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年的时间,夫人没与你的时箐哥哥做点什么?”
“这般青涩?”
“夫人这么喜欢他,一年的时间,没有与你的时箐哥哥做点什么?”
不知名的恶意从心底钻出,姜映晚咬着牙,冷呵出声,脱口而出:
“我确实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裴砚忱眼底刚浮现的零星一抹温色,因她前半句话,再次消个干净。
他按住她唇角,语气冷得让人发寒。
“夫人这张嘴,从以前到现在,还是半句真话都没有。”
“既然话不投机,那便不说了,我们夫妻阔别一年才相见,总要好好叙旧才是。”
宅院中的下人都被屏退了下去。
外面的暴风雪肆虐了一夜,
房中的动静也到了寅时才歇。
紧闭的房门短暂打开。
很快又被关上。
裴砚忱走进来,端着温热的药坐在床边。
床榻上昏迷的姑娘眼尾还挂着泪痕,眉头紧锁,唇瓣红肿起皮。
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嫁衣还未被人收出去,孤孤零零地被扔在地上,无人再问津。
裴砚忱脸上明显的沉怒已压去不少。
他沉沉低眸,看她良久。
冷沉的情绪莫辨。
在手中的药凉得差不多,可以入口时,他揽住昏睡姑娘的腰身,将她拥进怀里,以唇渡药,将药汁一口口喂她喝下。
喂到一半时,姜映晚眼皮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
她意识还不算清醒,但一整晚滴水未沾,身体早已缺水到极限。
被渡到口中的汤药,哪怕她抗拒,身体的本能也让她一口口咽下。
直到碗中的药还有两三口时,那双潮湿到极致、还沾染着泪珠水汽的眼眸缓缓睁开,姜映晚的意识也清醒大半。
裴砚忱看她一眼,没再将药碗递到自己唇边,而是用药勺盛着药送过去。
姜映晚还很渴,但瞥着被送到唇边的药汁,她眉梢皱着,不仅没喝,还偏开了头。
“这什么药?”她抿起唇角,口中残留的苦涩药味让她眉头皱得更紧。
见她不喝,裴砚忱将勺子放回碗中,在她狐疑的目光中,神色平静至极地启唇,说出几个字:
“助于受孕的药。”
姜映晚眸色倏地一顿。
撑在凌乱床褥上的手指骤然僵住。
她下意识从他怀里挣脱,本能地想将方才被他喂下去的药吐出来。
裴砚忱眉目淡淡地看着她,身形屹然不动,声线冷静得近乎淡漠。
“夫人可以吐,但这坐胎药,一次性熬了七八碗,夫人吐完,立刻就会有人再重送一碗进来。”
迎着她厌恨的目光,他坦然笑着,就这么绝情地告诉她:
“而且无论夫人怎么催吐,为夫都有法子再让夫人重新喝下去,就算是一直吐,七八碗汤药中每次残留在体内的药性,也够抵得上一整碗坐胎药的药性,也算顺利喝了药。”
姜映晚眼底逐渐发红。
他将药碗放在旁边小案上,最后几口药,没再强迫她喝。
漆黑深沉的目光无声转至面前女子平坦的腹部,平静接着说:
“当初在益州和京郊,夫人接连喝了数月的汤药来调理身体,想来如今早已完全好了。”
“孩子的事,已经拖了太久,如今身子大好,又有坐胎药辅助,想必无需多久,便能如愿。”
姜映晚下颌绷得发颤。
尤其‘孩子’这种字眼,让胸腔积聚的抵触情绪登时爆发出来。
她冷嘲笑开,看向他讽刺问:
“首辅大人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
她字字句句缓慢啼血,说得再清楚不过。
“姜裴两家的婚约,我从未认过,我不喜欢京城,不愿嫁为裴家妇,我有我喜欢的人,明日天一亮,就是我们的大婚——”
不知哪个字,触碰了裴砚忱的逆鳞。
不等她说完,他看过去打断:
“不管认不认,这桩婚约,两家长辈认,京城众人知,天下万民晓,不会改变,更不可能取消。”
“至于另嫁他人?”
