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众矢之的
沈初月说的谜语并不难猜出是莲花,但是如果直接的回答是莲花也不过是显得出顾沉央略有小聪明而已,但是她引用周敦颐《爱莲说》里的诗句便不一样了。
与沈初月的通俗的谜语相比,顾沉央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自然更现得莲花的高尚。
顾沉央能以诗回应沈初月的谜语,一下子打破了沈初月原本想要让她出丑的目的,反而让她自己的谜语在顾沉央的诗句面前显得略微渺小了些。
容肆称赞的说道,“央儿果然是南漠国太傅之女。”但是他似轻描淡写,却让顾沉央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不过是在怀疑她不是原来的顾沉央。
顾沉央假装听不懂般的回应道,“王爷过奖了。”
原本她不想偷盗前人的知识产权,劳动成果,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借用周敦颐的诗句,因为说起莲花,她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这一句。
说起莲花,顾沉央便不由得想到了前世被沈初月‘不小心’推到莲花池里的事,那时的她心高气傲,从池里被捞起时,除了一脸惊慌,并不其他,从而成了京都一时的笑话。
但是却也因为视沈初月为姐妹,并没有责怪她,加之她想要在容辞的面前保持好的形象而假装并不在意此时。
而这一世想必沈初月会做一样的举动,既然如此,那她不妨顺着沈初月的意愿去做,但是这一世她定然让沈初月成为众矢之的。
顾沉央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走到莲花池旁时,便突然借着沈初月的力,将自己推到莲花池里,而且是众人都看得清沈初月是如何推她下池的那种。
“啊……”顾沉央大喊了一声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她落到池里了,才喊着“顾小姐掉到池里了,赶紧救人吶。”
一刻钟后顾沉央才被人从池里救了起来,而救她的人不是相府里的小厮,不是来参加诗会的贵公子,更不是她的未婚夫容肆,而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容辞。
顾沉央救上来之后,沈初月全身都在发抖,就仿佛落水的人是她而不是顾沉央一般。
即使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她推顾沉央下去,但是毕竟众人看到的是她动手推顾沉央下池。
把顾沉央捞上岸之后,容辞担心的问道,“央儿,你没事吧?”看到顾沉央花容失色的样子,他又对着相府的小厮吼道,“还不赶紧传大夫!”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第一次见到太子,更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生气,相府小厮也被吓到了,反应过来便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
在场的没有不担心顾沉央的人,除了那个在边上看穿顾沉央一切计划的容肆之外,不过他倒是想看看顾沉央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
容辞并没有顾忌现在的顾沉央之于他而言的身份不同,也没有注意到顾沉央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九皇叔就在旁边。
把顾沉央抱到客房,花楹跟花颂帮她换了衣服之后,大夫也到了。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大夫号脉之后的回应,许久,大夫才放开顾沉央的手,起身对着容肆跟容辞说。
“顾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现在正值秋天,怕顾小姐感染风寒,草民这就给顾小姐开一些药,喝几顿便好了。”
听到大夫的话,众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花楹,你跟大夫去抓药。”容曦吩咐之后,便坐到床边,握着顾沉央的手,“央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跟太傅交代?”
