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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拔矢啖睛


却说简雍一路风尘仆仆至许都见曹操,具言事以泄,吕布如今正领军攻小沛,小沛危机。

曹操听了不敢犹豫,立即聚众谋士商议道:“我欲攻吕布,现在虽然不担心袁绍掣肘,但又恐刘表、张绣二人袭我后路,如之奈何?”

曹操话音落,荀攸起身说道:“丞相不必担心,此二人新破,必然不敢轻动,如今吕布骁勇,若在结连袁术,纵横淮、泗,到时候才是心腹之患。”

荀攸说完,郭嘉咳嗽着说道:“公达所言不假,如今吕布初叛,众心未附,我们疾往击之,必然事半功倍。”

曹操点头,于是不在犹豫,他立刻命夏侯惇与夏侯渊、吕虔、李典四人领兵五万先行,他则自统大军陆续进发,简雍随行。

曹操大军出许都,曹操留荀彧,曹仁二人留守许都,临行前他不由拉着荀彧的手说道:“文若,此处就交给你了!”

荀彧自然知道许都重地,天子所在,曹操是放心不下了,于是他躬身说道:“明公放心去吧,彧必保许都无事!”

曹操听了于是让曹仁一切事物具听荀彧调遣,不得有失,曹仁点头同意,且说曹操起兵早有探马报知高顺,高顺又飞报吕布,吕布听说夏侯惇引兵先来,于是令侯成、郝萌、曹性三将引兵二万接应高顺,命高先不用管小沛了,高顺领命,离了小沛于小沛南三十里迎曹军,吕布则自引大军随后接应。

且说刘备在小沛城中见高顺退去,知是曹家兵至,于是只留孙乾守城,糜竺、糜芳守家,自己却与关羽、张飞二人,提兵尽出城外,分头下寨,接应曹军。

却说夏侯惇此刻引军前进,正与高顺军相遇,两方列阵,夏侯惇便持血色长刀出马搦战,高顺见了舞冥王刀迎敌。

两马相交,二人战了有四五十合,高顺内力不济自觉有些抵敌不住,于是向后败下阵来。

夏侯惇见了纵马追赶,高顺绕阵而走,夏侯惇哪里肯舍,亦绕阵追之。阵上曹性看见了,冷笑一声,他暗地拈弓搭箭,策马缓缓上前,曹性号称银河射手,一身弓术自然厉害无比,此刻他觑得亲切,见夏侯惇一门心思在高顺身上,于是一箭射去,只听弓弦响处,正中夏侯惇左目。

夏侯惇中箭,以手扶箭大叫一声,他急用手拔箭,不想竟然连眼珠都一起拨出,夏侯惇满脸血流如注,披头散发宛如恶鬼,夏侯惇看着眼珠狂喊“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说罢,夏侯惇张口将眼珠一下吞入口中,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夏侯惇吞了眼珠,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曹性,他周身内力狂涌纵马舞刀,直取呆在那里的曹性。

血色长刀挥舞,此刻的曹性被夏侯惇那宛如恶鬼的模样吓的不敢动弹,曹性不断的对自己说动起来,动起来,然而当眼前那一抹红色越来越亮的时候,曹性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夏侯惇一人入阵,斩杀曹性,血色长刀挥舞下,将曹性削成两段,看着周围那些带着异样眼神的吕布军,夏侯惇恶狠狠的说道:“尔等鼠辈竟敢伤我!”

夏侯惇既杀曹性又说了一句狠话,纵马便往回跑,此刻他与高顺相斗,又强提内力杀了曹性,如今内力早已挥霍一空。

高顺此刻听到背后混乱,回过身看到这一切,于是立刻从背后赶来,他不由大骂道:“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了他!”

高顺话音落,吕布军回过神来,立刻呐喊着杀了上去,曹兵大败。

夏侯渊救护着夏侯惇而走,吕虔、李典引败军退去济北下寨,高顺得胜,引军回击刘备。恰好吕布大军亦至,吕布与张辽、高顺分兵三路,来攻刘备、关羽、张飞三寨。

却说高顺引张辽击关羽寨,吕布自击张飞寨,关羽、张飞二人各引军迎战,刘备引兵两路接应。

吕布分军从背后杀来,关羽、张飞两军皆溃,刘备见了急引数十骑奔回沛城,吕布纵赤兔马随后赶来,刘备急唤城上军士放下吊桥。吕布随后也到,城上欲待放箭,又恐射了刘备,被吕布乘势杀入城门,把门将士,抵敌不住,都四散奔避。

吕布招军入城,刘备见势已急,到家不及,只得弃了妻小,穿城而过,走出西门,匹马逃难,吕布赶到刘备家中,糜竺出迎,他躬身对吕布说道:“久闻大丈夫不废人之妻子,今与将军争天下者,曹操也。我主常念辕门射戟之恩,不敢背将军,如今不得已而投曹操,望将军怜之。”

吕布听了之后沉声说道:“我与玄德旧交,岂忍害他妻子。”当下便令糜竺引刘备妻小,去徐州安置。吕布自引军投山东兖州境上,留高顺、张辽守小沛,此时孙乾已逃出城外。

关羽、张飞二人亦各自收得些人马,往山中住扎。

且说刘备匹马逃难,正行间,背后一人赶至,视之乃孙乾。刘备见了他之后,不由沮丧的说道:“我今两弟不知存亡,妻小失散,为之奈何?”

