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唐家被抄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小年夜羽妃和她的叔叔被关押，到了腊月二十七，仅用了四天时间，禁军那边就传来消息说羽妃本人已经认罪了，文帝看完了认罪状以后下令结案。
羽妃被赐了鸩酒，她的叔叔和父亲被斩，兄弟姐妹被充军发配。听说，羽妃还有一个八十岁的祖母，事发以后，突发疾病而亡。
蒙山唐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据说，皇帝是顾念三十年前蒙山一战唐家曾经出钱出粮才从轻发落了他们，如果不是如此，羽妃的所作所为可是要诛九族的。
禁军的大牢里，楚宛月见到了一身白衣，苍白憔悴却依然美丽动人的羽妃。
“公主来此做什么？要亲手为你的母后报仇吗？”羽妃冷笑的看着楚宛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的嘴角已经干裂，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可是却没有一丝落魄的样子，全身依然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看来皇帝宠幸她，灵妃忌惮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楚宛月充满同情的看着羽妃，这个女人还不到三十岁，却亲手毁了自己，毁了整个家族，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听了她的话，羽妃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的母后没有告诉过你吗？”
楚宛月依旧满脸平静“告诉我什么？”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了，真的是太可怜了。
听了楚宛月的话，羽妃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后，所有人都认为的端庄大度，温良贤淑，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是她，是她让人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才刚刚在我的肚子里呆了六个月而已，是你的母后害死了他。你母后她该死。”说着羽妃突然冲上来抓住了楚宛月的衣领，满眼可怕的恨意。
楚宛月看着她，心里突然一阵酸涩，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而已，可是却太愚蠢，轻信了别人，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家族。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能确定是我母后害死了你的孩子？”
“那天，我因为不小心在御花园摔了一脚动了胎气，是她让凤兰殿的宋嬷嬷送来了安胎药，我喝了以后，到晚上就开始肚子疼，御医来了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不是她还会是谁？她害怕我的孩子出世以后会影响了太子的地位，所有才对我的孩子下了毒手。”
“那你当时可将这些告诉我父皇了吗？”
“我当然告诉了皇上，可是皇上让人在凤兰殿搜查了一番，找出了药渣，太医检查以后说是根本没问题，皇上因此还怪我诬赖皇后，痛斥了我一番，你母后的心机果然深重。既然皇上不管，那么本宫就自己给我的孩子报仇。”羽妃倒退到角落里，一副怨毒愤恨的样子。
楚宛月用手理了理胸口羽妃抓乱的衣领，又叹了口气，羽妃外表看起来如此清灵动人，没想到头脑却如此的简单，怪不得这么容易被人利用。
“你笃定了是我母后下药害死了你的孩子，是不是因为宋嬷嬷后来去找你，和你说了一些话。”
“你怎么知道？”羽妃惊讶的看着穆宛。
“宋嬷嬷是不是告诉你，她因为看你孩子死的可怜，所以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才告诉你真相的，说我母后命人将药熬好以后让她给你送去，然后让人将药渣烘干烧掉了，所以我父皇那天在凤兰殿什么也没有查到，对不对？”
“你——，你们杀了宋嬷嬷？”羽妃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楚宛月道。
楚宛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冲外面喊“将宋嬷嬷带过来。”
很快，青青带着一个身穿灰色宫女服饰的老妇人走到她面前。那个老妇人跪在楚宛月面前行礼“老奴参见长公主殿下。”
“宋嬷嬷？”羽妃走到老妇人面前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宋嬷嬷得到楚宛月的许可以后，起身对羽妃道“老奴见过羽妃娘娘。”
羽妃看了楚宛月一眼对宋嬷嬷说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皇后娘娘要杀你灭口？”
宋嬷嬷有些犹豫。
楚宛月看着宋嬷嬷很平静的说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你实话实说。本公主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得到了楚宛月的回答，宋嬷嬷下定了决心似得跪在了羽妃面前道“羽妃娘娘，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当年骗了您。”
