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门谣
夏小瑜收了神剑落在地上,山顶雾气蒙蒙,烟云缭绕。一别年余,一切却仿佛在昨日发生一般,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片刻间那股强大妖力再次散发出来。夏小瑜陡然一惊,急忙提神戒备,探寻之下,那妖力竟然来自前方茅屋,青玄子的居所之中。
心中刹那间闪现过数般念头,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夏小瑜不敢放松戒备,持了碧波剑缓缓走到青玄子居所处,看着那熟悉的木门,不由想起神清俊朗的大伯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夏小瑜呆立在了门外。
屋中床上横卧一人,四肢皆由巨大的铁链锁住。那人周身染血,一头白发垂到地上,其胸腹间破开了好大一条口子,冒出一个巨大的肉球来。肉球鲜红似血,其上经脉盘根错节,犹如心脏一般咚咚跳着,磅礴的妖力正是从这肉球中传出来。
夏小瑜却只怔怔看着这人清俊的脸庞,手中碧波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杨哥哥…”
夏小瑜失声而呼,乍看到这般情景,眼眶一热,泪水滚滚而下,哪里还顾得上顾不上什么妖力,一跃进了屋子便要扑过去。
“回来!”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夏小瑜尚在半空,被这一喝之下心神俱震,回头看去不由愣住了,只见身后门口内侧端坐一人,神色肃穆,正是青玄子。
“大伯…这…杨哥哥怎么会这样?”夏小瑜痛哭出声,跪倒在地。青玄子神色黯然,默然摇头,声音颇为颤抖:“小瑜,过来,让大伯看看你。”
夏小瑜含泪走了过去,在青玄子身前坐了下来,这时离得近了,方才发现青玄子下半身血肉模糊,疲软成一团。他精通医术,怎会不明白此刻青玄子双腿骨节只怕已经粉碎,再也站不起来了。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悲伤,颤抖的伸出双手,却又不敢去碰,眼睛早已被泪水迷蒙了。
青玄子神色萎顿,伸出手来搭在夏小瑜手腕上,片刻后路出欣慰的笑容,点头道:“这一年来,小瑜你进步神速,不错不错。”
夏小瑜却那里高兴得起来,哭道:“大伯,你们这是怎么了?”
青玄子眼光数变,摇头长叹口气,道:“小瑜,你此番回来正是时候,大伯要拜托你一件事,此事关乎天下安危,人间正道的生死存亡。”
夏小瑜摇头哭道:“我能力低微,只怕会误了大事。”
青玄子默然不语,右手平伸,先前掉在门口的碧波剑嗡鸣一声飞转而至。
“小瑜,大伯曾如何教导你?”
夏小瑜双目噙泪,双手接过碧波剑,道:“大伯说,做人要外柔内刚。”青玄子点点头,又道:“外柔如何,内刚又如何?”
夏小瑜答道:“外柔,遇万事方可游刃有余,内刚,遇挫折则不会妥协退让。”
青玄子嗯了一声,道:“如今大伯还未说是何事,你却为何先行怯了?”
夏小瑜心神皆震,暗道:“大伯悉心教导,全让我搁在了一边。”心中愧疚,伏地悔道:“大伯,小瑜知错了。”
青玄子手中灵气微放,将夏小瑜扶起,道:“你天生性格怯弱,这也原本怪不着你。只是大伯接下来所说之事极难相与,以你现今修为去做,只能是九死一生。你此刻若是答允了,便要拼尽全力去完成,若是心存胆怯,还不如早早下山去吧!”
夏小瑜心中愧疚不已,慌忙道:“小瑜一定尽力去完成,大伯请说吧。”
青玄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小瑜,你可曾听过北斗与魔罗之事?”
夏小瑜神色恍然,茫然摇头,只道:“爹曾让我迷惑之时便看看北斗,小瑜却一直未能明白爹爹的用意。”
青玄子道:“你爹爹自是为了你好。大伯便从头与你说起吧。”说着深色间透露出一股落寞。
“北斗七星乃是时间最神秘的所在,世人以她可指示春夏秋冬四季之分,可指引方向,故而尊之为北斗七星宿。七星分别名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她是人间的指引,昌平的象征。”
青玄子顿了顿,接着道:“这是凡人眼中的北斗七星,只是在我等修行之人眼里,她还有另外更为重大的意义。”
夏小瑜听得悠然神往,青玄子挥手示意不要插嘴,道:“世间灵气流转,轮回起灭,皆非独立自行而成,而这其中,需要一个强大的力量作为指引之力。”见夏小瑜脸露疑惑,于是解释道:“人无目标则要迷失不前,天地亦是如此。万法缘起缘灭,业界需要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可一旦这个方向没有了,世间灵气将要随处乱走,轮回阴阳便要失衡,到时候必将天下大乱,故而北斗七星,身系天下存亡之责。”
夏小瑜听到此处,方觉得有些明了了,暗道:“爹让我疑惑哀伤时多看北斗,是叫我不要忘记了目标,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
青玄子道:“世间万事,无不有阴阳两极,北斗亦是如此。在北斗星系之畔,又一颗暗红色的妖星,修行中人称之为魔罗。魔罗星主宰世间利益与欲望。本来在北斗的制约下,微小的欲望之力可促进人世的发展,只是以魔罗星的移动轨迹,每隔千年便会移动到北斗星系之前。那时候将是北斗力量最弱之时,世间灵气浩荡紊乱,魔气便要四处升腾。魔罗也将化身人形投身人世而为祸天下。”
夏小瑜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青玄子道:“每值千年天地动荡,正道中人便会团结一致共抗灾祸。北斗为魔罗所挡,无法化身人形相抗,故而将化身为七把神兵,散落在人间各处。正道唯有集齐这七把神兵,并且一一参透其中的秘密,方能与魔罗相抗。”
夏小瑜听到这许多秘辛,心中震撼无以复加。青玄子眼光黯然,颤抖着声音道:“只是我怎么也未曾料到,这魔罗,居然会害了天瀑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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