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小义、大义？
见刘备对自己如此尊重。
诸葛亮心里很满意。
不过，诸葛亮却没有立即答应刘备。
而是反问道：“敢问皇叔，元直呢？”
……
“敢问皇叔，元直呢？”
诸葛亮正色道。
此话一出，刘备瞬间愣住。
坚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忍之色。
片刻后，刘备把自己偷袭许都，在皇城内遇到曹植大军埋伏，徐庶在外放火制造骚乱（刘备不知道是汉献帝派人放的火）……
自己趁乱逃走，天降大雨，曹彰等人追杀，徐庶假扮自己引开敌军等事情……
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诸葛亮。
见刘备与自己见面总时长，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就对自己如此坦诚，诸葛亮大为感动。
不过感动之余，诸葛亮的心里，不免担忧起徐庶的安危。
换做其他诸侯。
以徐庶颍川士族的身份。
即便是落到敌人手中。
诸葛亮还不会这么担心。
毕竟当今的诸侯都十分尊重士族。
但曹操父子却不同。
光是诸葛亮知道的消息里。
曹操父子这些年杀的士族就不在少数。
尤其是曹植。
诸葛亮听说。
前段时间，曹植当着天下人的面。
凌迟了大儒卢植之子，范阳卢氏的当代家主卢毓。
如此血腥恐怖的事情。
曹植贼子都能做的出来。
更何况一个徐庶！
一念及此，诸葛亮不由全身颤抖。
到了这一刻，诸葛亮逐渐有点理解，为什么关羽刚刚会那么失态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元直出自颍川，说不准曹植贼子会考虑颍川士族的感受，从而放了元直……”
诸葛亮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
许久之后，诸葛亮沉声道：
“请主公放心，张将军和元直的仇，我会替他们报！”
见诸葛亮称呼自己为主公，而不是皇叔。
刘备的脸上当即露出喜色。
“请先生教我！！！”
刘备俯身帖耳，作弟子状。
见刘备对自己行弟子礼，诸葛亮不由觉得好笑。
“主公，你是主，我是臣，你这么对我，岂不是乱了规矩！”
诸葛亮提醒道。
“不，先生在我穷困之时投我，在我看来，我不是主，先生也不是臣，对备而言，先生是备的恩人！”
“而且从刚刚先生透露的只言片语中，让备明白，先生是有大才之人，先生不仅能救刘备，更能救大汉！”
刘备恭敬道。
这就是刘备。
只要他认为你有才。
只要他认为你是他需要的人。
那么他就是放下身段真诚待你。
以刘备天潢贵胄的身份。
再加上刘备自带的“礼贤下士”buff。
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抵挡住刘备的招揽，诸葛亮也不例外！
此刻在听到刘备一番发自肺腑的发言后。
诸葛亮不由心神激荡。
他终于明白，以徐庶的大才。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刘备做自己的主公。
回忆刚刚关羽临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此时诸葛亮终于明白。
刘备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等候的主公！
……
想到刘备一个大自己二十余岁，又名满天下的汉室帝胄，竟然对自己一个才二十多岁的籍籍无名之辈如此恭敬。
诸葛亮当即单膝跪地，郑重道：
“主公对亮如此厚恩，亮无以为报，唯有用余生助主公匡扶汉室，成就大业！”
“先生此举，真折煞我也！”
见诸葛亮对自己单膝跪地，刘备当即跪地回礼。
或许是慌乱，或许是故意为之。
刘备的回礼，竟然是双膝。
这个时代，跪礼还没有普及。
一般人除了见天子，或者祭祀祖宗的时候，才双膝跪地。
此刻，在看到刘备对自己双膝跪地后，诸葛亮大为震惊。
“主公，亮、亮……”
诸葛亮的脸上挂着泪水。
到了此刻，他已彻底被刘备的个人魅力征服。
至于刘备，见诸葛亮竟然被自己感动哭了。
他微微一笑，连忙把诸葛亮扶起来。
等主从二人坐定后。
诸葛亮便把自己对天下大势的分析说了出来……
“主公，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故事的开头。
一如原本历史上的《隆中对》。
诸葛亮先是郑重的告诉刘备。
现在的曹操十分强大，绝不是一家诸侯就能力敌。
随后，诸葛亮话锋一转。
告诉刘备，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是抢在曹军打到徐州之前。
把这里的人员、财富统统带走。
再然后，南下荆州。
以天子名义号令全天下诸侯，一同讨伐曹操。
而这一次，诸葛亮给刘备选择的“龙兴之地”不再是川蜀，而是荆州。
“什么，荆州？”
刘备先是一惊，随即连连拒绝。
“景升是我兄长，荆州是他的基业，我穷困之时，幸得他收留才得以存活，如今我又怎么忍心出手夺他荆州！”
刘备一边摆手，一边向诸葛亮说明原因。
在听到刘备的解释后，诸葛亮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严肃道：
“主公，现在不是你要抢刘景升的基业，而是为了大汉，我们必须得到荆州！”
“徐州地处北方，连年转乱，本就外强中干，曹贼一旦攻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守不住徐州！”
“但荆州却不同，荆州沃野千里，人民殷富，加之有汉水长江之险，即便是曹贼打来，荆州也有一战之力！”
“但前提是，荆州在主公的手里！”
“至于刘景升？他是好人不假，但他却无法掌控荆州。荆州的权力，在蔡家、在蒯家、在黄家……如此一盘散沙，如何应对曹操的百万大军？”
“主公不忍夺刘景升的荆州，这是义气不假，但在亮看来，此为小义！”
“主公若是为天下人、为汉室，夺取刘景升的荆州，然后举荆州全力以抗曹贼，此方为大义！”
……
诸葛亮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肺腑之言。
至于刘备，此刻整个人醍醐灌顶。
就仿佛身处迷雾之人，突然找到了前进的道路；
就仿佛置身黑暗之人，看向了头顶的那盏明灯。
从现实角度出发。
诸葛亮的计策无疑是最好。
但从个人道德层面。
刘备的心里，又过不去那个坎。
就在刘备为此犹豫不绝时。
诸葛亮又送上一记绝杀。
“主公，你难道想让关将军、孙先生……无数跟随你一路走来之人，再步张将军的后尘吗？”
诸葛亮冷冷道。
短短数十字。
如同一道道闪电。
瞬间把刘备劈得外焦里嫩。
刘备脸上的表情。
也因为诸葛亮这番话。
由彷徨犹豫，变成坚毅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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