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侧写
容琛坐在车上，脸色并不好。
其实不用问，看容琛这个样子叶灵也能猜得出来，他跟容康的谈话肯定很不愉快。
也难怪。
叶灵心想这两人要是能心平气和的谈下来才是怪事了。
她挨了过去，抱了抱容琛，轻声道：“容琛，你没事吧？”
容琛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心里头是乱糟糟的。
刚才容康一见到他，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来意，神色不善，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你见过小婉了？”
容琛就算知道容康对他和唐小婉之间的事心存芥蒂，可也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
现在自己身份不尴不尬的，想劝容康都没有什么立场，反而还会被容康觉得他不怀好意。
有些事情本来他心里也不甚在意的，这会儿却不得不去解释了：“大哥，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容康打断了容琛的话，神情冷漠：“我知道你不喜欢唐小婉，你心里那个人也不是唐小婉，可是她呢？”
容康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眼里冒出的怒火似乎恨不得要将他烧成灰烬：“容琛，你对唐小婉当然没有什么心思了，可是她呢？容琛，她可是心心念念的，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呢。”
容琛甚是无奈，这种事，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跟唐小婉说过无数次了，也拒绝过无数次了，而且现在唐小婉也结婚了，可就她还对他念念不忘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反正最后他们这场谈话也就只能不欢而散了，唐小婉和容康的事，他实在不好过问太多，关心太过了，不仅容康误会，唐小婉也会误会，到时候还更麻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长风，脸色同样很不好，特别是听了陈小乐汇报的情况之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过了这么久了，唐小婉突然提起李华遇害的事，这李华早已经化成灰了，而米娜也被执行死刑了，现在可真是死无对证了，光凭唐小婉的指证，能证明得了什么？
不仅不能证明容康动过刺死李华的水果刀，就算容康承认他动过水果刀，他们没办法证明李华最后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
想到这儿，高长风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本来就已经结案了，结果还惹出这些事来。”
容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内疚不已：“是我疏忽了，其实刚结案的时候，何教授已经提醒过我了，我当时要是能复查一遍就好了。”
高长风叹了口气：“行了，容琛，你也别自责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们都有责任，光想着尽快结案，竟然还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杨奇忍不住就问容琛：“容法医，你问容康，他怎么说来着？”
关业不以为然道：“他能怎么说？肯定不会承认的，容法医，是吧？”
容琛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他刚才见容康的时候，的确是提到了李华的死，很突然的他直接就跟容康说了一句：“大哥，其实你碰过那把刀的，是不是？”
他就是想在容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试探一下容康。
果然这一试，容康就露出了破绽，他一开始就反问了一句：“小婉告诉你的……”话没说完，脸色就变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长风不禁有点儿担心：“容琛，小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倘若事情真如唐小婉所说的那样，那她现在就是唯一一个目击者，唯一一个证人了，谁也不敢担保容康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且不说章小蕊的死跟容康有没有关系，就凭着容康有杀李华的嫌疑，唐小婉在他身边都会有危险。
陈小乐不以为然：“唐小婉会有危险？容康是杀人嫌疑犯，唐小婉就不是了吗？高队你可别忘了，唐小婉还差点儿杀了小灵和容少晖，那天在游轮，我看要不是正好被船上的人碰到，没准唐小婉真能掐死容少晖。”
陈小乐对唐小婉一直没什么好感，说话也不带客气的，高长风却皱起了眉头，就算是这样，可这也是两码事，总不能对唐小婉弃之不顾了吧？
容琛似乎感觉出了高长风的担心，便说道：“高队，我已经给我妈打过电话了，让她带小婉回去住一段时间，至于容康……他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先找人盯着他吧。”
