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就差一点……
第二百二十九章就差一点……
直到看不见南容的身影，洛司语才向右打着方向盘，将车缓慢的向路边靠过去。
等到车靠边挺稳后，洛司语的视线不由的看向后视镜，里面映出的只有来往的车辆，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而那道刻在脑中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逐渐灰暗下去的双眸，在定睛对着车外的后视镜怔神看了良久后，收回视线。恍然回神间，她不由的兀自呵笑，自嘲勾唇。她感到眼中突然有些热，心中的伤感才刚冒出头便又被她素来强大的冷静自持生生压下，随后她伸手从副驾的包中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那边的人似乎是故意的，就等拨号快要结束的时候，才迟迟接起电话。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人！洛司语暗自失笑，心中不禁腹诽了句。
“司语？”电话里杜朝故作惊讶的声音伴着微不可查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传来，不正经的打趣，闹她，“呦呵，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南太太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要知道，自从这丫头结了婚，就很少联系他了，而是极尽所能的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身份，约个吃饭的机会都不给。
洛司语被他话中的称呼堵得难受，刚想反击回去，却也觉得自己理亏，都冲到嘴边的怒骂悉数又咽了回去。她轻咳了两声，抿了抿唇，伴着唾液将心中刚滋生出的愧疚一同咽下，也不跟杜朝兜圈子，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杜朝，我有事找你帮忙。”
话一落，那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就只能在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我这个钟无艳。”洛司语蹙眉，对他的不正经胡说八道早就习以为常，懒得跟他废话浪费时间，直奔主题：“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切，你让我帮我就帮啊？小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况且我出场费很高。”他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这女人倒好，一句安慰的话没有，一点歉意都不表示，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意闹她。
洛司语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冷声问：“你报个价。”
“你！”她疏远官方的话顿时噎的杜朝说不出话来，可听着她认真的语气，隐约察觉到事情的重要，也不忍继续为难她。谁让他上辈子欠了她的，上大学的第一天就栽到她手里了。
杜朝收起了玩心，敛神一本正经说：“这世上还没有我杜朝查不到的事，说吧，想我帮你查谁？”
他过于自信，语气狂妄的让洛司语不由嗤鼻，忍不住回呛，打击了他一番后，才缓缓道出要查的名字。
然而，就在她说出名字的时候，电话那端的杜朝却是讶异的，“咦？”了一声。
洛司语不解，狐疑的问他：“怎么了？有困难？”她逮住机会就讽嘲一番，“刚刚是谁说来着，这世上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感情是吹牛啊。”
“那到不是。”杜朝摇了摇头，倒是丝毫没把洛司语的嘲讽放在心上，这么些年来早就习惯了被她时不时的刺上几句了。
我呸！真是有够贱的！杜朝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司语，这女人的所有信息我都能给你查到，只是……她到底是谁？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来查她？”
洛司语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某个字眼，双眼倏地眯起，心跟着提到了高处，“除了我还有谁？”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的对象，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向他求证。
然而，杜朝却不讲丝毫情面，坚决保密：“这我不能告诉你，我这人虽说平时缺德事做的不少，但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守的，不能透露客户信息，这是身为私家侦探的底线。”
洛司语冷嗤了声，唇边勾起一抹凌厉又高深的弧度。
她的冷笑，听的杜朝的手臂当即泛起了鸡皮疙瘩，听不下去打断她，“丫头，你别笑得这么瘆人好不好？”
洛司语兀自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个客户是顾诺安吧？”
“你知道？”杜朝闻言不由瞪大双眼。
“……”
果然是她！洛司语心中腹诽，薄唇紧抿成直线，黑眸底被凌厉浸染正悄然掀起一场骇人的飓风。她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不由得握紧，再握紧。
就在洛司语的理智快要被心中的怒焰吞噬的时候，电话那端的杜朝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夸张的大喝了一声。“我就说这么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我这才想起来你跟我提过，你有个朋友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我应该没记错吧？”