他语调深处掺杂了冰霜,冷得彻骨。
语气虽还是最初那般平静,但浓烈的杀意已经尽显。
“——晚晚可以试试,只是要做好,夫人要嫁的那人,满门鲜血为夫人的这场大婚添红加彩的准备。”
话落,他很快起身。
未再看她,径直离去。
裴砚忱很久没再回来,姜映晚担心容时箐当下的处境,也担心紫烟、李叔他们的情况,但没有裴砚忱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进这间卧房,她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裴砚忱离开时是寅时三刻,天还漆黑无一丝光亮。
他走后,姜映晚浑身照旧疼得厉害,但心头压着事,哪怕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也睡不着。
脑海中混乱一片,硬生生熬到天亮,她强撑着身上的酸疼与不适,挪着从床榻上下来。
床尾放置了一套干净的衣裙,是她曾经在京城时常穿的料子与款式。
整理完衣襟,姜映晚转身,勉强稳着身形,往外走去。
只是昨晚裴砚忱折腾地太狠,每走一步,姜映晚都觉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腿弯酸软得仿佛随时会摔在地上。
她动作很慢,从床边挪去门前,都用了好一会儿的功夫。
等推开门,她以为见到的,会是曾经在益州别院时的场景,一众婆子挡在门外,不准她出去半步。
可出乎意料的是,从卧房门口往外看,天刚亮的庭院中,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下人。
就像一座空宅一样。
姜映晚几乎瞬间就萌生了离开的心思。
但她现在身体不太明朗,她也不想,在好不容易走到一半时,被院中别处的侍从拦住,白白浪费力气与时间。
在往宅院门口走去之前,她视线在面前庭院中扫视一圈,最后在卧房左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高亭子。
姜映晚思忖片刻,抬步朝那亭子缓慢走去。
来到亭角,她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踩着长阶走上去,踏上最后一个台阶,迅速往宅院门口的方向望去。
想看这宅院中,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侍从。
可视线刚睇过去,就在前院的方向,瞥见了数不清的暗卫。
姜映晚眼底仅有的希冀落空。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积雪甚至没过了脚踝。
许是时辰还太早,亭子上的积雪还未被清扫,裙裾上沾染的落雪慢慢融化,雪水浸透裙摆与鞋袜,刺骨到近乎麻木的凉意一点点漫入肌肤。
姜映晚视线收回,转身欲回去。
却在侧身时,目光不经意瞥到亭子的西北方向,待看见视线隐隐约约处,那熟悉的小院时,她神色猛地怔住。
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颊上的血色,无形中褪去。
正对着的西北方向,并不算很远的距离,院墙南角种着大片红梅的院落,不是她这一年在槐临住的院子是什么?
昨夜被裴砚忱毫无预兆地抓住时,她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泄露了踪迹。
这一年,她从未出过槐临。
甚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都没让李叔他们着手动京城和邺城那边的铺子。
昨晚浑身被风雪浸满时,她都猜过,有可能是前几天容时箐被急召回京的时候泄露了踪迹。
腊月十八的婚期在即,他急着赶回来,没像过往那样在岭都酆南绕几圈再折回,兴许是后面跟了尾巴暴露了行踪。
却万万没想到,裴砚忱早就——知晓她在哪里。
甚至于她在院中做什么,在这个高亭中都能看得清楚。
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头窜到脚。
姜映晚垂于身侧的手掌颤抖着攥紧。
她不可控制地想,既然他一早就知道她在哪里,为何非要等到昨夜才出现,就为了在最后一刻阻止她和容时箐成婚?
姜映晚并不觉得是这种答案。
她虽然对裴砚忱了解不多,但还是清楚,只一场隐名埋名的成亲,绝不可能让他忍而不发等这么长时间。
还有容时箐。
容时箐是当今陛下亲封的正四品监察史,就算裴砚忱一人之下、位极人臣,手中的权势大到能随心所欲重伤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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