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发下毒誓
徐氏一听那小丫头提到滟姨娘,便知道定是她事败连累了自己!低骂了一声蠢货,连忙让人给自己整理了仪容,这才赶往老太太的福安院!
福安院里气氛格外紧张,徐氏一路过去,便见众人皆是噤若寒蝉,老太太院子里的眼线连视线与不敢与她对上。她心里疑惑,一进院子,就见云珠被婆子们按在长条凳上,其余丫鬟婆子也跪了一地,仔细辨认了下,有自己院里的,有滟姨娘院里,似乎还有那贱丫头院里的。
滟姨娘则跪在旁边,身体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仿佛在打摆子,默默地垂泪,不时发出一两声小声的抽泣来。杨嬷嬷也跪在滟姨娘身旁,目光焦急的瞧向她。
老太太则是不怒而威的坐在椅子里,知微坐在一旁,眼睛睁大大大的,一脸无辜又心悸的模样。
徐氏心下一跳,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阵仗,便赔了笑脸道:“娘,这是发生何事了?”
老太太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徐氏身上,竟看的徐氏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老太太痛心疾首道:“云倩,自你嫁进孔府后,老婆子便放了权利,将府里事务一应交予你打理,这些年你亦做的很好,没让我这老婆子操心。你出自大学士府,知书达理,孝敬我也将我儿照顾的很好,老婆子心里都记得!可自打知微入府后,对你也是恭敬有加,为何你却总与她过不去?她还只是个孩子,你便这样容不下她么?”
徐氏闻言愣了一愣,瞥见知微抽嗒嗒的红了眼睛,不由厌恶的别开了视线,对老太太道:“娘,媳妇实在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知微入府后,虽与我有些小小摩擦,可她到底是老爷的骨肉,我又怎会与她过不去?”
“你还狡辩!”老太太怒道,拄着拐杖的手指一指云珠的方向:“你再将你刚才的话好好说与夫人听一听,细枝末节都给我说清楚了,有那不清楚的,我便当场打杀了你!”
云珠吓得从条凳上滚了下来,一张脸上汗泪涕横,慌慌张张的磕头道:“回老太太话,姨娘因为大姑娘克扣伙食与布料之事去求夫人做主,夫人先是不理,后又将屋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杨嬷嬷在屋里。夫人将人赶走后,便要姨娘为她做一件事,夫人说着话便将一包东西递给姨娘,奴婢在旁瞧的真真儿的。姨娘打开纸包看了看,奴婢便瞧见那是包药粉。夫人接着便说,那贱丫头那般折辱于你,你找个机会,把这东西给她用了,便也给自己报仇了。姨娘吓坏了,忙问夫人那是何物,可是会要人性命的东西?夫人却只是道,这东西不会要人性命,不过是给那个贱丫头一个教训罢了!姨娘自是不答应的,杨嬷嬷便威胁姨娘说,若是姨娘不从,便要去告诉大姑娘说姨娘对她不满想要下毒毒杀大姑娘,姨娘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先佯装应了夫人,随后脱身出来,便领着奴婢往大姑娘院子去,不敢隐瞒的将整件事情告诉了大姑娘。老太太,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的,奴婢绝对没有撒谎,老太太明察啊!”
徐氏气的目眦欲裂,“你这贱蹄子,你说谎,你竟敢污蔑我!说,这是谁的注意?”
“夫人,你明知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夫人,姨娘与奴婢都好害怕,姨娘自小长在闺中,便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如何敢对大姑娘做下这等事来……”
“你这贱蹄子,你还敢浑说!”徐氏气的发抖,上前一脚重重踢在云珠背上,云珠当即惨叫一声,险些痛昏过去。
滟姨娘惊呼一声,泪如雨下,忙膝行至云珠身前,张开手臂护着云珠,仰起头来哽声道:“夫人,您有气便打贱妾吧,都是贱妾的主意,可贱妾实在是怕啊……大姑娘是老爷的骨肉,我怎么能对大姑娘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来?夫人,大姑娘也是无辜的,她还这样小呢,便是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能这样对她呀!”
“你!”徐氏眉心倏地一跳,恨声道:“你胡说!你说,你跟那贱丫头早就合计好了来害我是不是?你们在我跟前演了那么一出戏,便是为了今日来陷害我!你们好狠,娘,我没做过,我也没有给过任何东西给这贱人!”