“杜朝，你少在这跟我装。”洛司语丝毫情面不留的戳穿他，既然接受了顾诺安的委托，要是连许安歌和自己的关系都查不到的话，那他的私家侦探事务所干脆关门大吉吧！
她是傻了，才会信他的话。
被戳穿，杜朝也不觉得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回归正题正色道：“不过司语，许安歌你就别查了，我确定，她已经死了。”
刚刚见到南容都忍住了没有留下的眼泪，却在听了杜朝的话后夺眶而出。明明是早已确定了的事实，然而那个“死”字，却像是一把生锈的铁锯，横在心上来回的拉扯着，割的她钝钝的痛，而她的冷静被随之涌出的，那刻之入骨的“失”的感觉一点点吞噬殆尽。
怕电话那端杜朝察觉到，洛司语连忙将手机自耳边拿远。反复的深呼吸几次之后，在确定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的时候，她将心中的失落感伴随着泪水一并忍下去。“这个我知道。”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却还是有些哑。
杜朝多精明的人，更没人比他了解洛司语，却也没说破，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查什么？”
“死因。”洛司语咬紧牙根艰难的说出口，“安歌的……真正死因。”
杜朝从她的话语里听出的残忍的意味，不由的皱起眉，默默然，随后轻声道：“好，三天之后，我把结果送给你。”
洛司语低“嗯”了一声，便结束通话。刚准备收起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是小赵的电话。她接起来，电话里小赵的声音轻松愉悦，她便知道案子进展的很顺利。
“洛律师，我成功了。”小赵的声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愉悦，听的洛司语满是惆怅的心情也跟着缓解不少。
“恭喜你，赵律师。”洛司语打趣，弄得小赵很是不好意思的笑。
小赵简单的汇报了过程，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洛律师，前几天你预约的检查在今天。”
经小赵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产检就在今天。她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没记性，挂了电话便调转了车头往回开。
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后，洛司语在从医生手里接过B超照片时，手都是微微颤抖。看着手心里那豆芽菜般大小的点，像是有股热流顺着温热激动的血液涌入心中，暖的不成样子。就这么小小的一点，仿佛让她拥有的全世界。
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洛司语嘴角柔软的弧度就没有放下来过，满目的柔情全部倾注在照片上的那小点上，眉梢都是浸染的宠溺，喜爱。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上的照片上，全然没有发现身后正低头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过来的人，一转身两人撞到一起。
洛司语下意识的护住肚子，手上的东西悉数落下飘到地板上。
对面的女人连声道歉，忙不迭弯腰去捡洛司语掉落在地上的产检报告单和B超照片，随即却在看到报告单上面的名字后，动作一滞，视线被定在了检查项目那一栏的“胎儿常规”上，一动不动。
洛司语连换了几声，面前的人才恍然回神，抬眸正对上洛司语视线里满是讶然！
“小姐，你……还好吧？”在接过她递来的报告单和照片，洛司语轻轻往回拉了下，没拉动，不禁困惑的问。在她抬头时，洛司语这才看见面前的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口罩，墨镜和棒球帽，将本就小巧的巴掌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虽说盛暑已过，也才刚入秋，天气仍然是闷热。这幅打扮，不热吗？
洛司语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但却隐约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突如其来却不知其因的感觉，堵得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而对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洛司语看过来的视线中，逐渐升起的怀疑的光芒，二人隔着一片黑色镜片对视的片刻后，后者放开手，洛司语收回单子。
“小姐，你真的没事？”把产检报告单和照片一并收进包中后，洛司语又问了一声。
那人摇了摇头，没说话，越过洛司语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洛司语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消失，心中不安的感觉却并没有随之消散，她不耐的皱起眉，一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最后摇头作罢，心忖是自己多想了。
洛司语走进电梯，那道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突然出现，缓缓踱步到靠近电梯的窗户前，向下望。
林薇摘掉眼镜，幽眸闪出的狠厉像是要将面前的玻璃看穿，恨不得将楼下走出的女人千刀万剐的神情，让脸上原本清秀的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覆在玻璃上的手握紧成拳，骨节泛着狰狞的白，咬牙时满目妒火燃烧更旺。
她本该在上次晚宴上杀了这女人，要不是陆遇凡的突然出现。
差一点，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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