孙乾亦叹息一声说道:“不如暂且投曹操,以图后计。”

刘备依言,于是寻小路投许都,途中二人绝粮,尝往村中求食,但到一处,众人闻刘豫州至,皆争进饮食。

一日,二人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是山中猎户名叫刘安。刘安请刘备入,然后端上一盆肉给二人吃,刘备吃了之后,感觉这肉怪怪的于是他问刘安道:“此是何肉?”

刘安听了之后,开口回道:“此乃狼肉,使君放心吃就是了!”

刘备不疑有他,饱食一顿,当夜刘备与孙乾二人就于此处休息,第二日二人离去,孙乾往后院取马,忽见一妇人杀于厨下,臂上肉已都割去,孙乾急忙喊来刘备,刘备见了不由惊问刘安怎么回事。

刘安见了,叹息一声说道:“闻刘豫州路过此地,我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于是杀妻以供二位大人食之。”

刘备听了之后,脸色铁青,此刻他方知昨夜所食者,乃人肉,此刻刘备抽出双剑,直指刘安,他开口说道:“为我一饭,而杀你妻,何其残忍!”

刘备本欲杀了刘安,但又不忍下手,不胜伤感,刘备最后收剑回鞘,他叹息一声翻身上马,刘安跪地对刘备说道:“本欲相随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远行,使君见谅。”

刘备默然不语,最后孙乾称谢而去,二人取路出梁城,路上孙乾问刘备道:“主公为何要杀此人,他杀妻也是为了大人啊。”

刘备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开口了,只见他冷声说道:“为我一人而杀一人,其妻何罪之有?而我等粗茶淡饭,亦可将就,此人不过是想讨好我等,换取功名罢了,如今见我心生厌恶,所以以有老母而推辞,我问你你可见其老母么?”

刘备如此一说,让孙乾恍然大悟,刘备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乱世而起,乱世之中杀妻食子比比皆是,我杀他一人又有什么用呢?”

二人正说间,忽见前方尘头蔽日,大军来到,刘备知是曹操之军,同孙乾径至路上拦截,甲士通报之后,刘备径直入中军旗下,与曹操相见,具说失沛城、散二弟、陷妻小之事,曹操叹息一声好言劝慰。

刘备又说刘安杀妻为食之事,曹操听了之后也不由鄂然,他和刘备一样都是受够了这乱世的乱象,但他还是和刘备不一样,那就是既然这个刘安付出如此代价一定是有所求,于是他命左右以金百两往赐,刘安得金大喜,拜谢不止,暂且不提。

且说曹军行至济北,夏侯渊等人迎接入寨,备言夏侯惇损一目,卧病未痊。曹操听了大惊,于是临卧处视之,夏侯惇见曹操来了,急忙起身要行礼,曹操拦住,拍着他的手,让其先回许都调理。

且说当日曹操驻军济北,使人打探吕布现在何处,第二日探马回报道:“吕布与陈宫、臧霸结连泰山贼寇,共攻兖州诸郡。”

曹操听了即令曹纯引三千兵打沛城,而他亲提大军,与刘备来战吕布,路近萧关,正遇泰山贼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领兵三万余拦住了去路。

这四人久为贼寇,朝廷屡屡出兵都铩羽而归,如今四人跟了吕布,此刻双方相遇,曹操也不废话令许褚迎战,四将不敢轻敌,一齐出马,许褚抡震天锤奋力死战,四将那里挡的住,各自败走。

曹操乘势掩杀,追至萧关,探马飞报吕布,此时吕布已回徐州,听了消息后,他汇同陈登往救小沛,又令陈珪守徐州。

当夜临行之时,陈登与府中对其父陈珪说道:“昔年曹公曾言东方之事尽付与我等。如今吕布将败,我等也当有所行动了。”

陈珪此刻年岁已大,此刻他咳嗽着说道:“外面之事,你当自图,这徐州城么,待吕布败退后,为父便请糜竺一同守城,到时候你要寻一条万全的脱身之计。”

陈登见其父如此说,不由疑惑的问道:“父亲,如今吕布妻小在城中,这心腹之人比比皆是,父亲要如何掌握此城?”

陈珪听到陈登的问话后,他来到陈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陈登听了之后,眼睛不由越来越亮,待陈珪说完,陈登不由竖起大拇指,对其父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二人相视大笑,是夜明月清风一壶酒,父子二人对饮之后,各自回去休息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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