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如何哄她


“你说什么?”尉迟凌猛地抓住扶手,本就沉冷的眸光多了一丝阴戾的气息。

夜时舒直起身,也不畏惧他的神色,还直视着他,从容地道,“我与魏永淮有过去,不管是年少怀春还是父母之命,这都是已定的事实,我没有那个能耐抹掉与他的所有过往。再者,我们的父亲同朝为官,我与他都是官家子女,即便我与他没有了婚约,但谁也不能保证我与他今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王爷介意我与他的过去,那我与王爷便不会有和睦的未来。如果王爷再因为他而对我心生猜忌,亦或者被别人挑拨对我心生猜忌,那我嫁给王爷,便是步入万丈深渊。我选择与魏永淮退婚,就是因为我认清了他的本性,猜透了与他的结果。如果王爷接受了我却仍旧拿我与他的过去为难我,那我嫁人的意义何在?”

“我这一生,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人,如果王爷同意退婚,我可以向王爷起誓,我不会再嫁任何人,我会立马找个庵庙削发,从此常伴青灯过余生!”

尉迟睿一开始死死地抓着车轮椅扶手,恨不得把扶手当成她脖子拧断!

可看着她平静的眸子,她那些话好似针芒般戳着他心口,无法形容的闷痛让他满身怒火渐渐消去。

“本王……没有怀疑你。”他推着车轮椅朝她靠近。

然而,就在他想要重新将她拉到身上,门外传来郝福和文岩、文墨的说话声。

夜时舒趁机绕过车轮椅跑去开门。

郝福一见到她,赶紧禀道,“小姐,老奴被那人骗了,他根本没有带老奴去见魏永淮,而是魏永淮派他来故意支走老奴!小姐,您怎么哭了?可是魏永淮找到您想欺负您?”

夜时舒用手背揩了一下眼角,低声道,“郝叔,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回头看屋中的男人一眼,夺步出门便往楼下去。

郝福不得不赶紧跟上。

雅室里。

尉迟凌背对着房门,没人看到他此刻的神色。

文岩和文墨相视了一眼,不知他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但回想到方才夜时舒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模样,二人心中大胆的猜测过后,走向车轮椅。

“王爷,您和三小姐闹别扭了?”

“王爷,三小姐怎么哭了?”

尉迟凌斜靠着椅背,看似闲散的姿态,可无人看到他眸中难言的懊恼。

良久,他低沉问道,“你们知道如何哄人吗?”

哄人?

文岩和文墨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语又凌乱。

王爷是要他们想法子哄三小姐吗?

那王爷可真是‘问对人’了!

他们连女人手都没摸过,去哪了解女人,又哪来哄女人的经验!

眼瞅着气氛尴尬,文墨赶紧说道,“王爷,属下们不会哄女子,何况三小姐就算生气,也更希望您去哄,属下们去哄只怕会适得其反。”

尉迟凌回头剜了他一眼,“本王是让你们想法子,没让你们去!”

文岩笑呵呵道,“王爷,您和三小姐有何误会,大可当面说出来,只要说开了就好。”

尉迟凌又扭头瞪他,“你当本王不知道吗?”

什么说开了就好……

那女人不但想与他退婚,甚至把去路都想好了,连削发为尼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难道说得还不够开?

文岩和文墨都不敢说话了。

就在二人沉默时,只听尉迟凌冷声下令,“你们二人今夜去一趟魏家!”

另一边。

回将军府的路上,夜时舒一直沉默着。

郝福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可是魏永淮见您,被承王殿下误会了?”

夜时舒点了点头。

“那您同承王殿下解释清楚了吗?”

“嗯。”

“那承王殿下说什么了?”

夜时舒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于是冲他笑了笑,“郝叔,放心吧,魏永淮就是个小丑,妨碍不了我和承王殿下的。”

郝福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妨碍您和承王殿下就好!”

