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往昔
七月初七,沛市,别墅区,白家。
早七点,管家王伯在白词房门口来回徘徊,面前的房间好似无间地狱,他心怀忐忑的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轻柔又带着点试探。
尽管王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温柔了,但起床气就是起床气,它并不会因为你敲门声的大小而减弱一丝一毫。
只听房间里“嘭!”的一声巨响,花瓶砸门,支离破碎的声音如雷贯耳。
王伯被这“雷声”吓的大退了几步,代入感很强,要不是他退的快,这花瓶都要砸他脸上了!
这已经是他担任白家管家以来白词摔碎的第一万零一个花瓶了。
大厅里,白词的母亲程月淋刚把一碗加了两个荷包蛋的面端上桌,就见管家一脸挫败地跑下楼。
程月淋叹了口气,继续摆弄着碗筷。
她如今已四十有六,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将她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标准的鹅蛋脸,是一个胸大腰细屁股翘的美貌妇人,经过岁月的沉淀,看着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竟也跟个小姑娘差不多,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会暴露出她已经是个中年妇女的事实。
程月淋看着自己煮的长寿面眼看着就要坨成印度阿三的糊糊面了,叹惋道:“王伯,半个小时后再去叫他。”
王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委婉拒绝道:“怕是只有夫人才能请的动小词了。”
程月淋闻言不悦地瞥了管家一眼。
像这种打扰自己宝贝儿子睡觉的事情怎么能她去做呢?那必须派管家这个老东西去。
可是管家到底是个不中用的。
程月淋水蛇一般踩着恨天高咚咚咚地扭上了楼,在走到距离白词房门口五米远的地方突然放轻了脚步。
她先是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随后耳朵贴着门板听着房里的动静,她柔声道:“小词?醒了没?妈妈进来啦。”
程月淋一打开房门,就感受到一股寒气袭来,房门口还落着一层花瓶碎片。
她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睡觉的白词。
暖阳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词墨玉般的长发上,他挺翘的长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皮肤细嫩光滑胜似美玉,犹如一个漂亮的瓷人安睡在床上。
她上前将白词额前的碎发抚开,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起床啦,宝贝。”
白词迷迷糊糊道:“妈,我再睡会。”
程月淋催促道:“今天不是要去见那个沈离吗,起来准备准备啦。”
白词挺翘的长睫终于动了动,他睁开一双带着水雾的黑亮眸子回应道:“哦……对……”
程月淋又柔声道:“妈妈说句不好听的,网络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要是那个阿离不符合你的预期,咱们就干净利落地跟他分手,免得他赖上你,知道吗?”
白词听到分手两个字瞬间清醒,语气无比坚定道:“不,我喜欢绝对忠诚的伴侣,我这辈子只会和一个人谈恋爱,结婚,就像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爸爸妈妈,一个弟弟一样,你们都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程月淋:“可是……”
白词的眼里闪出一道精光,阴鸷道:“没有可是,妈妈,要是他不符合我的预期,那就把他重塑成我想要的样子。”
程月淋听完愣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词的弟弟白千羽到白词房间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番话,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什么沈离真是手段高明,这么快就把他的哥哥拐走了!
