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步夫人的医馆所在何处？

方草堂虽然是做的跟治病救人相关的行当，可到底也是要赚钱的，通过各种途径弄来的药材存货，说白了最后不都是为了卖出去吗，一点点地卖或是一口气全卖出去，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能一口气全卖了，他们再重新上货，对药堂不会有影响，反而还能大大地提高盈利，何乐而不为？

方草堂的何掌柜也不是个傻的，当然不会把生意往外推，很痛快地让人将账本拿过来，又另外备了纸笔，将步妖妖要的那些药材单独列出，旁边分别写上每一种药材他们可以提供多少。

最少的大约有三十斤，多的将近两百斤，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足足大几千斤的药！

想象一下寻常的病患到药堂来看病，一副药可能也就一斤不到，或者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几千斤的药，光听着都觉得吓人的很。

药堂里一直偷偷关注着他们这边的人冷不丁听到何掌柜报的数，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就想着，这么多药得多少钱啊！

何掌柜手里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步妖妖却在他将每一种药材的价钱爆出来后，默默心算，没多会儿便已经算出了总数，直接将数字写在了白纸上。

等何掌柜算好了低头一看，自己算出来的数字和步妖妖随笔写出来的居然分毫不差！

何掌柜自问自己算账方面放眼整个江阳城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没成想今天却遇到对手了，也不知道这位步夫人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居然连算盘都没用，算得速度却比他还快！

张海看似目不斜视，但眼睛还是飞快地瞥了眼步妖妖跟前的白纸和何掌柜手里算盘上显示的数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蜜汁自豪。

主子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不但医术了得，就连算账，都比专门给人当掌柜的擅长。

“所有的药材总计一共要两千二百四十八两，步夫人要的量大，何某便做主给您抹个零头，两千二百两，如何？”

“可以。”抹了小五十两银子，换做寻常人家省着点都够花七八年了。

步妖妖平时开销少，衣食住行很多不等她自己张罗，都被凤轩和他底下的人代劳了，什么都给她准备好，还都是最好的，她自个儿赚的钱，得的赏赐都没地儿用，这会儿拿来买药正好。

将足数的银票从怀中取出，直接递给了何掌柜让他清点，确认没问题以后，便到后院去亲自确认药材的数量以及品质。

步妖妖取银子的时候，大堂里不少人都看见了，一叠的银票说拿就拿，而且给何掌柜一部分以后，还剩下了一大半，加起来估计还有好几千两呢！

步妖妖一离开，这些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感慨着她的大手笔的同时，也在猜测她的身份，还有弄这么多药材干什么用？

不只是他们好奇，何掌柜其实也很想知道，步妖妖为什么要这么多药材。

即便是内陆海药难求，可海药原本用得上的地方就比内陆的其他常用药材要少得多，对症的方子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就算是想多储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大几千斤的药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何掌柜看步妖妖不像是难相处的样子，便试探着问了。

步妖妖正查看着药堂伙计从库房里拿出来的一袋晒干处理好的海马，听了何掌柜的问题，也没故意隐瞒，淡淡道：“不瞒何掌柜，我自己也是开医馆的，算起来和方草堂也算半个同行。”

话一出口，何掌柜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步妖妖却似乎没注意到似的说道：“有些郎中给人开药时，如果弄不到最合适的药材，会更改药方，用其他药性相仿的药材取代，我却不喜欢如此，许多海药的药效是内陆的药材无法取代的，其他地域弄不来海药，便到能弄到的地方买，总好过用次一等的药给病人开方子，导致病人受到一些本不需要受的苦来得强，何掌柜以为我说的对吗？”

何掌柜此时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其实他也就是毫无心理准备才一下子被惊住了，仔细想想，方草堂是药堂，不是医馆，像步妖妖说的，他们最多算半个同行，何况步妖妖开的医馆也不在江阳城，把药卖给她对方草堂根本没有影响。

“步夫人所言极是，能用最适合的药材，自然不好退而求其次，步夫人宅心仁厚，何某自愧不如。”何掌柜不着痕迹地奉承了一下，语气中却不失真诚，心中也确实佩服步妖妖这般严谨的态度。

“不知步夫人的医馆所在何处？若是日后何某有机会，定然前去拜访一番。”

步妖妖道：“凤天府，青城。”

“青城！？”何掌柜低呼一声，“如果何某记得没错，不久前在天玄国引起极大震动的天花之患，便是从凤天府的一个叫柳家村的地方开始，而那柳家村正挨着青城，可是如此？”

“是这么回事。”

何掌柜双眼发亮道：“听闻那解决了天花疫症，还想出预防天花之法的人就在青城，似乎听说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太大，医术却连凤天府的许多名医都自叹不如。”

要他说，何止是凤天府的名医不如，便是放眼整个天玄国，又有哪一个能治好得了天花的人？

江阳城里只关心自家柴米油盐的平头百姓们，都知道青城出了一位不得了的名医为天玄国的百姓们彻底解决了天花之患，像他这般从事着相关行业的人，对步妖妖的感触就更深了。

步妖妖的名字也早就在他们行业内传遍，被许多人佩服和崇拜着。

步妖妖毫无预警地听何掌柜不停歇地说了许多夸赞她的话，那副仿佛迷弟夸耀自己崇拜的偶像一样的热烈态度，让她好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买东西突遇热情迷弟，她是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表明身份说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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