夜时舒假装欣赏马车外的风景。

今日她对承王说的那些话,并非气话。

虽然与承王接触的时日并不久,可是承王的霸道她是真切又强烈的领会到了。

她感激承王多番维护,可是如他那般强势的男人,却是她招架不住的。倘若哪一日他们之间真生了猜疑,以承王的身份,到时不单单涉及到她性命,恐怕还要连累整个家族。

所以,她想止损。

可她和承王的婚约是帝王赐婚,她没法像对待魏永淮那样说不嫁就不嫁,她得说服承王,让他放弃才行。

就是不知道承王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第二天。

夜时舒刚起床就听见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

魏家昨夜失火了!

消息是负责府里采办的管事带回来的。

听说这一场大火烧得还不小,虽然没伤亡,但是魏永淮所住的院子却被烧得精光,什么都没留下!

夜时舒心中暗自翻涌。

魏永淮的院子她曾去过,卧房与书房并不相连,是那种隔开的布局,什么火能把他院里烧得精光?

莫非是……

正在这时,夏花来报,“小姐,九姑来了。”

夜时舒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九姑捧着尺长宽的大盒子到她跟前。

“三小姐,这是王爷让奴婢交给您的,让您务必亲自过目。”

夜时舒皱了皱眉,但还是打开了盒子。

入眼的便是一套头饰,白玉质地,雕琢精致,其中最为稀罕的就是上面镶嵌的红宝石。

九姑笑着将盒子放到桌上,拿出贵重的头饰,示意夜时舒再往盒子里看。

夜时舒上前一瞧,怔愣了。

盒子里叠着一套大红的衣物。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给她做的嫁衣!

九姑道,“三小姐,头冠还在赶制中,王爷说过两日再送来。这喜服让您先试试,若是不合身,好提早改制。”

夜时舒伸手拿出嫁衣,看着精绣的针线,心绪复杂又凌乱。

看来承王是一点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如果以后他再为了魏永淮迁怒于她,她该怎么处?如果相敬如宾都做不到,那成亲有什么意义?

“九姑,王爷有让你带什么话吗?”

“三小姐,王爷没说别的,就是想让您给他回个信。”九姑笑眯眯的,大有讨好之意。

“……”

……

承王府。

看着九姑带回来的信,尉迟凌轻抿的唇角止不住上扬。

只是在接过信拆开一看后,他上扬的唇角瞬间瘪下,‘啪’地将信纸拍在桌上,满眼都是怒火。

“王爷,三小姐说什么了?”文岩和文墨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大手下面的信纸,奈何二人没有透视眼,猜不到信中的内容。

“都给本王出去!”尉迟凌没好气地恼道。

文岩和文墨朝九姑看去。

九姑也一脸不知所措。

不过三人都很识趣,赶紧退出了书房。

而尉迟凌再抓起信纸,下一刻便撕了个稀碎!

该死的女人,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然只回了他两个字——

‘谢谢’!

给魏永淮写信都能废话连篇,是不是在她心中,他连魏永淮都不如?

“九姑!”

“王爷,您有何吩咐?”九姑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地又进到书房。

“她今日看到那些东西,有说什么?”尉迟凌黑着脸问道。

“回王爷,三小姐拿着嫁衣爱不释手,虽然没说什么,但奴婢觉得,她应该很喜欢您为她挑的嫁衣。”九姑回道。

她敢发誓,没说谎,三小姐是真的拿着嫁衣发了很久的呆……

尉迟凌的神色稍稍好看一些。

随即他拿起桌上一盒茶,递向九姑,“这是昨日她在紫琼楼点的,本王看那壶茶见了底,想来她应该是喜欢。”

九姑上前双手接过。

尉迟凌随即从脚边的小缸中抽出一卷纸,继续递给九姑,“让她写,她若不写满,你就别回来了!”

九姑一脸冷汗,“……”

写什么……

不管写什么,也用不着作画的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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