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一劫天子一劫臣
且说第二日郭汜得知李傕竟然把天子给劫掠到了他的大营之中了,于是他特意领军来李傕营前厮杀,帝后都受惊恐后,百官尽皆哀叹!
世人感慨,当年光武中兴汉世,上下相承十二帝,到桓灵之时,江山社稷却一落千丈,阉臣擅权,宦党专政,何进无谋,引狼入室,董卓生淫凶,王允托红粉,致令董吕成矛盾。本以为董卓死后天下安定,谁知李郭又心怀愤恨。
神州之上遍生荆棘,天子刘协徒叹奈何,六宫饥馑,怀愁干戈。
人心离,天命去,英雄割据分山河。后王规此存兢业,莫把金瓯等闲缺。生灵糜烂肝脑涂,剩水残山多怨血。遗史不胜悲,今古茫茫叹黍离。生存在那个年代的人们,无论王权富贵,还是升斗小民,他们都在为如何活在这个乱世而担忧!
却说当日郭汜兵到,李傕出营接战,两方混战片刻,郭汜军不利,只得暂且退去。这时有人对李傕说天子久居大营不安全,李傕一寻思也对,于是移帝后车驾于董卓所建之郿坞,此刻的郿坞早已经是残垣断壁,只有少数宫殿还是好的,天子等人到了之后,李傕又让他的侄子李暹监之!
且说李暹把刘协等人赶到郿坞后,竟然断绝内使,使刘协等人饮食不继,刘协看着左右侍臣皆有饥色。
刘协愤怒,于是令人问李傕取米五斛,牛骨五具,好赏赐左右。李傕听了之后不由怒道:“格老子的,老子天天管着你吃喝还不知足,还想要肉?”
当天侍者回,李傕以腐肉朽粮应付侍者,侍者不敢说,只得带着这些臭不可闻的东西回到郿坞回报天子,刘协见了不由大骂:“逆贼竟敢如此欺我!”
刘协破口大骂,这时侍中杨琦急忙说道:“陛下,李傕性残暴,如今形势,陛下且忍之,不可撄其锋。”
刘协闻言之后,乃低头无语,泪盈袍袖。刘协当初和杨彪等人定下计策挑拨二人互相残杀,谁想这二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就在刘协沉默之时,忽然左右来报说道:“陛下,有一路军马,枪刀映日,金鼓震天,前来救驾。”
刘协闻言一惊,他眼神转动,难道是曹操?想到这里刘协急忙教左右打听是谁,回报之后乃郭汜。刘协心思转忧。
刘协在坞内只闻坞外喊声大起,刘协急忙登上屋顶观望,原来是李傕引兵出迎郭汜!
且说此刻李傕见了郭汜,以马鞭指郭汜大骂道:“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谋害我!”
郭汜冷笑回骂道:“你乃反贼,我如何不杀你!”
李傕闻言大怒,骂道:“我保驾在此,何为反贼?”
郭汜又回道:“你这是劫驾,何为保驾?”
李傕被郭汜气的浑身颤抖,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郭汜,此刻他策马提刀出阵说道:“你我不须多言!我两个各不许用军士,只自拼个输赢。赢的便把皇帝取去,如何?”
郭汜一听,这李傕竟然要单挑,于是他亦提刀而上,二人便就阵前厮杀,战到十合,不分胜负。
这时只见远处,杨彪拍马而来,大叫道:“二位将军少歇!老夫特邀众官,来与二位讲和。”
李傕和郭汜二人听了,于是各自还营,原来杨彪与朱儁二人见时态已经超出二人控制了,于是特意会合朝廷官僚六十余人,来给二人讲合,此刻两人带着百官先到郭汜营中劝和。
郭汜接到后,还不等众人言语,郭汜一声令下将然众官尽行监下。这些官员本为劝和而来,谁曾想郭汜竟然如此行事,于是众人不由开口说道:“我等为二将军劝和而来,将军为何如此相待?”