“骗了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羽妃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穆宛，满脸的迷茫和恐惧之色。
宋嬷嬷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让老奴给羽妃娘娘送的确实是安胎药，只是在路上的时候，老奴遇到了灵妃娘娘的人，灵妃用老奴儿子一家人的性命作威胁让老奴将安胎药换成了打胎药。老奴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宋嬷嬷一脸悔恨，给羽妃磕了几个响头。
听了宋嬷嬷的话，羽妃上前一把抓住了宋嬷嬷的衣领“你是说，是灵妃害死了本宫的孩子？”
“是的，事后也是灵妃让老奴去找娘娘，让老奴陷害皇后娘娘的”宋嬷嬷满脸愧色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司徒宛月，是你为了给你母后洗刷罪名故意安排的这一切是不是，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相信你。”灵妃突然起身，在牢房里发疯了一样狂笑不止。
楚宛月满脸同情的看着灵妃“当年的事情，父皇本来就认定和我母后没有关系，本公主何须为她洗刷罪名。我母后的为人，宫中的人谁不清楚。灵妃娘娘想一想，你下毒害死了我母后，你们两个两败俱伤，宫中的一切对谁最有利？”
听了楚宛月的话灵妃突然沉默的瘫坐在墙角。难道自己真的中了灵妃的诡计，这些年处心积虑的配合着她陷害皇后都是错的，灵妃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
“你可知道唐家被炒，你父兄的官职权利，还有蒙山郡那几万兵力都被谁接管了吗？”楚宛月又问
“谁？”羽妃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还是不愿相信的问道。
“洛王府的官员，唐家所有的势力如今都归了洛王府。”
听了楚宛月的话，羽妃忽然苦笑了一声，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她靠在墙角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记忆里的一些蛛丝马迹渐渐清晰起来，那些自己本来就有些怀疑的瞬间都恍然明白。看来这些年自己真的是被仇人利用了，孩子的仇没有报，还连累了整个家族为自己陪葬。自己果真是罪该万死。
楚宛月有些心疼的走到羽妃面前蹲下“你还想报仇吗？”
羽妃抬眼看了她一下“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是想报仇也没有机会了”说着她看向牢房外面。
外面太监已经端着鸩酒走了进来。
楚宛月在羽妃面前铿锵有力的说道“如果你想报仇，本公主可以帮你。”
腊月二十七的深夜羽妃在禁军的大牢里被赐了鸩酒香消玉殒。
洛王的手下官员连新年都等不及过就赶往蒙山郡接管唐家的势力去了。
灵妃还在闭门养病，宫里的人似乎在第二天就忘记了羽妃这个人，大家依然很喜悦的在准备着迎接新年，在准备着除夕夜盛大的宴会。
真的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以歌。皇宫就是如此冷血的一个地方。
眼看就要大年三十除夕夜了，楚宛月还躺在天女阁的暖塌上嗑瓜子。绿水正在为她挑选出席宴会的衣服。她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绫罗绸缎。
不知怎的，最近几个月，她总是感觉一直有人徘徊在的附近，她很疑惑的去查看时，每次看到的都是吴浩。
青青顶着冷风走了进来，楚宛月抬眼看了看她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青青走到炭火前烤了一下手说道“回禀公主，已经办妥了。羽妃的三个哥哥都被发配到了乌拉部落。”
“可将羽妃的血书交到了她兄长的手上了？”
“公主放心，奴婢亲手将血书交给了羽妃的大哥。”
听了青青的话，楚宛月点了点头，羽妃的哥哥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做了。
喝了口茶楚宛月指着床榻上的衣服笑道“你帮我挑一件明天参加宴会穿，绿水忙活了一上午了，我看的眼都花了。”
青青笑道“公主花容月貌，穿什么都好看。”
第二天，除夕，天气晴朗，阳光灿烂。走在阳光里楚宛月竟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在文帝下令重审太子之案以后，皇后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却依然不适合参加下午的宴会。
皇后让楚宛月坐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她梳妆打扮。“本宫的女儿是最美丽的。穿什么都好看。”
楚宛月用手摸了摸头上的凤头钗有些不适应的说道“不就是个宴会吗？用得着戴这么多头饰吗？”
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感觉很温暖。
不经意的回头，却看到窗边，吴浩正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看到她时，连忙躲到了一旁。
难道这个吴浩在暗恋自己？她有些疑惑。
吃过午膳，除夕宴会正式开始。宴会的地点在皇宫最为规模宏大的祥和殿。朝廷四品以上官员都携家眷参加。家眷们在早上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皇宫，只不过在外面的偏殿休息，据说除夕宴会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