几人回到警局没多久，何一帆也赶过来的，不是因为最近学校事情多，他昨天就想过来了。
大家都在高长风的办公室里，何一帆进门就问：“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了吗？”
高长风看了看容琛，脸色不太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今天去万舒跑了一趟，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死者章小蕊，是今年刚进万舒的应届毕业生，在万舒工作才半年，之前在学校学的是工商管理学专业。”
“跟她一起到万舒的还有三名学生，也都是今年毕业的，不过那三名学生一名是外贸专业的，一名是计算机专业的，还有一名是市场营销专业的，他们三人虽然是同一所大学毕业，但不是同一个专业，所以到万舒之前，他们之间并不认识，而且进了万舒之后也不是在同一部门，平时没什么接触。”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章小蕊并不是经过正式面试进入万舒的，是唐小婉介绍进来的，她是唐小婉的同学，两人应该关系不错，唐小婉和容康结婚的时候，就是她当的伴娘。”
何一帆本来还一直很平静的听着，直到听说章小蕊和唐小婉是同学，表情才稍稍有了些变化，还特意地朝容琛看了过去。
容琛很是无奈地说道：“何教授，你想说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儿意外，最近你们容家好像不太太平，连续几桩命案，都能跟你们扯上关系。”
高长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这事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而且很显然，凶手这次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我们现在还在做进一步的排查。这个章小蕊进万舒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在同事当中口碑向来挺好，没有跟什么人结怨，所以她那些同事都不太相信她竟然被人给杀了，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更不知道有什么人可能会杀她了。”
何一帆看着高长风，缓缓地说道：“高队长，你们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吧？”
高长风又朝容琛看了过去，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凶手如果不是针对章小蕊，那就是针对容琛的了，章小蕊只不过是他随意挑选的目标而已。”
“所以呢？”何一帆的目光也落在了容琛身上，问道：“是要从容法医的人际关系查起来吗？高队，你们怀疑的目标到底是谁？”
容琛索性直接告诉何一帆：“是我大哥，容康。”
何一帆略一思索，便道：“跟我说说，章小蕊到底是怎么死的。”
高长风把现场拍到的照片找了出来，递给何一帆，还详细的介绍了现场的情况，并说道：“目前有件事基本是可以确定的，凶手是万舒内部的员工。因为只有万舒内部的员工，才有万舒大厦的门卡，外来人员如果没有得到许可，是进不了万舒的。”
何一帆不以为然：“只是认卡而已，即便是指纹或者人脸辨识都能造假，更何况只是一张芯片卡？高队长你们凭什么认为其他人仿造不了万舒员工的门卡呢？”
高长风几人闻言都是一怔。
何一帆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高队，最近你们办事是不是太大意了？仅凭一张门卡就认为凶手是内部的员工了？万一这是凶手用的障眼法呢？”他说着，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许久才说道：“我倒不认为凶手就是万舒内部的员工，反倒更有可能是跟容琛你之前办的案子有关联的，也许从那里着手还会比较快些。”
容琛沉默了许久，一语不发。
也许何一帆真说得没错，可能是因为最近这几起案子都跟他们容家扯上关系，所以反倒是影响了他的判断，再加上李华的死，那没有解开的疑点一直梗在他的心里，他更没办法静下心来考虑这么多事了。
感觉到容琛心不在焉的，叶灵便直接对何一帆说了他们怀疑容康的理由，还有包括今天唐小婉对他们说的话，也都告诉了何一帆。
何一帆听了倒没有过多的表示，好像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李华的死现在已经没办法追究了，但是章小蕊这一案……凶手目的性很强，容琛你那个大哥我倒也见过，我倒不认为凭他的能力，能犯下这样的案子。”
他随手拿起笔，在板子上写了下来几个要点：凶手，男性，年龄二十八到三十五岁之间，心理健全。
“等一下。”叶灵直接打断了何一帆：“哥，这凶手分明就是个变态嘛，还心理健全？”
何一帆不置可否的一笑，继续写了下去：有固定的工作，生活优越，引人瞩目，喜欢挑战新鲜事物，比如“杀人”。
写到这儿，何一帆却突然停了下来，拧紧了眉头，似乎碰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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