郭汜冷笑一声,然后开口说道:“难道只可李傕劫天子,偏我劫不得公卿!”
杨彪听了这话,气的他浑身颤抖,他指着郭汜大骂道:“一劫天子,一劫公卿,你二人意欲何为,眼中可还有天子吗?”
郭汜被杨彪指着鼻子大骂一通,他大怒拔剑欲杀杨彪。郭汜手下中郎将杨密一见,这还了得,这杨彪可是帝国老臣,而且既得人望,于是急忙力劝郭汜,郭汜愤恨的放下武器,当日郭汜将这些百官都监在营中。
后来有人劝他放出杨彪和朱儁,郭汜想了想也对,这两个老不死的,留在面前也只是每日聒噪不休,放出去也好,于是当夜郭汜就把杨彪和朱儁二人给放了!
二人一日未尽米食,落魄被赶出郭汜大营,二人出来之后,郭汜对谓儁说道:“身为社稷之臣,不能匡君救主,枉生天地间!”
言讫杨彪潸然泪下,残月之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抱而哭,其声悲切。二人大哭一阵后,被各自的家眷接回,朱儁归家之后,自绝心胸难平,他本就是个急性子,如今又被郭汜羞辱,当夜朱儁呕血三升,悲愤而死,朱儁的死为本就雪上加霜的大汉帝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由于百官被扣,所以朱儁的葬礼显得分外冷清,只有早已经赋闲在家的故友皇甫嵩一人和太尉杨彪来送。
葬礼上,杨彪拉着皇甫嵩的手痛哭流涕,自言是他害了朱儁,皇甫嵩叹息一声,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儁的灵位,朱儁的离去对他打击也很大,当初卢植死后,两人曾相约一起归隐田园,可是如今昔日的大汉三杰最后全身而退的只有他一人了,皇甫嵩已经不胜感伤!
朱儁死后,李傕和郭汜二人更加肆无忌惮,他们每日厮杀,一连五十余日,死者不知其数。
却说李傕平日最喜欢左道妖邪之术,常使女巫击鼓降神于军中,这一日他又请女巫来此,这女巫神神叨叨的在大帐内跳着请神舞,这时贾诩正好从大帐外进来,这女巫眼神一转,然后猛然抬手一指贾诩对李傕说道:“将军,神说此人大凶,留之不祥,将军应当及早将之除去!”
这女巫说完之后,李傕脸色抖然一变,而贾诩则是用他那漆黑的眸子打量了一番这名女巫,女巫被贾诩那阴冷的目光看的向后连连退去!
这时李傕起身挡在女巫身前,他开口对贾诩说道:“贾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贾诩听着李傕的言语,明白李傕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他冷笑着回道:“无事!”
贾诩说完转身就走,李傕也不挽留,待贾诩走后,李傕急忙转身准备问问女巫神还说了什么,可是当他转过身之后,他却吓了一跳,只见女巫此刻七窍流血,四肢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李傕猛然回身,他眼神恶毒的看着贾诩离去的方向,眼中尽是杀意!二人从此之后,形同陌路,越走越疏远!
这一日,侍中杨琦来到郿坞对刘协说道:“陛下,贾诩求见。”
“贾诩?”刘协此时已经知道贾诩是谁了,他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是李傕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正说之间,贾诩径直从堂外走了进来。刘协大惊,他开口说道:“你来干什么,难道你想效仿李儒不成?”
也难怪刘协如此反应,毕竟贾诩做为李傕的心腹,如今李傕又如此目中无人,所以贾诩的到来不由让刘协误会!
贾诩看着刘协的反应,他低声说道:“陛下勿忧,今日臣来为乃为救陛下而来!”,刘协看着贾诩,贾诩曰亦看着刘协,刘协感觉贾诩并没有必要骗他,于是他脸色一变,凄然对贾诩说道:“卿若能可怜汉朝,救得朕之性命,实乃社稷之幸!”