白词成天提那个沈离,他更是气的牙痒痒,在他眼中他的哥哥配总统的女儿也绰绰有余了,也不知道当初两个人是怎么在网上勾搭到一起的。
要是他早点知道,肯定会提前把他们爱情的小火苗掐掉。
程月淋看白千羽来了,就又下楼继续捣鼓她的长寿面去了。
白千羽咬牙切齿道:“哥,你别对那小子抱有太大希望,这种男人我见多了,是个骗pao的也说不定。”
白词打了个哈欠,调笑道:“千羽,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再评判别人。”
拥有一大堆女朋友的白千羽不满道:“我下半身纯洁的很,哥,沈离他肯定长的很丑。”
“他发给我的照片是很好看的”。
白千羽嗤之以鼻,“他那是照骗罢了,都是p的。”
对于照骗一事,白词也另有一番自己的高论:“p的?那就带他去整容,就整成照片那样。”
在家刚睡醒的沈离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疼了那么一下。
白千羽搞不懂白词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连整容这个法子都能想到,你想给人家整容也得别人同意不是?哪是随便能整的。
他暗觉好笑,觉得他哥不可理喻,但只附和道:“是是是,哥,就按你说的做,他要是丑的没个人样了,咱们到时候就给他整容,剐上四千刀。”
沈离的脸突然又毫无征兆地那么刺痛了一下,莫名其妙的。
白千羽摸了摸白词的手腕,皱着眉头不满道:“这么凉,待会儿泡个热水澡,不然该感冒了。”
白词挥了挥手由着白千羽,他困倦地趴在梳妆台前,心里期待起了和沈离的第一次见面。
白词和沈离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沈离打游戏基本上就是舌战群儒,典型的本事不大,脾气挺大,他虽然游戏打的菜,但是骂人水平很不一般。
白词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这么个货网恋,打游戏菜不说,素质也堪忧。
直到那天沈离晨跑完将自己在晨光下大汗淋漓的照片发过来时,白词才对沈离有所改观。
看着沈离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以及完美的自己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脸时,白词才恍然大悟,单把颜值这块拎出来说,沈离和他绝对称的上是一对璧人了。
白词泡了个澡,穿戴整齐,才肯屈尊降贵慢吞吞地下楼去吃早餐。
白词的父亲白盛国坐在餐桌首座上看财务报表,西装革履,四十多岁的年纪并不显老态,头发有些许鬓白,是一个看起来温和英俊的男人。
看到白词下来了,白盛国连忙放下报表从座位上起身,看到稀世珍宝似的抱着白词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胡子有点扎人。
白词皱了一下眉头,伸手用力擦了擦侧脸,随后又拿出湿纸巾再擦了一遍脸。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不是嫌弃这个吻,而且嫌弃白盛国没刮干净的胡子。
白盛国摸着下巴,大笑了几声,打趣道:“小词现在知道嫌弃爸爸了,小时候你都恨不得长在我身上……”
眼看着白盛国要伤春悲秋一番,感叹儿子大了不与他亲近,坐在一旁的白千羽听不下去了。
他阴阳怪气地打断道:“爸,哥都多大了,你还指望他跟小时候一样呢?你怎么从来不亲我,哥是你的宝贝疙瘩,我他妈就是你捡来的是吧?”
白盛国瞪了白千羽一眼,正色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当初爸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你也要爸爸亲啊?你都多大了,也不嫌腻歪。”
这些他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话白千羽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了几遍了,白千羽和白盛国就像前世的仇人一般,隔几天就会上演这么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白千羽哼了一声,跟打鸣的公鸡般高声道:“跟哥哥亲就不腻歪,你驰名双标啊老爸?”
白盛国大步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白千羽的脑袋:“臭小子,再跟我贫!老子迟早要把你赶出白家。”
白千羽对于自己要卷铺盖走人被赶出白家出去乞讨这件事嗤之以鼻,并气定神闲地喝了口牛奶。
白词见怪不怪,无奈地摆了摆手,轻笑了一声道:“爸,捡来的也有人权嘛,作为一家之主不能厚此薄彼,咱们要公平公正,不能因为千羽不是你的种就搞区别对待那一套是吧?”
白盛国不舍得对白词发脾气,只好对白词的这番言论置之不理,并决定贯彻自己的不平等对待方针,在家大搞特搞严厉的等级制度,将白千羽放在家庭地位的最底层,形同于阿猫阿狗。
白千羽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白盛国眼里已经等同于阿猫阿狗,丝毫没有反帝反封建的意识。
这个16岁的天真小少年扑向白词,亲了亲他的头发,“哥对我好就行了,老头子老了没人要了才会知道我的好,哼。”
程月淋把之前煮的那碗坨坨面倒掉了,又去厨房煮了一碗新的端上桌。
她把面放下来后捧着白千羽的脸亲了好几口,白千羽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好几个口红印子。
程月淋笑道:“别听你爸乱说,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哪是什么垃圾桶里捡来的,爸爸也很爱你的,打是亲骂是爱嘛。”
白千羽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子,嫌弃道:“妈,这爱意你还是给哥吧,毕竟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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