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少女怀春
明环傻眼了。
她再单蠢，在知道了雅风酒楼和鼎食楼对着干的事情，以及冰豆腐脑和冰粉的渊源后，也该想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冷饮摊子这段时间生意不好了。
再看老夫妻热情似火的笑脸，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程的路上，明环一直闷闷不乐。
明珂温声问道：“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明环低着头，非常沮丧的说道：“大姐，我是不是很笨啊！天天守着冷饮摊子，我以为我很认真很努力了，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生意越来越不好……其实我也察觉到了的，只是没有多想。”
她想着，假如她是顾客，就算她再喜欢吃冰粉，也不会天天都来买呀！吃上一段时间就腻了，总要换换胃口，过段时间再来买冰粉就行了。
所以最近很多人都去买冰豆腐脑，她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她们的冷饮摊子刚刚开张的时候，大伙儿不也吃上头，天天都过来买一碗么？就连她自己不也吃腻了冰粉，想要换一种口味，跑来天天买冰豆腐脑呢！
之前明珂都没有训斥她，现在就更加不会责怪她了，“她们做的冰豆腐脑的确好吃，我吃着都喜欢，这也不怪你。”
“可是……”
明环的话没说出口，就被明珂打断了，“这件事只是意外。而且，总不可能为了我们的生意，就不允许人家也来买冷饮甜品了吧？大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是人家的自由。要怪，只能怪我们的冰粉做的还不够好，吸引力还不够大。”
想想后世的饮品，那可谓是百花齐放，市面上有上百种不同类型的饮料，但可乐和雪碧依旧是永恒的经典，永远都会有人喜欢上它。
至于冰豆腐脑这件事情，真想解决，还得从自身出发，让自家的冷饮更好，更吸引人。
明环叹了口气，大姐的安慰并不能令她放松：“大姐，那我们现在该该怎么办呀？”
“先继续吧！”明珂说道，“这件事儿急不来的。”
生意有巅峰时期，就会有低谷的时候，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的。而且现在的生意也只是比不上以前，但每天还是有收入进账的，并不是完全开不下去了。
只要她知道生意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心里有数，就好办。
来县城之前，她看着账册上的记录还想着说，只需要去看看冷饮摊子和吴家夫妻的荷叶甜浆铺子就可以了，鼎食楼一切正常，都不用去管。现在看来，还是得往鼎食楼走一趟。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你们俩就先回摊子上去看着吧！”明珂对着她们说道。
明环和五妞刚点下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听见五妞惊喜的看着前方，大声说道：“小环姨，你看那不是方先生吗？”
五妞一边说着，一边高高的举起手打招呼：“方先生！方先生……”
明珂眨了眨眼，看来她忙于糖水罐头，没有管冷饮铺子和明环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她顺着五妞看的方向望过去，前方不远处是一名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穿着蓝色长袍的书生，一身文弱书生气，面色苍白，双眼幽深，面无表情的看向明珂这边，显得有些阴郁沉闷，很不好相处。
五妞喊的“方先生”，该不会是这个少年郎吧？
明珂往少年郎的周围打量一圈，人来人往不少，但再没有一个比他更像‘先生’人了，虽然年纪是小了些，但好歹是个读书人啊！
而五妞和明环接下来的动作，也彻底证明了明珂的猜测。五妞拉着明环和她激动的向少年郎走去，阴郁沉闷的少年虽然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但也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看着她们向他走来。
“叫我有什么事吗？”当她们三人走近后，阴郁少年郎淡淡问道。
这个时候五妞没有再说话了，推了明环一把，明环矜持的笑了一下，轻声细语的问道：“方先生，你这是要去找你爹娘吗？”
阴郁少年郎点了点头。
明环开心的眯了眼睛，“我们才刚去你爹娘的摊子前买了冰豆腐脑吃呢！刚才生意可好了，这会儿应该不忙了，不需要你过去帮忙了。”
阴郁少年郎“嗯”了一声，“还有其他事吗？”
他并没有闲情逸致站在路中间跟明环聊天，能够停下来等她说完这句话，并给出简短的回应，估计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了。
显然明环也知道他的脾气，乖巧又识趣的的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方先生你还有事，就先走吧！下、下次见。”
最后道别的时候，她还莫名结巴了一下。
明珂：……
别叫她。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从认识明环的第一天起，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矜持和温柔这两种形容词会放到自己这个满村皆知的、有着“朝天小辣椒”外号的二妹身上。
她震惊得都快忘了呼吸。
明环满脸文静的看着方先生离开的背影，明珂就满脸震撼的瞪着明环饱满的后脑勺。
等明环终于看够了，心满意足的回过头时，正对上自家大姐瞪眼了的双眼，她吓了一大跳，踉跄后退一步。
“大姐，你靠这么近干什么啊？”她拍着自己胸口顺气。
明珂扬了扬眉头，朝方先生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解释一下？”
明环的神色十分坦然，笑道：“哦，你方先生啊，他就是我们方才买冰豆腐脑那户人家的儿子呀！”
“这个我听见了，”明珂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别太激动，“为什么要叫他方先生？”
此时此刻，在明珂脑海中，什么冰粉生意，什么鼎食楼，什么冰豆腐脑和雅风酒楼，统统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眼里只看见了明环望着方先生时专注的眼神，和在方先生面前温柔文静的神态。
她不由得想起四个字：少女怀春。
虽然在她看来，明环才十三岁，年纪太小了，但放在这个时代来说，过两年就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该懂得男女之情了。
明珂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是一回事儿，但接受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明环这个傻乎乎的丫头，才体会不到自家长姐纠结复杂的内心波动，眯眼笑道：“因为他很厉害啊！大姐，你别看方先生年轻，二十岁都不到，但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考中举人啦！”
将举人老爷尊称为“先生”，倒也不为过。更何况是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夸一句天赋异禀也不为过。
但他在科举上有这样的成就，那为什么家庭经济状况依旧不是很好的样子？回想冰豆腐脑摊子的那对老夫妻打着补丁的衣裳，和他身上也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裳，按理说就算之前的条件再差，当考中举人后，多的是人看重他、抬举他，甚至主动送钱上前，想结个善缘的都有。
但比起这些，明珂更关心的是：“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更想问的问题是，明环是先经常去冰豆腐脑摊子光顾，去的次数多了碰见了他，才认识了；还是……还是先认识了他，为了他，才那么频繁的去光顾冰豆腐脑摊子？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明环说起这个，就眼神发亮。
明珂心里立马有数了，看来看来是二人是先于冰豆腐脑摊子之前认识的，并且有一个非常值得回味、令明环久久不能忘怀的相遇相识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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