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生命终还是到了尽头
这个男人几时落过泪啊?
她看到他偷偷擦眼泪。
“谢林安……”
谢林安艰难的扯了下嘴角,“没事的,我都知道,人都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两个叔叔知道谢林安回来了,他们趁着周末又来了。
而现在,老爷子的一生已经走到了最后。
以前还能勉强聊天,现在他说话,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而且说几个字得休息半天才能再次开口。
距离清明节还不到一个月,老爷子居然这样了。
两人震惊不已。
“爹,你咋这样了?是不是他们没把你照顾好?”
“我们上次来看你,你还好好的呢,你还能跟着上山去祭祖。”
“是啊,你说话啊,怎么这样了?”
林兴华淡淡看着他们,掀起眼皮都费劲儿,更没有力气骂他们。
眼不见为净,他干脆把眼睛闭起来。
二人:“……”
旁边叶小珍说:“爷爷现在没力气说话了,掀眼皮都困难,你们别问了。”
“啊?清明节的时候还有力气骂我,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他是什么病你们不清楚吗?到最后了,扩散起来很快的。”
“那他怎么瘦成这样?”
“吃不下东西,每天就喝点水,能不瘦吗?”
二人:“……”
谢志国说:“这么说的话,我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差不多吧。”
“那不得活活饿死?”
叶小珍没再接话。
谢志国又道:“我记得医院有那种营养针,专给吃不下东西的人准备的。你们给他送医院住院去,营养针打起来。”
叶小珍真是被他们的天真逗笑了。
旁边一直在忍的谢林安忍无可忍,说:“好啊,该二叔三叔尽孝了,你们把爷爷弄去住院吧。”
谢志国:“……”瞬间没声了。
谢志礼说:“我可没说这话啊,二哥,那病到了最后再怎么折腾都没用。我看爹这情况,怕是没几天了。算了,别折腾他了。”
谢林安不想当着爷爷的面再和他们吵架,他们说话再不着调他都忍耐着。
谢志国和谢志礼在老爷子屋里大眼瞪小眼,最后两人出来商量。
“二哥,我看爹就这几天了,咱们要不请个假,回来把爹守着吧,咱得给他送终啊。”
谢志国点点头,“行吧,我明天去请个假。”
“我也请假。”
二人说明了情况,说是要请假回来盯着老爷子,等着给他送终。
谢林安没什么可反对的,还借了一间房给他们。
然后对他们道:“既然你们打算回来给爷爷送终,那从明晚起,我们几个就轮流守夜。”
“守夜?”
“当然啊,爷爷这情况,随时都可能断气,要是不守夜,晚上人走了都不知道。”
两人同意下来。
当晚就留下了。
第二天,他们各自回去请假,然后带着被子过来,准备守着给老爷子送终。
张慧给谢志国整理好衣服和被子,道:“真快不行了?”
“真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看就这几天了。”
“哟,那是快了。那你先去,等明天我也去看看。”
“行。”
三个人轮流守夜,他们就把同村请的陪护辞退了,给的钱也不少。
第三天,谢志礼和谢志国各自的媳妇也过来看了。
第四天早上,天都还没亮,谢志礼突然发现老爷子开始喘大气,不对劲儿。
赶紧把大伙儿都叫起来。
除了三个小的,全家都守到了老爷子跟前。
“爷爷,爷爷。”
“爹……”
大家都在喊他,可是他除了大喘气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能回应他们。
出气多,进气少。
终于……在喘出最后一口气后,过了好几分钟他们都再也没听见他的呼吸声。
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又过了几分钟,谢志礼突然说:“爹会不会走了?”
听他这么说,谢志国颤抖的伸出手,摸了他脖颈的脉搏。
然后猛的缩回来,对众人道:“不动了。”
谢丽哇的一声就哭了。
叶小珍也跟着抹泪。
谢志国和谢志礼也在哭,谢林安红着眼眶,不停的吸着鼻子。
邻居听到他们家的哭声,便知道林兴华去了,赶紧通知全村都来帮忙。
这时候的农村就是这样,谁家要是死了人,几乎是全村都会来帮忙的。
请道士,挖坟等等,后续事情多着呢。
谢林安也打了电话回去通知两个弟弟,让他们跟学校请假,带红霞一起回来奔丧。
老爷子另外几个孙子,也请假的请假,纷纷赶回来奔丧。
他们家房子很大,三栋房子挨在一起,也几乎是挤满了。
因为除了自家人和邻居外,还有他们各自的亲朋好友。
就谢林安生意上的朋友就不少。
叶小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去世能那么热闹。
鞭炮声,道士敲敲打打的声音,各种嘈杂声。
比菜市场还热闹。
其实真正面带愁容的人不多,甚至还有不少人闲聊,不知聊了什么还能高兴的笑出声。
第四天,他们抬着棺材把老爷子送上山下葬,回来又吃了一天的席。
前前后后热闹了五天才结束。
外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家人。
叶小珍知道,要谈分钱的事了。
来的人众多,收的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这几天叶小珍负责收钱和做好登记,箱子的钥匙也在叶小珍身上,她看到那两家人的眼睛一直在这只箱子上。
箱子就在桌子中间,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而这时,谢志国还在谈爷爷的事。
从他们一家五口开始谈起,说那些年家里很穷,爹娘带着他们兄弟俩吃多少苦头,他们又是怎么不容易撑过来的。
尤其是老爷子,作为一个瘸子成年男人,要养活妻儿多么的不容易。
辛苦了一辈子,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他又死了,都没享到几天福。
说着说着他哭了。
谢志国的媳妇张慧也是演技派,跟他一起哭,两口子哭得凄凄惨惨。
大概是受他们感染,黄琳琳也在抹泪。
谢志礼两口子互相递眼色,然后也跟着流泪。
不过他们两个演技差一些,哭得怎么看怎么假。
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哭也哭了,还说不到正事上,谢林安也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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