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既定天命
撂下一句狠话，崔老三拔腿就走。
城外流民无数，他姓崔的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等到崔老三一行泼皮离开，薛承乾这才松了口气，他艰难的想要把刀插回到腰间，可惜手抖的厉害，好半晌都没插进去。
薛承乾说的凶狠，可生长在太平盛世的华夏，薛承乾一个普通人如何有过与人搏命的经历？虽然强撑着一口气喝退了崔老三，可他的心跳还是很快。
忽然，
薛承乾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回头，却恰好对上了小露珠可怜巴巴的小脸。
“吓着了？”
薛承乾定了定神，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
人在乱世，身不由己，如今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薛承乾便是小露珠的主心骨更是她的指望，薛承乾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露出些许胆怯。
闻声，小露珠怯怯的扬起小脸。
她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懂事的不想让薛承乾担心。
后者心中一暖，温言道。
“放心，有哥呢。”
一句话，说的无比坚定。
小露珠的小脸明显一怔，随即小嘴儿扁了扁，随后哇啦一声就哭出声来。她紧紧的搂住薛承乾的脖子，怎么也不松开。
“哥，求你，露珠求你莫要卖了我。”
“露珠儿很能干的，露珠能洗衣，能做饭，还能浆洗衣裳，哥你莫要把我迈进勾栏里。露珠儿不想当花娘......”
小丫头转瞬间哭的梨花带雨，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看着薛承乾一阵心酸，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薛承乾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来，伸手坚定的拍了拍露珠儿的后背，后者似乎感受到了自家哥哥的坚定，哭声弱了下来。
薛承乾摇摇头，可眼中却并不平静。
崔老三好打发，可这群泼皮离开时候丢下的那句话薛承乾却不能不放在心上，对方嘴里的牙婆子薛承乾当然知道是谁。
北蛮铁骑踏破边关，牧马中原，城池被摧毁破城而屠城，无数百姓望风而逃。而被誉为北域第一坚城的望江城便是最好的庇护所。
所以，望风而逃的百姓不约而同的朝着望江城下汇聚，城中无法容纳数以万计的难民，城中的知府只能喝令官军关闭城门叫他们自生自灭。
而在流民之中最有势力的大概分为三波，其中一波，就是牙婆子。
据说这个将行朽木的老婆子曾是其他城中最大的人伢子，手底下着实纠集了一批打手在流民中嚣张跋扈。因为下手黑，又是做人伢子的买卖，故而才得了一个牙婆子的诨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崔老三这一群地痞泼皮跟杀婆子压根没法比。
自己好勇斗狠或许能够吓退崔老三，可露珠儿若当真是牙婆子指名道姓要的娃娃，那麻烦就大了。
但是转瞬，薛承乾心中便坚定下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叫露珠儿跳入火坑，大不了我就带着小露珠远赴江南，就算客死异乡，也好过成为城中勾栏里任人欺辱的妓子。”
薛承乾吐出一口气，顿时下定了决心。
偏在这时候。
【叮，天命系统绑定成功，请宿主查看。】
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
薛承乾下意识的一愣，随即面上便浮现出一抹狂喜来。作为一个生长在信息爆炸时代中的青年人，薛承乾耳熏目染，自然是看过不少本小说。
难不成是我的挂到账了？
薛承乾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他顾不得其他，连忙眯了眯眼睛。
唰的一下。
一个虚拟投影在眼前快速形成，极具科幻感。
【系统生成中.......】
【你穿越平行空间，成了大梁皇朝中居无定所的流民，为求活路，你带着妹妹江露珠一路奔逃至望江城，本以为官军会有所救济，奈何城门紧闭，你无奈只能带着妹妹在城外暂时停留，期待能够熬过这难熬的冬日。】
【没想到，江露珠虽然年幼，但唇红齿白是个美人胚子。若在盛世，自然让你心生欢喜，可惜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江露珠被歹人看中要迈入青楼，你誓死不从。于是，你横刀立马，震慑宵小，暂解危局。】
【奈何对方势力庞大，怎可能将你一个放在眼里。对方于当日深夜，买通你周边的闲汉，你虽苦心防备，却没料到流民会动手，你被当场看中。妹妹露珠儿也被人抓走送入望江城内的青楼勾栏任人作践。】
【你死了。】
薛承乾愣住，随即眸光中浮现出一抹骇然之色。
那一行行字迹凭空出现，却好似顷刻间化作了一道利剑扎在了他的心坎上。
“这，竟然是我接下来的人生？”
薛承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无法判断事情的真实性。
可薛承乾心里也同样知道，乱世中人命不值钱，杀人越货这种事，那在流民中素有恶名的牙婆子干的出来。
下意识的，薛承乾就要拉起小露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身子刚准备站起，他却生生的止住了。
“不能走，天色渐晚，又下着大雪现在离开恐怕就只有活活冻死这一条路。何况，这附近马贼出没频繁，若是落在马贼手中，我们兄妹的下场只会更惨。”
薛承乾脸色惨白。
现在离开的确不是明智之举，或许以他的脚力能够走出十里，可这漫天大雪早已经封绝了一切的道路，冒然行动只有死路一条。
杀婆子难对付不假，可那群刀口舔血，视人命为无物的马贼则更加可怕。
怎么办？
薛承乾眉头紧锁，他不着痕迹的扫过周遭希望能够找到那些晚上动手的流民踪迹。只可惜周遭的流民太多，人挤人的拥挤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轻易分辨。
但难道就这么乖乖等死？
“绝不！”
薛承乾眼中决然，他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小露珠，你信哥吗？”
薛承乾开口问。
“我信哥，一辈子都信哥。”
小露珠太小了，听不出薛承乾的话外之音，只是那一双黑乎乎的小手抚摸在了薛承乾的脸颊上，后者心中一暖，生出无穷豪气。
“好，那就拼一把。”
确实要拼一把。
这所谓的天命系统写好了他薛承乾将要死亡的方式，但薛承乾绝不认同，若是天命已定，那老子就逆天改命。
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小露珠落入虎口。
一时间，薛承乾握紧手中的断刀，眉宇中的戾气在升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骚动的流民逐渐安静下来，官军无力负担数万流民的粮食，早已放任，任他们自生自灭。
每一个夜晚，都代表着有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薛承乾闭着眼，握着刀，耳朵却仔细的听着周遭的情况，戒备心早已攀升到了顶点。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了薛承乾的注意。
“来了！”
薛承乾瞬间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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