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诛心还是舍命？
第六十七章诛心还是舍命？
顾绍白眸光骤然阴鸷，眸底风暴卷着风雨排山倒海而来。“找死！”他咬牙说出两个骇人的字眼，要将人挫骨扬灰般的杀意毫不遮掩的夹在目光里，直直的射向墨城。
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传进耳中，墨城笑意更浓，“顾总，冷静点。你女人，可还在我手里呢。我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她命丧当场。”顾绍白眸光闪了闪，眼底的迟疑被他尽收眼底。
墨城脸上浮现一阵得意，“考虑清楚了再动手，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话快？如何？”
他神色满是挑衅的味道，料准了顾绍白不会动手。他身子后仰，撤了椅子，在顾绍白锁定的枪下缓缓站起来。肆意的笑了笑，没有丝毫畏惧转身，径直走向许安歌。
他从两名属下的手中接过许安歌，太阳穴上银色的枪代替了之前的黑色。墨城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将许安歌团团包围，他的手指覆上她纤细柔软的勃颈时，冰冷的触感让她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
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手下。
顾绍白紧了紧手中的枪，狰狞的骨节下，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咬牙，下颚线条紧绷，双眸迸射狠戾的寒光。“放了她。”
墨城勾勾唇，眸中杀意毫不遮掩的暴露出来，“顾绍白，你似乎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没有资格，跟我提要求。”他眯了眯眸，笃定的再次开口，“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看得出你对这女人有多在乎。不管你隐藏的再深，可你一举一动为她做的事，我可都看在眼里。”
顾绍白冷哼了声，满是不屑的反驳，“你才看多久？谁给你的自信？我做的这么多，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非要我把话挑明了，你才明白？”
墨城挑了挑眉，“那烦劳顾总指教？”
顾绍白单手举着枪，俊颜面无表情，“好，我所在乎的是顾太太的死活。要是你晚一天动手，你觉得还会威胁到我？”
许安歌直直的看着他，尽管喉咙被墨城的手指捏的难受，她却没有一分注意力留出来给自己。顾绍白的话向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划在她的心上，牵扯出满目的悲恸被水雾遮盖住。
她知道顾绍白的意思，若是晚一天，他们便签字离婚了。她就不是顾太太，自然他也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她不由的自嘲笑了，眼泪顺势留下。
她怎么这么傻，看到他来了，竟然满心惊喜，以为他是为了她。
怎么就忘了，他不爱她这个事实。没有爱，自然就不在乎。
顾绍白看到她嘴角的苦涩，他的心狠狠揪在一起，可面上却依旧不改本色。他不能这个时候对她心软，被墨城捏准了心思，他们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顾绍白毫不在乎的挑了下眉，口气漠然，“本来我觉得夫妻一场，可谁叫这女人不安心，到处给我惹麻烦不说，骨子里还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他摊了摊另一只手，“所以，这女人，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你记住了，既然你违约，就别怪我不守信用。”他暗示道。
顾绍白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看许安歌的双眼，不敢看。怕那双眼里的伤，会让他心软。
“呵，还真是绝情。”墨城撇撇嘴，轻哼了声，“不过，不知道你是高估自己的绝心，还是低看了我的狠心？不过……我赌，你高估自己了。”他覆在许安歌勃颈上的手一点点收紧，许安歌下意识的挣扎，手被他绑着，只有不停地扭动身体抗议着。
墨城说的没错，顾绍白果然高估自己了。
血色一点点从许安歌的脸上褪去的时候，顾绍白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理智被怒意冲散的前一秒，他看见墨城从手下的手里换了把金色的左轮枪。代替了之前那把，扳过许安歌抵在她心脏处。
在顾绍白猩红着眼，狠狠的瞪着他的时候。他唇角抹上一丝诡异的笑，手指移上扳机，缓缓压下。“要比一比吗？谁更快……”
“砰”——“砰”——
一前一后两声巨响，划破天际。惊起了园林里栖息的鸟儿，迅速仓惶的从头顶飞向远方。第一声响是墨城发出的，声源正是来自他手握着的那把抵在许安歌心口的左轮。
第二声便是在墨城扣下扳机的瞬间，顾绍白开了枪。枪响过后，中枪的却是墨城身边的手下。在他开枪的瞬间，那名黑衣保镖迅疾挡在墨城身前。
那人捂着左肩处，痛苦的跪下。受伤很重，却死不了。
顾绍白本就没有想要杀墨城的心，他只想阻止他伤害许安歌。而且，若是在这里动手要了墨城的命，别说他走不了，就连许安歌也会被连累，丢了性命。可他没想到，墨城养的狗会这么忠心。
很好！
他紧抿着唇，眸光前所未有的凶狠迸发而出。
墨城轻呵了声，眼中因赌赢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我说什么来着，在这种处境下你开枪，还要说自己不在乎？”若不是他事先交代好了，估计顾绍白刚刚那一声枪响之后，他的人生也要画上句号了。顾绍白在枪响之后，没有看见墨城手下有任何动静，他便猜到了他们已经事先被下了命令。
墨城是有意整他。