楚宛月到祥和殿的时候，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人，殿里不知是生了炭火还是什么，温暖如春。
众人都围坐在四周，中间是一片宽大的台子，有一些歌女在上面表演舞蹈。皇帝还没有来，所以气氛很轻松，大家三五成群的在聊着闲话。
在众多的人群中，她看到了几个熟人，宰相家的那位公子白千帆，洛王和洛王妃，宛星和钱海。只是洛王妃才一个多月没见肚子竟然已经有些明显了。
楚宛月在右侧挨着洛王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抬头目光正好撞上对面白千帆的，白千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丝惊艳。
低头看了看身上皇后给自己挑选的大红色衣裙，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这么华丽的服饰穿在身上还真的是有些不适应。
环顾四周，似乎有很多人都在看向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成了全场的焦点。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衣服和装扮有问题？
于是她拉住身旁的绿水小声道“绿水，我脸上的妆是不是花了？还是我的衣服没穿好，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听了她的话，绿水扑哧笑出了声“公主，他们是被你的花容月貌给惊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文帝来了，歌女退下，大家都恭敬的跪下高呼万岁。
坐定以后，楚宛月抬头猛然发现皇帝身边竟然坐着灵妃！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在养病吗？什么时候病好了？
灵妃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神色，然后偎依在了皇帝身边，笑颜如花。这女人是在挑衅吗？以为自己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吗？
中间的高台上，歌舞开始，表演的舞者，身子轻盈，宛如惊鸿，衣袖飞扬如随风的莲叶。
很快一曲歌舞结束，有一些喜欢溜须拍马的官员趁着间隙向皇上祝词，说的尽是些歌功颂德的睁眼瞎话，皇帝听了以后哈哈大笑，很受用。
楚宛月挑选了一些素菜慢慢的咀嚼着，她想起了羽妃临死前的绝望和凄凉，帝王家的情意果真是凉薄的，看看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几天前还和羽妃同床共枕，恩爱有加，现在羽妃魂归黄泉，他却抱着别的女人把酒言欢。真的是世态炎凉啊。
有一些名门闺秀开始上台演出，大家都卖力的拼才艺，拼颜值，都想在除夕盛宴上一举成名。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竟然晕染出一种绝美的风景。
宛星轻柔的声音在这些略微有些吵闹的会场响起“听说皇姐回来之后，皇后娘娘专门请了乐师来教导姐姐，乐师对皇姐赞不绝口，说是极有天赋，是百年难得的奇才。今天正是除夕，不知我们大家是否有幸请皇姐上台演唱一曲呢？”
宛星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可是她的话一出整个会场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楚宛月。，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楚宛月，有人暗自担忧，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充满期望。
外面不远处的侍卫群中，凤三用手碰了碰月明晨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王妃今日可真是艳压群芳啊！王爷不用担心，这点小事，难不倒王妃的。”
易容成吴浩的月明晨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密切的关注着会场的一切。
楚宛月看向宛星，对方一脸计谋得逞的模样。什么狗屁乐师，这个司徒宛星真的是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想看自己出糗，真的是太天真了。
灵妃看她依然静坐在位置上，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笑了起来“听说当年皇后姐姐是凤凰部落的凤女，歌舞是乌林草原上的一绝，宛月公主虽然才开始学，有姐姐的遗传，想必也差不到哪里。皇上，你说呢？”
说着灵妃用眼睛看了看白千帆的位置，像是在暗示什么。
文帝立即明白了灵妃的用意，文星国那边想要退婚，自己现在正在为月儿物色合适的驸马，今天确实是个好机会，让这些青年才俊见识一下公主的风姿，特别是宰相家的白千帆，自己是越看他和月儿越般配。不能让他小瞧了月儿，小瞧了皇家。
想到此处，文帝看向楚宛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月儿就随便唱上一曲吧。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们皇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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