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谈不拢
郑三小姐高兴得不行。
虽然在选定了明珂的时候，就是觉得她是个最容易收买的突破口，但真的等到明珂爽快应下，还是让郑三小姐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
看在明珂这么识趣的份上，之前她在陈家宴会上膈应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都可以大度的不计较了。
郑三小姐问道：“那你尽快跟庄月英说清楚，接触你们的合作。对了，你现在手上有多少糖水罐头，可以先都搬到我这边的铺子里来。既然都要跟祥隆记拆伙了，为了避免庄家动手脚，在糖水罐头上面为难你，你还是早些将糖水罐头都挪出来为好。”
郑三小姐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一副为明珂打算的模样。
这里面固然有为明珂好的打算，但更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要知道，糕点铺子现在只是一个空铺子罢了，连抄袭的劣质糖水罐头都没有多少——有也不好卖出去。
那铺子是她花银子暂时盘下来的，闲置的每一天，她都在亏损租金，所以得尽快将生意盘活起来，让铺子进入正常运转。所以明珂的明记糖水罐头越早搬过来，她就可以越早的开始生意。
明珂笑容满面，也问道：“那三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银子呢？”
郑三小姐愣住了：“什么银子？”
明珂露出比郑三小姐还要夸张和惊讶的表情：“三小姐，跟我合作，难道你打算什么都不出吗？”
“我和庄姑娘合作的时候，他们祥隆记的糖水罐头，可全都是他们自个儿花银子买来的……”
郑三小姐也不算傻，脑子转得挺快，立马反驳说道：“可是我们的利润分成也不一样啊！祥隆记的糖水罐头，低价向你买了，他们高价卖出去赚的利润可没有分给你。而且我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出，那铺面不是我出的吗？”
“你出糖水罐头，我出铺面，咱们也差不多抵平了。”郑三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明珂的脸色，大抵自己也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又补充了一句，“若你觉得咱们两边出的成本不同，那利润分成的时候可以再商量一下。”
府城的铺面租金固然不便宜，但明珂的糖水罐头成本也不低啊！
尤其是加上送过来的运费，价格更是高昂，怎么算，都是明珂付出得更多一些。
“你出得多，利润分成可以多占一些，我少分一些罢了。我也不在乎这些。”
最后这句话，倒是郑三小姐的真心话。
明珂也没有在这件事上一直扭着不放，点了点头：“那咱们双方出的成本的事儿暂且不说，可能三小姐打算跟我合作的方式，与祥隆记跟我合作的方式不同，这个可以从后商议。但是——”
“但是怎么了？”
明珂无奈的摊手：“三小姐，我跟祥隆记可是前不久才签了长期的契约的。这拆伙，也不是说拆就能拆的，可是要赔给祥隆记不少违约金的。”
“这一次来府城，我都还没有赚到多少钱呢，哪里赔得起这笔钱。这件事儿既然是你挑的头，出的主意，这违约金由你来出，不算过分吧？”
明珂眼巴巴的望着郑三小姐，如愿以偿的看着她变了脸色。
郑三小姐：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勉力撑着淡定的神色：“那笔违约金，要多少银子？”
明珂笑意盈盈的说道：“那笔银子对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来说，是笔巨款，但对郑家这种大户人家而言，简直不值一提……也就五十两银子罢了。”
五十两银子！！
她从开始抄袭糖水罐头以来，到现在，总共也都还没有花到五十两银子呢！
若是要买衣裳首饰这些可以说得出来的名目，在她眼里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朝母亲撒撒娇就能随便到手了。但这事儿，她是一点儿口风都不敢露，银子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前期糖水罐头已经快把她的私房钱消耗完了，现在叫她从哪里再拿出五十两银子的巨款啊！
郑三小姐险些晕过去。
但噩耗还没有说完。
“需要给祥隆记支付违约金，这只是其一。”明珂慢悠悠的说道，“还有，我从屏南县将糖水罐头拉来也不容易，这一路波折，顺利送到府城来的糖水罐头也并没有太多。刚到府城时，一大半的数量就都被祥隆记买出去了，剩下的一些，也都被其他店铺买了。”
“所以现在我手上，是一点儿存货都没有。 ”
郑三小姐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珂：“那你和庄月英总是待在一起……”
在跟祥隆记打擂台的过程中，这位糖水罐头的真正老板明姑娘，出现的频率虽然不多，但在董管事的描述中，每次也都会出现她的身影，总是能看见她陪伴在庄月英的身边。
庄月英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明珂既然能够一直在她旁边，对糖水罐头生意上的事情指手画脚，可见她跟庄月英是势均力敌的。
想来，祥隆记的糖水罐头全都是她提供的，库存都捏在她的手上，所以庄月英才会容忍她吧！
这也是郑三小姐和董管事他们推测出来，不然她一个小地方来的村姑，没一点儿底气，凭什么能一直在祥隆记待着？
可现在，明珂居然说，糖水罐头早就被祥隆记买走一大半了，她手里并没有存货！
逗她玩儿呢？
明珂理解郑三小姐的意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都是我舔着脸强行待在庄姑娘身边的，我小地方来的，也没有多少见识，就想跟着庄月英多见见世面。再加上我跟祥隆记签了长期合作的契约，庄姑娘也不好赶我走，就这么让我留下来了。”
哪位大家小姐身边还没几个家世不如自己的狗腿子呢？
郑三小姐顿时就明白了明珂在庄月英身边的身份。
她气得冒烟。
本以为自己这一招是釜底抽薪，撬走了祥隆记和庄月英的底气，没想到只是挖来了一个狗腿子！
明珂好似没有看见郑三小姐已经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依旧笑嘻嘻的说道：“糖水罐头的事儿，还要请三小姐再等等，我立马传信回去，叫人再运一批糖水罐头过来。想来也就半个多月，糖水罐头就送到府城来了。”
等半个多月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这句话成功的成为压到郑三小姐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腾得起身，冷下脸说道：“算了，你走吧！之前合作的事情全当我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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