后来吧。”
一杯药效就够了。穆婉如感叹太子别想等到皇后。过了今日,自己就会成为太子侧妃。
谢怀琛料到皇后迟早得用这招。行宫防卫不比皇宫,是不错的下手时机。应该就是这次。
他突然站起身:“母后既然未到,孤有点事,先行离开。”
穆婉如已经开始浑身发热,脑子愈加不清醒。她不认为谢怀琛顶得住,起身想拦住太子,声音喘息不定:“太子哥哥,你等等……”
结果被瞬间打晕放到床上。
谢怀琛感觉得到药性颇烈,不过他当初在江州就中过招,又事先做好准备,这次能扛许久。
推开门后,外面的凉风吹得脑子清醒不少。附近果然已经被清空,不远处应该有人把守。
他躲在一处暗角,确认六皇子进入房间后才走,让属下接应自己离开。
谢靖轩收到穆婉如的信和香囊让他不要惊动人,秘密来此处见她。
等推开房间后,穆婉如已经被浑身燥热逼醒,身体泛着薄红,不自觉地解开衣衫,在床上辗转磨蹭。
等谢靖轩一走近,她意识模糊地看到男人身影,立刻缠住对方不放,娇喘哀求:“救我,救我……”
“婉如,你怎么了?”谢靖轩想让她放开,奈何穆婉如力气很大,还在扯他的衣衫。
他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眉头紧蹙。一看便知被人设计,可对方做得太合他心意。
这是一次阴差阳错得到穆婉如的绝好机会。只要他接招,不管穆皇后愿不愿意,穆婉如都会成为六皇子妃。
穆家大房的势力哪怕再看不起贤妃,也不得不掂量一番以后该辅佐谁,由不得皇后任性。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怀中意识模糊的人,这药八成不解不行。
于是将计就计,顺理成章,好事圆满。
穆婉如在稍稍缓解后,察觉到对方是六皇子也没反抗,反而心里舒坦不少。她已经听皇后吩咐办事,出了这种岔子可怪不得她。
于是皇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带着众人来用膳时,准备“当场捉奸”。看到附近晕倒的侍卫后心觉不妙,结果当场抓瞎。
皇帝站在殿门口看着直皱眉。皇宫里头经常看戏就够了,来趟行宫还得继续看。
皇后瞪得眼珠子圆,惊怒地指着二人:“婉如,你这是?“
门口大开,外面凉风习习。
穆婉如已然清醒,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在衣衫不整地在人前,面对皇后瘆人的目光,还是身体止不住发颤。
谢靖轩紧紧将她护在怀中,顶住众人惊疑审视的目光,镇定回道:“父皇,母后。儿臣来这里时便见婉如中了药,若不及时得解,恐有性命之忧。儿臣愿意对婉如负责,要怪就怪儿臣吧。”
皇帝微眯着眸子打量二人,扫了一眼殿内,威严低沉的声音压迫感十足:“怎么会中药?”
穆婉如吓得直往谢靖轩怀里躲,眼角余光瞟了瞟面色阴沉的皇后。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本人深吸一口气,面目冷峻,压下满胸的怒火,咬牙厉声逼问穆婉如,一字一顿:“太子呢?”