贾诩听刘协说完,他拜伏于地说道:“此臣所愿,陛下一会李傕会来,陛下且勿言,臣自有对策。”
刘协闻言收泪拜谢,果然少顷之后,李傕来见,带剑而入,刘协强自镇定。
李傕从屋外进来之后,当他看到贾诩后先是一愣,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他直接对刘协说道:“陛下,郭汜贼子,监禁公卿,欲劫陛下。如果不是臣拼死拼活,陛下早就被郭汜掳走了。”
刘协没想到李傕竟然来此邀功,可是如今的李傕位极人臣已经赏无可赏,没办法刘协只得亲自起身对李傕拱手称谢,李傕见天子都对自己行礼,他不由哈哈大笑,然后仰头走了出去。
李傕走后,此时皇甫郦入见,这皇甫郦乃皇甫嵩之子,如今受父之命特来给天子问安。刘协看了皇甫郦,他知道皇甫郦能言善道,昔年皇甫嵩被董卓下狱,若不是皇甫郦估计皇甫嵩如今也已经死了!
且说刘协见了皇甫郦,他知道皇甫郦与李傕同乡,于是下诏使皇甫郦往两边给李郭二人解和。
皇甫郦虽然不愿去,但是天子既然已经下诏,他又不得不去,如果他不去,那他岂不是和李郭二人一样了?
且说皇甫郦走至郭汜营中,通报过后,郭汜让人将皇甫郦请入大帐,皇甫郦说明来意后,郭汜开口说道:“如果李傕能送出天子,我便放出公卿。”
皇甫郦听了之后,又来见李傕,皇甫郦对李傕说道:“李将军,天子认为我与公同乡,特令我来劝和二公。如今郭汜已奉诏,公意若何?”
李傕闻言之后,他不由开口说道:“我有败吕布之大功,辅政四年,多有勋绩,天下共知,这郭阿多不过一盗马贼,竟然敢擅劫公卿,与我相抗,我誓必诛之!你且放眼观之,我军部卒,足胜郭阿多百倍,不出月余,必杀之!”
皇甫郦听了之后劝道:“将军,昔年有穷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难,以致灭亡。近有董太师之强,将军应该是亲眼所见,吕布受恩而反图,转瞬之间,董太师头悬国门。所以强不足有恃无恐,将军身为上将,持钺仗节,子孙宗族,皆居显位,国恩不可谓不厚。郭阿多劫公卿,而将军劫至尊,谁轻谁重,将军难道想不明白吗?”
李傕被皇甫郦这一通言语说的脸色变幻,最后他大怒拔剑叱道:“天子使你来辱我么?我先斩你头!回寄天子!”
左右见了急忙劝住,李傕帐下有昔年白波帅杨奉此刻正为骑都尉,他上前谏道:“将军万万不可,如今郭汜未除,而杀天使,郭汜兴兵有名,到时候诸侯齐来,我们如何抵挡?”
李傕被杨奉拦住,虽然最后李傕没有杀皇甫郦,但是皇甫郦还是被赶了出去。
皇甫郦被推出大营后,他自觉对不起天子,于是在李傕营门外跳脚大骂道:“李傕不奉诏,欲弑君自立,如此逆贼,天下当共诛之!”
侍中胡邈听了急忙跑出来捂住皇甫郦的嘴说道:“你不想活了,竟然出此狂言。”
皇甫郦拨开胡邈的手,叱道:“胡敬才!你亦为朝廷之臣,如何附贼?君辱臣死,我被李傕所杀,乃本分!你起开!”
且说皇甫郦在营外大骂不止,左右急忙告知给刘协,刘协一听这还了得,这皇甫郦乃老将军皇甫嵩之子,如果被李傕给杀了,那他岂不是寒了满朝老臣之心了!于是他急忙传下口喻,急令皇甫郦回家养父!
皇甫郦得了天子口喻后,愤愤不平,离开了李傕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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