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未婚妻的身份
“什么?”亚历山大愣了一下,他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丽莎娜。
“我要辞职。”有些话,要么你永远都没有勇气说出口,而你一旦说出口,以后再次重复就会变得简单起来。所以,丽莎娜第二次的吐字相当清晰。
“理由呢?”亚历山大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从容镇定,他并没有拿起信封,只是淡淡的看着丽莎娜。如果丽莎娜这次的辞职和最近几天状态异常有关的话,那么从时间上来考虑,丽莎娜的辞职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这个时候和丽莎娜多聊两句也能够让她回心转意。
亚历山大并不像让丽莎娜离开自己,这个少女的细心、温顺和忠诚是亚历山大最欣赏的东西。而且他们之间无论是了解程度还是默契程度都是非常罕见的。从一个护卫的方向来考虑,丽莎娜确实是帝国二王子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现在亚历山大试图规劝丽莎娜,让她不要离开自己。
“都写在辞职信上了……”丽莎娜也意识到自己再多说几句就可能反悔了,所以她并不打算多说。
亚历山大拿起辞职信,轻轻地捏了捏,估摸着丽莎娜顶多也只写了两页纸的内容。他微笑着摇摇头,然后将这个信封撕得粉碎。
“殿下……”丽莎娜的脸红了起来,她不知道亚历山大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这是在羞辱她么?可即便这样,丽莎娜也没有对亚历山大生出任何怨恨的情绪来,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么现在……”亚历山大笑着站了起来,他示意卫兵出去并且关上门。然后二王子对丽莎娜说道:“辞职信已经没有了,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的理由么?我想听一听。”
当只剩下两个人独处之后,丽莎娜明显表现得放松了一些,她一言不发的看着亚历山大,眼睛里闪烁着迷惑和不解的目光。
“丽莎娜……”亚历山大此时也显得随和了一些,他将双手按在了丽莎娜的肩膀上,然后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你是相当合格的一个属下,而我也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做的哪里不好的话,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我可以改的,至少,我还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出色的护卫。”
“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护卫么?”丽莎娜仿佛喃喃自语一样说道。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然后颇为好笑的说道:“当然了,你还是我的朋友。”
“护卫……朋友……”丽莎娜的嘴角带着一丝自嘲,她重复了一遍亚历山大口中的定义,然后低声说道:“看来在你心里,我终究……只是这样一个人啊……”
“你说什么?”亚历山大并没有听清丽莎娜的喃喃自语。
“我说……”丽莎娜终于克制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亚历山大,然后大声说道:“朋友!护卫!这就是你对我的全部看法么?难道,对你来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定位么?”
“除了这些……”亚历山大脸上带着几分迷惑:“你还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丽莎娜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亚历山大,那个高大英俊到让她迷恋,让她无法自拔的男人。然后大声说道:“可是你就是什么都不说!既然你不说,那么,我也不说!因为我知道,就算说出来,也只是增添更多的嘲笑和自卑罢了!”
“你说的那些……”亚历山大还是装傻,他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我其实都不懂。不过,您能告诉我,你辞职的理由么?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辞职的……理由么?”丽莎娜的脸又白了几分,她苦笑着看了看亚历山大,然后直截了当的回答:“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无法担当您的护卫。”
“可我不这么认为,直接说原因吧。在我看来,正是因为你的保护,我才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依旧安然无恙。”亚历山大叹了口气说道:“我很不理解,你究竟为什么会得出‘无法担当我的护卫’这样的结论。”
“因为……”丽莎娜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如是说道:“因为,我根本无法保护你!”
“为什么”
“我没有比您强的实力,也没有比您更杰出的指挥才能“丽莎娜按照自己心中所设想的那样回答道:”我没有一点比您更强的。在您面前,我永远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如果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理由的话,那么我的退出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人需要的废物而已……”
“因为没有任何需要,所以……你就要退出么?“亚历山大喃喃着说道。
“是的。”丽莎娜坚定的回答:“如果,我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话。那么,我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对于这一点,并不是您做的好或者不好,而是我的个人原因罢了。我并没有达到您对我的期望。所以,我提出辞职。”
“期望么……”亚历山大喃喃着说道:“你知道,我对你期望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一个对您来说有用的人永远是值得期望的。”丽莎娜回答:“而我现在对您没用,所以,我辞职……”
“这就是你的全部理由么?”亚历山大无奈的回答:“因为你觉得自己对我无用,所以,你辞职?”
“是的。”丽莎娜点了点头,这个少女此时非常坦然的说到:“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原来你辞职,只是觉得,你无法照顾我了……”亚历山大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喃喃着说道。
“正是如此。”
“既然是这个理由的话。”亚历山大坦然的回答:“那么,我同意你的申请。”
“……”这一次,轮到丽莎娜沉默了。其实和之前的突击一样,她在事情发生之前早就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并据此做出了完全的准备。
当丽莎娜敲开这扇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去面对任何局面的心理准备。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亚历山大的同意竟然会这么的干脆利索,仿佛……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留恋和依靠一样。他不是说过,她是他最佳的护卫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连最佳搭档也能毫不犹豫地将之弃置?
丽莎娜想不通,但是她唯一明白的地方就是:亚历山大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可以用身体挡飞矢的护卫罢了。除此之外,她和那些金鹰骑士团的战士,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而对于这个冷酷而赤裸的结果,丽莎娜所能做的……只有苦笑……
“这就是殿下的回答么?”丽莎娜抽了抽嘴角说道:“总之……您同意了,对吧?”
“是的。”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既然是你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的话,那么,我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而在你的心态调整好之前,我并没有办法去开导你。能让自己从苦闷中解脱的人,只有自己。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丽莎娜……铭记于心……”丽莎娜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准备离开……
“等等,丽莎娜!”亚历山大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不知殿下究竟还有什么吩咐……”因为曾经被亚历山大拒绝过一次的原因,此时丽莎娜说话的口气也显得硬邦邦的。似乎对亚历山大生出了无限的敌意……
亚历山大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只是承认了你辞去我贴身护卫的职责,那么现在,也该我说说我对你接下来事情的安排了,这是新的安排。”
“不知殿下究竟有何吩咐?”丽莎娜淡淡的问答,她现在自己心若死灰,所以对于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人太多的期望。
而希望却往往都是发生在绝望之间。
“我的意思是……”亚历山大挠了挠头:“你辞职未必就一定是个坏事。从此之后,或许……你可以以另一个身份,留在我的身边……呃,也可能呆在梅林德尔等我回来。”
“您说的是……”丽莎娜一愣,显然没有弄懂他们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亚历山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我之所以会投身戎马,一来是为了保家卫国,二来,也是不想让任何帝国子民继续经受战争之苦。我现在已经将南方人赶出了我们的帝国,第一点我想我做到了。而第二点,只有在结束战争之后我才能做到。但至少,我还能利用一些特权,让我所重视的人不再受苦。所以你回梅林德尔去吧!”
“我本来就是要回到梅林德尔的。”丽莎娜回答。
“你之前说的回去,是以退伍战士的身份。”亚历山大笑了起来:“而我口中的回归,是以王子未婚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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