容曦的语气里有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心。
“我没事。”顾沉央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是可怜的。
前世的她从莲花池起来之后,强忍着不适,说自己没事,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这一世她便反其道而行之。
她本就是从小跟着顾宇枫锻炼身体的,所以除了落到池里碰到水的那一刻是冷的之外,她倒也没有任何不适。
自然也犯不着弄这么大的阵仗,只是既然意在让沈初月成为众矢之的,那她自然要装作虚弱无比的样子。
“刚刚好好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落水?”因为容曦他们是走在顾沉央的前头,所以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后面沈初月与顾沉央的‘互动’,也并不知道是沈初月‘推’她下水。
容曦话音一落,房间便瞬间安静了,纷纷把目光投向在一边假装镇定的沈初月,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她之后,便走到顾沉央的面前,“央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顾沉央抬眼看了一眼沈初月,然后虚弱无力的说道,顾沉央自然是不怪她,因为本来就是她自己一手导的这一出戏。
但是顾沉央越是宽容,大家就越是觉得沈初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在外称自己是顾沉央的好姐妹,但是私下却这样害她。
顾沉央不是没有看到沈初月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恨意,只是她对沈初月的恨意并不比沈初月现在对她的恨意少。
“你……”容曦刚开口要质问沈初月为什么要推顾沉央下水,但是却被察觉到她的意思的顾沉央推了推,示意她不要问,容曦看了她一眼,尔后才放弃了开口质问。
“我没事了,你们大家该玩的还是去玩你们的吧,不用在意我的。”顾沉央轻声的说。
说完之后大家也都纷纷的退出了房间,毕竟顾沉央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副样子被众人看到总归是不好的。
其他人都离开了,但是容曦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既是当事人又是主人的沈初月更不会离开了。
但是奇怪的是,容辞跟容肆也还在房间里,一个站在床边担心的看着顾沉央,一个则是坐在外间……喝茶,等着看好戏。
“刚刚人多,央儿不让我问,但是我现在不得不问。”容曦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沈小姐为何无故要推央儿下水?”
“我……”沈初月想说她没有,但是却看到顾沉央嘴角微微上扬的嘴角后,她意识到了,这是顾沉央故意整她的,只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罪名她担定了。
容辞也加入了质问的横列中,“央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让她当众难堪,为何要如此对她?”容辞的语气里自带威严,令沈初月怔了怔。
她知道容曦会怪她,但她没想到就连容辞也会质问她,这场诗会她就是为了让他见到顾沉央才会举办的,她为容辞付出那么多,得到的也不过是他为另一个女人质问她。
但是她却无法质问容辞,不仅因为他是太子,更是因为她知道在容辞的心里,她跟顾沉央的位置,谁更重要。
所以即使是她知道顾沉央的落水是顾沉央自己故意为之,她也无法向容辞跟容曦解释,再说了,就算她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顾沉央拉了拉容曦的手,“这件事不怪初月,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掉下去的。”这件事确实是不怪沈初月,但是即使沈初月解释,即使她帮着沈初月解释,也没有人相信。
“央儿,你就是心太软了,这件事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容曦是完全没有怀疑的信任顾沉央的,那种信任就连顾沉央都觉得愧对于她。
顾沉央没有说话,只是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她的笑意里却是有沈初月跟容肆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看在央儿的份上,本宫这次就先原谅你,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本宫定不会饶你。”与对顾沉央的态度语气不同的是,容曦一脸严肃的对沈初月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初月,但是对她的印象并不好,不仅是个喜欢献殷勤的女子,更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身处于忍住心里的不满,也忍住所有对顾沉央的恨,以及大家对她的误会、冤枉,低着头小声的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央儿,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本宫送你回府。”容辞并没有在意或者说注意到沈初月微变的脸色,而是将所有的视线跟注意力全都放在顾沉央的身上。
顾沉央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看沈初月,别人以为她是在安慰沈初月,但是只有沈初月自己知道,顾沉央这是在向她炫耀或说示威。
最后顾沉央要求自己先休息一下,他们便都离开了,只是在他们离开不久,沈初月又进来了。
她站在顾沉央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沉央,质问她,“你为何要这样做?”她问的是顾沉央为何要诬陷是她推她下水的。
顾沉央抬眼看了一眼沈初月,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过是提前了你的计划而已。”原本,沈初月就有这个计划,只是顾沉央比她提前一步实施罢了。
“你什么意思?”沈初月知道顾沉央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也就无需再拿一副对待好友的样子面对她了。
“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的人是我。”顾沉央毫不保留的跟沈初月说出来实话,她本来就是一个直接的人,对沈初月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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