他心里恼火却无法发作，可在看到许安歌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的心里狠颤了下，一腔的怒焰也瞬间消散。无法抑制的惊喜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每个角落，染上每根神经。
她……没事。
看着他诧异的目光中闪现的喜悦，墨城嗤之以鼻。“顾绍白，玩个游戏吧，听过俄罗斯轮盘吧？”
顾绍白一怔，墨城嘴边邪恶的笑，让他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俄罗斯轮盘——一种自杀式玩命游戏。
墨城扫见他一闪而过的慌乱，顿时滋生出一种变态的兴奋。“弹巢内我只放了一颗子弹，哪一枪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从现在起，每隔十秒钟我就扣下扳机，什么时候你想好了答应我的条件，然后决定是诛心还是舍命，我就停止。如何？”
许安歌死，他诛心。许安歌生，他丧命。
顾绍白没说话，只是双眸眯起看向他。这种丧心病狂的变态选择，也只有墨城这条毒蛇能想得出。
“十、九、八、七——”
“墨城，她若有事，我跟你保证，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他几乎咬牙说出这句话，杀意尽显。
而墨城毫不在乎，他轻佻的滑了下许安歌白嫩的小脸，引来她不满的怒目而视，他只当没看见。“好啊，有你女人作陪，我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顾绍白握在手里的枪，几乎要被他折断。墨城全然不顾他瞄准自己的枪口，还有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放出的危险寒光，继续倒数。“六……”
数字一点点倒退，墨城虚扣着扳机的手也一下下落下。直到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唇边溢出，许安歌绝望的闭上双眼，泪已经浸湿了满脸。
她心里还是开心顾绍白没有开口阻止的，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许安歌为滋生出的想法暗骂自己没出息，他不管她的死活，他爱的人不是她。她却不想让他受伤，可真是窝囊死了。要是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一个都不要！
“……一”音落，墨城勾着笑，缓缓扣下扳机。
“等等！”突然飘来的低沉男音制住了墨城手指下的动作，“怎么了，顾总？”顾绍白勾唇对他扯扯嘴角，“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他说完，将手中的枪扔掉，微扬着下巴睥睨过去。即使是处在劣势地位，他的一举一动依旧散发着王者之息。
墨城没有说话，只是冲他微微眯起双眼。顾绍白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愿答应，却在撇见许安歌那苍白无助的小脸，顿时心彻底乱了。他咬咬牙，几不可闻的呼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全部从酒店撤出来，把门反锁确保里面的人出不来。”
简单交代下，他挂断电话，冲墨城点了下巴。“听见了吧，把她放了。”
墨城没松手，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最重要的你没选啊，顾总。”
——诛心，还是舍命？
顾绍白没有片刻迟疑，“后者，你放她离开。”
“爽快。”墨城满意挑眉，眼中放出阴谋的得逞的光。他俯下头，唇贴在许安歌的耳边，“恭喜你啊顾太太。”他语带双关，手下动手去接她手上的绳子。
许安歌全然沉浸在顾绍白会为了她，牺牲自己的震惊中，而墨城的话顿时引来她的怒目而视。她只以为他在恭喜她可以活命，却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恭喜她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在顾绍白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还是最重要的位置。
胜过命的存在。
墨城忽略她的怒目而视，目光移向顾绍白。“患难见真情啊，果然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三生有幸，亲眼见证了这句话。”
“少废话，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现在还不放人？”顾绍白怒声打断他的话。墨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下巴点了点他身后姿势未变的韩牧。顾绍白回眸眼神示意他收枪。
韩牧定然是不赞同的，可他不得不听从顾绍白的指令，将枪扔了。随后墨城的手下应声上前，数十只枪齐刷刷的将两人团团围住。
所有潜在的危险都消除了，墨城才从许安歌身后走出来，顺手将她丢给身边的属下。
他弯腰捡起顾绍白丢在地上的枪，抽出弹夹，将子弹一颗颗弹出。“可惜啊，顾绍白。你若再狠心一点，就能杀了我了。这就叫——温柔乡，英雄冢。”他扯了扯嘴角，却有一丝苦涩。
他又何尝不是呢。
顾绍白浑身散发的骇人杀意，将周围的空气冷凝成冰。浓浓的寒意，身边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彻骨冰冷。他咬咬牙，拳头紧紧攥住，“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她。”话是对墨城说的，可目光却始终盯在许安歌身上。
“要求？”墨城突然呵声嗤笑，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
顾绍白表情阴沉吓人，眸色敛至阴鸷透着狠戾的凶光，他都听见手握紧发出“咯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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