“夫人,您如何能这样说!贱妾因得罪了大姑娘,这些日子除了到老太太处请安,余下时间皆是在自个儿院里。您道贱妾与大姑娘合计好了来还您,可贱妾与大姑娘自在你院里那日后便连面也未见过,又是如何合计好了来害夫人?今日贱妾也实在无奈,这才求到夫人面前望夫人为贱妾做主,却不料夫人竟对大姑娘存了那样的心思。夫人,贱妾实在害怕,只得佯装应了您,脱得身后将实情告与大姑娘知,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滟姨娘凄婉的哭诉道。
知微瑟瑟发抖,红着眼道:“母亲,知微入府后素日俱是谨言慎行,言行举止不敢有任何错处。知微自知长在乡野实在粗鄙,怕母亲不喜,更是不敢对母亲有任何不敬。对于母亲所作种种,知微也是能忍便忍了,不敢有任何抱怨。可母亲您告诉我,您究竟为何这般恨我,恨的不能容我,知微自问,并未做任何触怒母亲惹母亲不快之事啊!母亲,方才大夫已经辨认过了,那是大毒的夹竹桃,母亲竟要用那药来害我,我……”
徐氏气的都懵了,胸膛急剧起伏,心里又急又苦,慌慌儿道:“娘,您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这等事来。”她忽的指向了滟姨娘,“定是她,她与知微有过冲撞,后来让我说了两句,让她给知微道了歉,知微那日大约是心情不大好,言语中便多是轻视之意。她定然便含恨在心了,这两日又被知微克扣了食物不料,新仇旧恨加起来,这便要害了知微……媳妇也不知她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娘,娘您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老太太,不是夫人猜测的这般。”滟姨娘急急面向老太太,磕头道:“贱妾自入府后,与夫人相安无事,又怎会突然捏造事端来诬陷夫人,贱妾这样做于我又有什么好处?老太太明鉴,贱妾若是真想害大姑娘,只需将那药放在大姑娘茶水里,定然神不知鬼不觉。贱妾又为何要冒着这般危险将实情告诉大姑娘呢?老太太,贱妾不敢撒谎,所言句句属实啊!”
“贱人,你敢不敢发毒誓,发誓你没有陷我于不义!”徐氏怒目瞪着滟姨娘,那目光便如被人逼至绝路一般,眼里一片血红。
滟姨娘毫不迟疑的举起右手起誓:“苍天在上,贱妾若有半句虚言,便叫贱妾五雷轰顶而死!”
徐氏的目光凶狠的要吃人一样:“拿你父母兄弟,你宁氏一族来起誓,若你今日冤枉了我,便叫宁氏族人死无葬身之地!”
滟姨娘霍的抬起头来,目光一瞬间也露出了凶狠来,猛力一咬唇,仿似发了狠劲,却最终隐忍下来,盯着徐氏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贱妾宁文滟以宁氏一族起誓,若贱妾有半句假话,便叫宁氏一族死无葬身之地!”
知微心下一凛,心里极为不忍,她知这世道的人对毒誓这种事是极为避讳甚至害怕的,如今滟姨娘却被逼着要拿全族来起誓,这其实是十分为难并惶恐的事情,可她竟也这样毫不犹豫的做了,甚至目光坦荡的让人瞧不出半分伪饰来。
徐氏亦是极为震荡,不意她竟真敢拿主人性命来发这毒誓,一时便也怔住了。
“徐氏,你可还有话说?”老太太端坐,声音四平八稳。
“老太太,夫人冤枉啊!”杨嬷嬷伏地大叫,“老奴可以作证,滟姨娘与那贱婢虽不知为何要陷害夫人,可夫人的的确确是被冤枉的!夫人嫁进孔府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掉以轻心分毫,却不料今日竟被这起子歹毒的贱人冤枉……老太太,您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啊!”
“方才这一地的奴才下人的话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滟姨娘何时离开自己院子,何时进了碧水院,你又是如何将屋里的丫鬟婆子打发出来的。若她真是清白的,又如何要将屋里的丫鬟遣出去?屋子里就你们四个人,若不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将人全部遣走么?”老太太皱眉喝道,“如今实情究竟如何,我也不想过多追问了,便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吧!”
“老太太,夫人真是被冤枉的,您便是看在夫人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要相信夫人啊!”杨嬷嬷大声喊冤道:“奴婢可用这条命来为夫人作保,求夫人将陷害夫人的歹毒之人严刑拷打,定能得出真相来的。”
徐氏却有些心灰意冷,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滟姨娘,淡淡道:“娘,不管您信不信我,这件事我没做过!等老爷回来也好,他定会相信媳妇是无辜的!至于那些个要害我的,也等老爷回来再发落。媳妇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杨嬷嬷,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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