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二天下午。
飞机缓缓降落在苏城。
姜予惜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秦湛。
既然决定要朝着秦湛迈出最后一步，她想自己回来，亲自走到他前面。
当面亲口告诉他：
“我回来了。”
我不会松开你的手。
她离开的时候，苏城腊月隆冬。
回来的时候，苏城春意正浓。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再一次呼吸到苏城的空气，姜予惜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心情。
尽管只是离开了三个月，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刚出机场。
她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星雨发来的微信消息。
【沈星雨：惜宝，我惊了！】
【沈星雨：凌家一夜之间破产了！！】
【沈星雨：凌婉的妈妈昨晚发生车祸，据说是当场死亡......】
姜予惜惊讶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秦震轩的来电。
姜予惜怔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她还开口，就听秦震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惜，回家吧。”
姜予惜愣了一下。
又听见电话那头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予惜正困惑时，听见秦震轩轻咳了一声，说：
“老太太......”
姜予惜的心猛地一紧，焦急地问：
“秦叔叔，奶奶怎么了？”
那边。
秦震轩侧过头，看着一旁精神抖擞、冲他挤眉弄眼的老母亲，实在说不出她生病的话。
话筒里姜予惜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秦叔叔，奶奶到底怎么了？”
秦震轩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话说。
老太太终于不耐烦地抢过秦震轩的电话。
她先是对着手机咳嗽了好几声，然后装作有气无力地对着话筒说：
“小惜啊...咳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咳咳...奶奶想你了....”
姜予惜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
“奶奶， 我马上回去看您......”
挂断电话的老太太，说话立即中气十足起来。
她对着秦震轩哼了一声：
“听你说话都要急死。”
秦震轩有些无奈：
“您好好的，哪有儿子咒自己老母亲的。”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但是想到小惜马上就要回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老太太没想到，姜予惜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苏城。
她说的“马上”，竟然就是马上。
半个多小时后。
老太太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 看见走进来的姜予惜，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姜予惜走上前来抱住她，哽咽着喊她：
“奶奶......”
老太太这晃过神来。
“我们小惜回家了......”
姜予惜擦了擦眼泪，仔细端详着老太太：
“奶奶，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小手安抚。
“奶奶没事，就是想你了，怕你不回来......”
她说着，眼里也闪着泪花。
“不说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老太太抬手帮她姜予惜擦眼角的泪水，“答应奶奶，你们要好好的啊。”
姜予惜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她含着泪，对老太太点点头。
这时。
她听见身后有人穿着皮鞋走过来的声音。
姜予惜以为是秦湛，猛地回头。
却看见秦震轩从屋里走了过来。
“小惜，我们聊一聊。”
姜予惜微微怔了一下。
老太太拍了拍姜予惜的小手，用安慰的眼神对她说：
“去吧。”
书房里，茶香袅袅。
佣人泡好茶之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留下一室安宁。
姜予惜静静地坐在秦震轩对面，目光落在杯中浮动的茶叶上，等待秦震轩开口说话。
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就算秦震轩不同意她和秦湛在一起，她都会坚定地跟秦湛在一起。
然而，秦震轩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小惜，回到阿湛身边吧。”
姜予惜有些惊讶地抬头，意外地看向秦震轩。
秦震轩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姜予惜，你没有听错。
“之前，我以为阿湛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戏弄你......或者是为了气我。”
姜予惜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所以，秦叔叔之前才不同意我和秦湛在一起吗？”
秦震轩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阿湛和我之间的隔阂太深，谁都无法理解谁。”
“他不相信我没背叛他妈妈，我也不相信他是真心爱你。”
姜予惜静静地听着秦震轩继续说。
“我记得刚把你带回家的时候，阿湛对你态度很恶劣，经常欺负你。”
姜予惜忽然觉得，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几乎都要忘记。
“后来才知道，他曾经以为......你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女。”
姜予惜垂眸，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颤。
有些顿悟般的自言自语地说：
“所以秦湛......之前才那么讨厌我......”
她想起第一次见秦湛时喊他哥哥，他当时厌恶嫌弃的表情。
秦震轩有些无奈地说：
“后来我跟他解释过，还把亲子鉴定书给他看。虽然证明了你不是我的女儿……”
“但是他妈妈的死前对他说的话，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他还是不相信我和你妈妈是清白的......”
“所以他似乎还是把怨气都发泄到你身上.....”
“所以我才把你送来老宅跟老太太住，把你们两个分开。”
“只是我没想到，后来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没有人相信秦湛会真的喜欢上姜予惜。
凌婉是，秦震轩是，就连姜予惜自己一开始也不敢相信。
但后来。
秦湛抱着她，亲口说他喜欢她。
他说了好几次。
还问她听到了没有？
她听到了。
所以她再也没怀疑过他的真心。
其实她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秦湛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即便后来凌婉再怎么挑唆，她都从来没有怀疑过秦湛的爱。
秦震轩突然站起身，对着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离开了之后，我才发现阿湛有多爱你，多珍重你。”
“你们之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这一辈。”
“我对阿湛亏欠太多，以前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也无法弥补了。”
秦震轩转过身来，语气郑重地对姜予惜说：
“我和老太太都希望你们好好的，不要像我和阿湛妈妈那样......”
屋里静了片刻。
杯里的茶叶泡了许久，沉沉地落在杯底。
姜予惜攥了攥手心，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她这阵子一直想问的问题。
“秦叔叔，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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