“殿下先前还在同臣女一起喝酒,等着皇后娘娘,突然就走了。”穆婉如抽泣道。
太子的侍卫主动站出来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回寝殿,现在已无大碍。”
皇后狠狠瞪了侍卫一眼。无碍?那他宠幸了谁。
皇帝看明白是皇后在搞事。只是家丑不可外扬。闭了闭眼,声如洪钟充满警告意味:“皇后,好好查清楚此事,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穆皇后忍住怒意:“臣妾明白,恭送皇上。”
随后一步一步走向里面二人,目光如刀,扫过六皇子后,面目凶狠,猛地抽了穆婉如一巴掌。
穆婉如哆嗦着身子,连哭都不敢放出声。
可她心里并不后悔。太子心不在穆家,她与其上赶着做妾,不如当六皇子正妃,以后照样有机会做皇后。
“你好自为之。”皇后冷声扔下这句话离开。
巧了,穆婉如看着皇后姑母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冒出这句话。
谢怀琛急匆匆回到行宫寝殿的时候,沈鸢在外面正等着。
一眼就瞧见砚之好像不对劲。
“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抱进怀里。
明明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不仅没有凉气,反而热得发烫。身体的热度让她瞬间回想起第一次被谢怀琛搂进怀里那刻。
“砚之,你没事吧?”有点慌。
腰被紧紧箍住,温热的唇瓣在她耳畔附近游移,带出炙热的气息和暗哑低沉的声音:“阿鸢,我今天给你抓到一只大猫。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不明所以的沈鸢只觉得抱着他的谢怀琛就像只吃人的大猫。虽然身子有点发软,可她脑子还在正常转。这情况不简单啊,一时半会儿能解决么。
她别过头想躲开他的唇舌,轻柔的声音有股若有似无的委屈:“砚之,幼芙还在等着我早些回去。”
只听耳畔一声叹息,声音似乎在笑:“我都神智不清了,你今天就别想着能早点回去。”
说罢嘶啦一声,衣裳被扯坏。
沈鸢目瞪口呆,干啥呢这是。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放倒在床上,吻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别想有机会说话。沈鸢怔怔看着那双燃着欲火的眸子,一点不扭捏地回应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会儿没别的事可做。
好不容易折腾一通,两人衣衫不整躺在床上。
沈鸢瞟了一眼地上被扯坏的衣裳,有点精神恍惚。
目光涣散地望着帐顶,有气无力:“砚之,到底怎么了?”
谢怀琛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惬意餍足地笑道:“阿鸢,我们的婚事马上就有定夺,我还给你猎到一只虎。”
沈鸢疑惑又迷茫的目光看向他,等着他细说。
奈何谢怀琛似乎不屑于提别的事,只温柔宠溺地笑看她,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这次你爹也没办法。等回去我就可以亲自教你骑马射箭,你来东宫也不用找借口。”
“哦……你说清楚点啊。”听起来总觉得有诈。
然而肚子先咕咕响。
“起来先沐浴,再吃点东西。”
新衣裳被拿进来,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看他不细说,沈鸢也不担心。
只是今晚的砚之格外温柔,又回到那种连手都不让她动的状态。将她抱进汤池,把饭菜喂到她嘴边。
要不是砚之全程带着美滋滋的笑,她感觉对方照顾细致得好像她马上就要归西。
最后还是沈知州气急败坏地赶来亲自将人接走。看到穿着一身宫装的女儿,简直想提剑砍人。
离开前看向太子的目光含着十足的警告。
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求得赐婚,容不得他反对。
谢怀琛倒是心情愉悦态度诚恳地保证:“沈侯爷请放心。”
放心个鬼啊。以后这男人若是算计女儿,阿鸢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沈知州回到自己住处第一件事便是关上门同女儿说大事。
今晚谢怀琛很失控,她现在走路都不利索,一回屋就找靠椅坐下。
老爹一路上神情严肃,皱眉思索,一言不发。此刻还目光幽深地注视她。
“爹……”
“阿鸢,你真的要嫁去东宫了。”沈知州说得很无奈。
沈鸢莫名紧张,不太敢和他对视,声音懦懦:“砚之也是这么说的,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只见老爹长叹一口气,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摸着她的头,眼中尽是担忧:“宫里不比别的地方。爹怕你以后会不开心。”
沈知州的态度让沈鸢感到有些怅然,好像宫里是很糟糕的地方。
“进宫后就不能再去别的地方吗?”
“很难。”
“哦……”那是不太好。
沈知州小作纠结后,忍不住问女儿:“阿鸢,若是以后他做出对不住你的事,你当如何打算?”
沈鸢并不纠结这个问题,捋着胸前的头发,回答得简单又理所当然:“我就改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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